第二百五十五章 替你爹教你

  「這位兄台,要怎麼稱呼?」知道再說下去,許亮一定會發飆,封大師也不想真看著自家少爺在這跟人爭執。

  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許老本身也快退出一線,真要跟沈家正面衝突,不是什麼好事。許亮囂張慣了,無所顧忌,他給許家服務許多年,知道此中關節。

  對方有意平息,林默也不是惹事的主,微微頷首。「我叫林默。」

  「林默兄,莫測老先生是天下風水相師敬仰的存在。我也不例外,能與林兄切磋,是我的榮幸。既然已經來了,不如我們一起幫許老的祖宅選一塊好地方,你看如何?」

  看來這位封大師確實算是個謙遜的,不至於和許亮一樣目中無人。

  大概這便是禍福相依之理,有一個惹是生非的,就會有個能幫著擦屁股在後面賠不是的。鄢山家裡如此,許家也差不多。畢竟都要是胡作非為的,怕是這家就算沒衰落也快衰落了。

  若都是聽話講道理的,這一家要不就會有更嚴重的紛爭,要不就興旺發達到極點,世間家族,或多或少要遵循此理。

  「封大師,你多嘴了吧?我都沒同意,你憑什麼?」

  聽著封大師與林默的溝通,本是個很好的台階,許亮卻不願意走,執意要弄點紛爭出來。

  居然敢這麼跟自家風水師說話,林默著實佩服這個傻子。

  一位風水先生,特別是久跟在家族身邊的先生。往往掌握家族最核心的秘密,譬如說祖墳所在。

  如果真的得罪,風水先生直接毀掉他們家的根基,怕是這家會直接衰敗,其速度會超乎想像。

  榮盛多需三代,敗亡有時只需三日。

  封大師聞言也是一愣,但他脾氣確實好,陪笑著跟許亮解釋。「許少,來之前許老交代過,如果這次遇到厲害的風水先生,可以多參考參考祖宅的選址,優中選優嘛。」

  抬出許老,許亮的態度確實要緩和了些。然而他還是很不滿林默,沒幾個人敢這樣讓他難堪。

  這次他帶來的人里,有一個冷著臉遠站著的。身材壯碩,太陽穴向外鼓起,手臂脖頸青筋暴出,是個練家子,應該是隨行來的保鏢。

  許亮看了他一眼,但他隨後又看向沈玉漱後面幾個黑眼鏡的男人。知道論武力值,他帶的人也不是很討得好,想教訓林默的想法,至少不能在拳腳上占便宜。

  識時務者為俊傑,他許亮也明白這個道理。

  「封大師,既然我爺爺說過要優中選優。明天我爺爺來之前,不如你和這個叫什麼林默的先比一比?得比出來,才知道誰優不是?」

  許亮眼睛都沒看林默。「我們許家的面子可在你身上,封大師你要全力以赴啊。」

  說完還不算,又貼近了沈玉漱。「玉漱小姐姐,我看你是被這個林默欺騙了。今天就讓你看看他真實水平。」

  兩頭挑事,確實歹毒。特別是讓封大師下不來台,幾乎是明著威脅。

  意思就是,如果他輸了,便是丟了許家的面子。

  封大師怔在當場,他原本的意思是與林默合作,也不要分個高低。商量後提個方案出來讓許老選就是。

  現在許亮非要逼他跟林默分個高低,根本是要他與林默結仇。

  不僅他想通其中關節,林默也是門清,壓根不想讓他得逞。「許大少聽錯了吧?我剛說我要走,有什麼好比的?我是沈家的幕席先生,又不是你們許家的?你讓我比我就比?多沒面子?」

  講完,林默轉身就要走,跟這個傢伙浪費時間,簡直是損耗生命。

  「怕了?看看,果然原形畢露。」

  林默嘴上也不輸人。「低級的激將法,你以為我會上當?」

  許亮心裡,應該是真覺得林默怕了。手上動作大了點,拉過沈玉漱。「玉漱小姐就,我就說他是個垃圾。你們沈家去哪找的這個野雜種當幕席先生?真丟臉。」

  還在往外大步流星走著的林默忽地停下腳步,將才還混若無意的臉整個拉了下來,眉間陰雲密布。

  「你罵誰是野雜種?」

  轉過身,林默的心情很差。一個也算受過教育的人,出口成髒,直接罵了林默的爹娘祖宗,要是這都能忍,林默乾脆也去出家算了。

  「我罵誰?誰接話罵的就是誰?膽小怕事,招搖撞騙的野種。」許亮得意起來,越罵越髒。

  連封大師都覺得有些過了,他知道有些仇怨不能結,他可以不在乎許亮的侮辱,別人未必不在乎。

  連忙阻止。「許少,還是別……」

  「你叫許亮是吧?」

  林默臉色非常難看,沈玉漱第一次見這樣的林默。以前都是笑呵呵的模樣,最多有點蔫壞,也還算好說話。而現在的林默,明明一言不發,卻有種令人生怖的恐懼感。

  「對,我是許亮,你想怎麼樣?」

  揚起下巴,許亮充滿自信,他就想看看,這傢伙能拿他怎麼樣。

  「我要替你爹娘教教你什麼叫禮貌。」

  林默也不客氣,冷笑著,直接懟了回去。

  聞言,許亮勃然大怒,林默這無異於是罵他沒有家教。他活這麼大,從沒有人敢這樣罵他。

  沒等他反罵回來,林默雙手一拍。

  「啪!」

  清脆的鼓掌聲在機場中傳開,熙攘的人群中幾乎沒誰注意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只有許亮清晰的聽見了這聲,除此以外,其他聲音仿佛都消失了,空間寂靜。

  等他回過神來,好像又不覺得怎麼。「小野種,嚇唬你爺爺呢?」

  還以為林默怕了,他正要繼續開罵,卻發現面前的人不見了。他再看時,整個機場大廳居然都是空無一人,孤零零的,只剩下他一個。

  空曠的機場到達廳,充滿著末日般的景象,他從未見過這等景象,沉浸在一場噩夢裡,四處亂鑽。

  「喂,有人嗎?」

  「人呢?都死哪去了?」

  他只敢在機場裡亂喊亂叫,掩飾自己內心的不安。

  就在他抬腿要跑時,一股莫名無形的力量困住了他的身子,抓住他的手足,要控制住他身體的運動,明明他什麼也沒感覺到,周圍只有無形的空氣。

  空氣在凝滯,他終於驚恐起來。「我,我是省城許……」

  許亮最大的殺手鐧就是報出他爺爺的名字,屢試不爽,誰敢不給他幾分面子?無論黑道白道,都得敬畏。

  現在卻連喊都喊不出來,無可名狀的力量捂住他的口鼻,正在不斷收縮,越縮越緊,他連呼吸都開始受限。

  「會死的吧?」許亮腦海里冒出這麼個驚恐的念頭,也就此刻,他開始害怕,自己為什麼要得罪林默?如果死在這,還有那麼多妹子,那麼多票子,自己還年輕,就死在這太不值……

  越想越怕,到後來他控制不住,哭了出來。「放過我,求你放了我?」兩條腿軟的和麵條似的,爛泥般癱在地上,眼淚鼻涕滿臉都是,

  就在他哭出來以後,一直束縛他的力量似乎也真的消散了,他的身體獲得了有限度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