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零零落落的人群或坐或站。在這裡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沒幾個身家簡單的,其中不乏興清月這樣從頭到腳裹著奢侈品甚至滿身珠翠的富貴人家。
但無論是高站在第一級階梯上的風水四大家,還是普通的風水相師,現在都狼狽的散在山坡上,看著塌陷下去的土石,不知如何是好。
事發太過突然,風水地師協會的反應已經足夠迅速。在得到林默消息後,立馬將人往外送,好在決賽現場,幾乎所有人都集中在觀賽台的大樓里,要組織起來往外送,相對容易。
而且,好在四大家傳承古老,加上突然出現的道老,他們達成共識,擰成一股繩的時候,協會就獲得了「便宜行事」的授權。
有這種授權之下,協會展現出的強力,禁止了所有人回去取自己的行李,聽話的加以引導,不聽話的,強行往外送,不管你有什麼樣的家世,再是顯赫的背景,也是一以貫之的往外推。
除了最初有極個別的人表示不滿,大體都遵守了協會的命令。甚至那幾個起來鬧騰的人,在看到四大家表現出一致的支持後,也都屈服下來。
雖然他們不知道是什麼事讓協會突然要緊急疏散人群,但是能讓風水四大家都聯合在一起的,絕對不是普通的事。
果然,在逃出來沒多久,眾人驚魂未定之際,突然的塌陷隨之而至,山石滾落,天塌地陷,巨大的轟鳴不僅山內,就連山外此刻也有所感。才出來的桃會長就是電話不斷。幸好運營商也是夠給力,不僅拉了專線基站通信,山裡的通訊信號也是滿格。
桃會長可謂是焦頭爛額,他屬實沒想到,好好的決賽,最後會辦成這個鬼樣子,雖然暫時聽從他們的命令撤離出來,但他也不敢保證沒有人傷亡。即使僥倖無人傷亡,隨之而來的賠償,向默許此地辦活動的上面賠禮道歉,都少不了。
自打風水地師協會成立,年年辦會以來,這是第一次鬧出如此動靜。
真要是他自己的抉擇,自作自受也就罷了。偏偏今年選在這裡還不是他,是他的老師,風水地師協會的總會會長。是他老人家親自指定,目的當然是借這裡特殊的地形試驗自己的風水局。
話是怎麼說,但無論是身為下屬,還是弟子,如今出了事,能怎麼辦?難道能推到老師身上去?說是他決策失敗所致?
再沒眼力的人也知道,這種事只能他自己擔了。即使他不願意擔,風水地師協會的那些世家,大派也只會問責到他身上,不可能去找已經成為九品地師的道老麻煩。
風風光光的辦會,慘慘澹淡的收場,更別說若不是林默發現及時,怕是在這裡的人都得陷在裡面。
普通人不知道,他是門清,今日的事,算死裡逃生,都得感謝林默的恩情,這人情欠的大了。
「還有沒出來的嗎?統計一下,有沒有沒出來的人?」桃會長放下手裡不停歇的電話,催問起下面的人。
很快就有回應「南宮峰和南宮家的代表,林默,桃隊長他們都還沒出來,應該還在撐著。」
桃會長腦子嗡嗡的,不僅是南宮家,就連他自家人也陷裡面了?「桃齊呢?桃齊帶出來了嗎?」
「出來了,現在和弟兄們在一起,只是受了點驚,沒啥大礙。」
「為什麼南宮家也沒出來?」
林默和桃隊長在鎮住地脈他是知道的,南宮家的代表與自己是一撥離開的,按說早就該離開了才是。
被問的人連忙回報。「我們去查過,獅大人不放心峰少,一定要去找。後來應該是找到了,後搜隊回報說出來前看到東邊起了個局,暫時外泄地脈間凝聚不散的煞氣,後面能支撐那麼久,應該就是南宮家叔侄的功勞。」
聞言,桃會長不可置信。「什麼?你是說南宮家的叔侄留在最後掩護大家撤離?我怎麼聽著這麼……」
苦笑出聲,桃安然竟覺得這是第一次認識南宮家。
他是東南大區分會的會長,若不是身為總會會長的學生,南宮家還給了幾分顏面。平日裡,南宮家不說欺行霸市,但也是囂張跋扈,霸道無比。
占好處是從來不會落下,居然能在危急關頭爆發人性光輝,他還屬實第一次聽說。
「是有點不可思議,但原本跟著南宮峰的工作人員回報說,本來要勸南宮峰離開的時候,是南宮峰讓他先走,自己有辦法延緩地脈噴發的災厄。」
桃會長畢竟是分會會長,平日裡什麼陣勢沒見過。稍微想了下,立馬就明白過來。「我看,這是南宮峰和林默在較勁,發現災厄的是林默,若是他什麼也不做,這決賽冠軍便只能易主了。」
「為了一個比賽名次,南宮家也能這麼拼?看來這比賽的分量,在南宮家的心中,比我想的更重啊。」
才說完,遠遠地,最後收尾執勤統計的人,正跑上來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