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握著手機,強行壓抑著怒火。差一點林默就把手機砸了出去,讓這隻陪伴他還沒多久的手機就此了帳。
「第三次,耍了我三次。」林默憤恨的咬著牙說道。
要不要為了救沈玉漱違了跟南宮峰的約?林默的腦海里閃過一絲念頭,千絲萬縷糾結的頭疼起來。
勝過南宮峰,拿下冠軍倒是並不困難。與南宮峰的交鋒來看,南宮峰的風水造詣在年輕一輩中卻也算翹楚。但他自己心裡都清楚,與海淵比起來有不小的差距。
若是不講客氣,林默確實不怕海淵。自然也不怕南宮峰,硬對硬,就算加上風水地師協會的偏袒,林默也不怕與南宮峰對敵。
只是,真要這麼做了,就是與南宮峰徹底鬧掰,與之為敵。
賭一把呢?對方真的會殺了沈玉漱嗎?
殺了沈玉漱對他有什麼好處?以沈玉漱來威脅林默,其目的就是要讓林默和南宮峰鬧掰,失去南宮家這個重大助力。
可林默能賭嗎?放棄沈玉漱,然後此人要是更歹毒些,把這段通話錄音,最後再放給沈家老爺子,挑撥林默和沈老爺子的關係。
所以這是在逼林默,要在南宮家與沈家中做出選擇。何其歹毒的計策?
如今看來,那傢伙就是四大家族中的人。他知道林默的仇怨,甚至知道林默的目的,反而他想做什麼,林默現在還看不清。
論勢力,沈家與南宮家是天壤之別。若是從合作的角度來說,南宮家當然比沈家重要。但是林默要在京州展開自己的計劃,沈家就是不可或缺的跳板。如果因此和沈家鬧掰,自己的計劃便滿盤皆輸。
到時候,就算和南宮家打好關係又如何?南宮家還能幫自己報仇不成?
若是選擇沈家,選擇這個終有一日要被自己毀去的家族,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下山以來,林默從未遇到如此艱難的抉擇,幾乎不知如何選擇才是正路。
恍惚間,林默已經走回了樓頂看台的出口處,樓頂上的選手與觀賽者並不算多,他們正在評說著下面的比賽。上一場是林默的風水局,新的黑幕還仍未打開,林默聽著他們的交談,多是對他布置的嗤之以鼻。
若是沒有接到上一個電話,林默應該還挺高興。自己的做局成功,群眾的嘲諷又怎麼樣?等今晚排名結果出來,南宮峰就會知道自己仍記得約定,說不準還會擺一桌宴席與自己把酒言歡。
可惜,南宮峰並不是自己真正的朋友。否則林默便將自己難處與之說了,想來他也會幫自己。大不了將來他南宮峰有什麼困難,自己再回報他就是。
這場比賽的冠軍對南宮峰很重要,但也沒到他沒了這個冠軍就喪失競爭力的地步,以此為交換,自己再助他將來去競爭南宮家的家主之位,又有何不可?
然而,南宮峰不是他林默的朋友。兩人不過是場交易,交易結束,也只是表面朋友,實則陌路而已。
念頭稍起,林默立即打消。南宮峰會跟他做交易,只是因為他林默要放棄冠軍並不是什麼難事,舉手之勞,是林默握在手裡的籌碼,他開出南宮家友誼的價碼,對他而言也算實在的籌碼,兩人的交易是各取所需。
林默要是現在跑去跟他說。『我朋友被威脅了,你這冠軍我不能讓給你。你體諒下我,以後我幫你爭取南宮家的家主之位以作補償如何?』
南宮峰怎麼會信林默的話?就算原意信林默的人品,也不會信他的能力。
所以去跟南宮峰溝通的事,林默連想都不用想,還是要在自己身上來抉擇如何選。
「怎麼不進去?」
一個清冷的聲音打斷林默的思緒,居然林默沒發現,鄢山也站在出口處的門側,真不知道他在這站了多久。
「你在等我回來?你知道第三個出場的是我?」略感驚愕,林默的腦子被攪的不太流暢,確實沒想通。
鄢山看出他狀態不太對。「有心事?」
「這麼明顯?」不想告訴鄢山,苦笑著掩飾自己的心意。
見是林默不想說,鄢山倒也沒逼問。「每一位選手離開後,會當眾公布選手的分數和姓名,以表分數之公開,但是下面的選手應該聽不見,怕你們知道前後的選手,影響公平性。」
「是不是我表現的很爛?我聽這些人都在嘲諷我的風水陣連平均水平都不夠,代表西南大區參賽,是丟了西南大區的臉。」
林默有意把自己的沮喪和賽場失利連在一起,不希望被鄢山深究自己的苦悶從何而來。
鄢山一貫悶葫蘆樣,不怎麼多話。所以他短暫沉默,林默也沒在意,只是招呼他道。「走吧,回去看看後面選手能布出什麼來。」
「若是有什麼煩心事,你可以與我說。我盡我所能,一定幫你。」鄢山壓低了聲音,在林默耳畔說道。
林默沒有接話,但也止住了腳步,沒再前行。
見此,鄢山繼續道。「我知道你和南宮家的人應該是談了什麼,故意想送他當冠軍。現在得償所願,反而卻心事重重,應該遇到了什麼事。」
「要是不能說緣由,倒也可以不說。做你想做的,有什麼需要我的,吩咐即可。」
言罷,鄢山轉身,就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似的,要與林默一同回坐。
苦笑著,林默在鄢山身後道。「我就表現的這麼明顯?連你都能看出來?你不是不懂風水嗎?」
「我確實不懂,但我懂人情世故,也知道你的實力如何。」鄢山很自信,他看著悶,但他的職業加上他的出身,確實是最懂看破人心的,若是這都看不出來,反而說明他不稱職。
林默重整了下心態,鄢山能看出來也就算了。眼下可信之人太少,自己不能表露出破綻。
「多謝,如果有需要,我會請你相助。眼下確實你也幫不上我什麼,不過你放心,我有辦法處理。」
猶豫間,林默已經下了決心。他確實也有些衝動,想跟鄢山多說幾句,思前想後,告訴他也不過是幫自己分擔心事,他又能幫自己什麼?
都是大老爺們,何苦把自己的悲苦訴說出來?
真到為難時,惟清風能與之相伴,天地能與同休。
何以濁酒邀明月,此心只共影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