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協會的公正形象?」
聽得林默沒崩住,笑出了聲。他要不是認得了南宮峰與諸葛明堂,還真差點信了這是個公正的比賽。
「形象嘛,該維繫的還是會維繫。又不是萬不得已?」諸葛明堂懂林默笑什麼,他代表諸葛家,又不代表協會,點穿窗戶紙也沒什麼。
「再說,南宮家我的世侄好幾位。其實對協會來說,也不是那麼關注南宮峰是不是能得冠軍。哪怕他連初賽都沒過,也最多拂了南宮家面子而已。東南大區的分會也許會在乎。」
指了下手機上的信息。「總會是不會在乎的,總會也不會給南宮家一位普通少爺這麼大的面子。」
「一定是還有什麼其他事!」諸葛明堂的眼神玩味。「一件超乎協會想像的大事,讓他們不得不推遲完賽時間。」
從諸葛明堂的話中,林默聽出了些找樂子的心思。恰好,他也有此意。「諸葛兄,不如我們去看看?探一探到底是怎麼回事?」
一拍即合,諸葛明堂再是裝的端正,掩飾不了他骨子裡的不羈心性。「我正有此意,還請林兄帶路啊。」
「帶路沒事,可我人微言輕。就怕觸怒了協會,我怕是吃罪不起協會的懲罰哦。」
諸葛明堂哪會不明白林默什麼心眼?「放心,是我『逼』你陪我去的。協會有什麼怪罪都來找我。」
「再說,身為觀賽,本就有監督協會公正辦賽的職責。如今突發意外,我去查看,實屬天經地義。」諸葛明堂大義凜然起來。
很快抓了身衣服,林默沒通知其他人,只兩人悄悄的出門而去,就連這間廳屋的燈也沒關,留在這裡,免得協會發現這套居所的主人已經溜出了門。
內堂,月生大師與周玉清相對而坐,忽地睜開雙眸,眼中如有星月。他望牆面看去,目光仿佛透穿牆面。
「火起了!」
聲音低沉,月生法師察覺到什麼,手中開始緩緩捻動念珠,誦起佛號來。
夜色如水,巨大的白熾燈之下,照的眼前所有人都異常清晰。但似乎所有的工作人員,都沒有注意到林默和諸葛明堂兩個人。
按說這是很不尋常的,林默不說,以諸葛明堂那張臉。就好比一位人盡皆知的大明星走在人群中,卻無人認識。
這當然不是自然出現的情況,而是諸葛明堂使用了一種特殊之法。
大三式之中,奇門遁甲,大六壬,太乙神數。其中奇門遁甲未必是最高深的,但一定是最人盡皆知的,靠的其實就是諸葛武侯的盛名。
世人皆知,諸葛武侯以八陣圖退敵,使天下皆識奇門遁甲的神威。
身為諸葛家後人的諸葛明堂,不僅風水造詣極高,還精通遁甲之術。遁甲的「遁」字,是因為在奇門遁甲中,要將六甲遁去,藏匿於盤中。
諸葛明堂帶著林默,兩個人匿於盤中,位在所有人都不會在意之處,於眾人中匆匆而過。
此刻在其他所有人眼中,倒也不是看不見他們,而是會看見兩個低著頭的「路人甲」、「路人乙」,悄無聲息而過,不會被人注意到。
「諸葛兄,你知道負責這場比賽的區域在哪嗎?」
雖然不會被注意,但林默也壓低了聲音,儘量不要引人注目。
諸葛明堂用此法太過嫻熟,已經習以為常,連遮掩的意思都沒有,直言而說。「有一處觀賽台,但主要為後面幾場比試準備的。我的聯絡員說那裡現在空無一人。但我記得,協會的分會會長他們駐點都在那裡,就想去那看看。」
「自打來這裡,我還沒見過他們會長。一直藏著呢,每次都只有幾位副會長來接。」諸葛明堂笑道。
他這一說,林默忽然想起來。「我記得初來時,接待的副會長說過,會有歡迎晚宴?怎麼?會長連歡迎晚宴也沒來?」
「沒有,當晚晚宴會長說自己身體不適,負責主持的是總會的一位副會長。再加上四大家的代表其實也就我和南宮家的人到了。其餘貴賓也大多沒到,就沒在意會長來沒來。」
諸葛明堂現在想起來,明白了其中深意。「現在想來,是故意為之,這場比賽確實不同往常。」
越往觀賽台的方向走,人就越少,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員都聚集在陣法邊緣處,他們的忙碌,似乎連他們自己都搞不清楚是為什麼,要做什麼。
林默跟隨在諸葛明堂的身後,很快就走到一處獨棟建築前。
這棟建築黯淡無光,乍一看,但是從建築望出去,有一塊很大的開闊地,大概相當於一個兩百米跑道的足球場大,從這棟樓可以俯瞰出去。
一個墓葬中,原本沒有那麼大地方,所以是風水地師協會進來後,對這塊還進行了整修。
說來諷刺,身為風水地師協會,按說對殯葬之事極擅。又是傳統文化出身,卻不料對這塊雖然沒有了後人的墓地,連基本的尊重也沒有,仿佛只是使用一塊再尋常不過的洞穴土地而已。
但要說這裡真的沒有後人了嗎?
林默要是沒記錯,周玉清說的故事,似乎與這山裡的故事有些重疊之處。不能完全肯定,但有一定概率,周玉清就是這裡唯一的後人。
若是算因果承負,風水地師協會就欠了周玉清一份巨大的因果。
腦子裡在想著別的事,林默沒注意到。被諸葛明堂呼喚的時候,他才清醒過來。
「你看,我就說這裡是有人守著的。」
「林兄……」
發覺了林默的走神,諸葛明堂輕拍他的肩膀,讓林默順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看見一個衣著嚴謹的人,正快速的往觀賽台跑去,不敢點燈,也不敢照亮,用很微弱的冷光勉強照亮腳下而已。
一閃的功夫,他就不見了,沒入樓中。
諸葛明堂知道林默不懂,介紹起來。「協會的工作人員也是分等次的,普通工作人員按『日月盈仄,辰宿列張』八個等次來分,像是外面忙碌的那些,穿的衣服都是列字衣,屬於最基礎的等級。」
「進去的那人,他的領口顏色對應的則是盈字,已經是高級別的工作人員。」
確實,林默根本不知道這些。「又長見識,協會的組織比我想像的嚴密許多。」
兩人往樓門口的方向走去,還沒到門前,就雙雙停下腳步。
這扇門,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