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文望著手裡的命運石板,有些出神。
這東西實在太好用了,灌入法力加上想法,它就能造出實物,差不多和許願機的功能一樣。
天啟皇帝朱由校身上的學習系統,就是這般出現的,整個過程中李修文都輕輕鬆鬆,一點都不忙。
若是沒有命運石板,李修文自己也能造個類似學習系統出來,那就需要幾十上百個小時一步步完成,繁瑣又麻煩。
「你也是某個存在往外散發的,明為幫助宿主,實際則是悄悄汲取世界本源的系統嗎?」
李修文決定加大對命運石板的監控,但不會將它束之高閣置之不理,只不過會更加小心。
時不時的,李修文動用命運石板,改變腳下世界某人的命運,改變這人的未來。
我這是測試命運石板的極限,可不是玩啊!
李修文繼續埋頭研究,並不在乎朱由校這隻努力扇動翅膀的蝴蝶,拼命的想要影響命運軌跡。
……
客氏被逐出皇宮一事,迅速擴散開來,很快傳遍京師官場,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七八品小官與百姓暫時還不知道。
不過,只需要一個晚上,這個消息便會傳遍大半個城市,成為百姓們最近難得火熱討論的八卦。
天子腳下,有關皇宮裡的流言蜚語,總是快人一步流傳出來,即使是皇帝再三下令禁止宦官宮女外泄也無用。
所謂嚴防死守,防禦森嚴的皇宮,其實就和篩子差不多,總是包不住秘密。
盧劍星身著青綠色錦繡服,腰間配有繡春刀,身後跟著兩名力士,大搖大擺的走在靈春坊(今首都鼓樓東之經廠胡同至安定門大街一帶)的街道上。
路人一看就知道這是錦衣衛的,紛紛主動避開,襯托的盧劍星像是淨街虎一樣,旁人遠遠看見就躲開。
經過一棟占據五個門臉的大茶館時,盧劍星聽到茶館裡傳來熱議聲。
「皇上真是狠了心了啊,竟然將寵的不行的客奶媽趕出皇宮,還派了人專門護送她回老家吃自己。」
「嗨,這有什麼的,皇帝看膩了唄!想想啊,客氏二十幾年前做了皇上的奶媽,現在肯定老的不成樣了。」
「好了,說客氏就說客氏,扯那麼遠幹什麼!大家都注意點啊。」
盧劍星嘿嘿冷笑,摩拳擦掌就要衝進茶樓,將這兩個無法無天,竟敢非議皇上的膽大毛賊抓進昭獄的臨時牢獄,榨乾他們的家財。
兩名力士臉上閃過喜色,今天真是走運,竟然撞到兩個錢袋子,看來註定要小發一筆。
「老子怕個屁啊,我姑丈是都察院監察御史,誰敢抓我?」
盧劍星立即收回雙手,暴力推開茶館入口人群的打算仿佛從沒有過似的,腳步方向一轉,就要從茶館大門悄然經過。
「哈哈,看到沒有門外沒有,那個錦衣衛傻鳥就像是被嚇壞的鵪鶉,偷偷溜走了。」
一道得意的油滑男聲傳入盧劍星耳朵里,他臉上閃過點點怒色,最終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快速離開。
瑪德!
盧劍星暗地裡將那油滑男聲主人的祖先,問候了幾十遍,腳步沒有放慢半點,反而加快速度離開。
那可是都察院的御史啊,雖然只是七品,放在天子腳下就是芝麻綠豆般的不起眼的小官,但專門負責糾察彈劾官員,誰都不敢小看。
別說他這個錦衣衛底層的小旗,就算是錦衣衛的老大都指揮使田爾耕,都不會無故開罪人家。
不然監察御史一道奏章上去,被彈劾的人輕則受訓,重則丟官去職,甚至落入刑部大牢也不是沒有可能。
兩個力士同樣悶悶不樂,神情鬱悶,眼看煮熟的鴨子飛走,快要到手的銀子長腿跑了,心裡怎麼好受得了。
「盧老大,我記得半條街外還有另外一家茶館,我們過去看看?」
「是呀老大,我就不信每個談論客氏的人,都有剛才那傢伙的背景。」
盧劍星正要點頭答應,忽然看到一位相熟的同僚,與自己屬於同一個錦衣衛百戶下的小旗。
他停下腳步,擠出笑容,正要打招呼,沒想同僚王小旗急切的說:「快隨我去百戶大人那裡,大人正在找你呢!」
盧劍星心裡一個咯噔,感覺不大妙的樣子,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這種突發事情,七八成都是壞事。
王小旗不斷催促:「還愣在這裡幹什麼,快隨我走啊!你想讓百戶大人等多久?」
盧劍星越發覺得不好,快速跟上王小旗,腳步越來越沉重,像是奔赴大牢的犯人。
不會是百戶大人打算派我去遼東,打探韃子的情報?這可是九死一生的任務!
盧劍星想起半年前,去了遼東的上司李總旗。三個月前徹底失去了音訊,不知道是死在韃子手裡還是病死在荒原里。
李總旗家人哭哭戚戚,悲天號地的悽慘模樣,不斷在他腦中來回閃現。
心情沉重無比的盧劍星,來到鎮撫使衙門,在東南角落的偏房裡,見到了百戶大人徐志。
往日裡,習慣對下屬擺出陰沉臉的徐志,在看到盧劍星時主動站起來,反常的面露笑容,還親切的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拍。
「盧小旗,你這下遇到貴人了!今後一飛沖天,可不要忘記我們啊。」
「啊?」
盧劍星腦子裡一片迷糊,這看起來不像是派自己去兇險的遼東。
徐志的臉上,閃過羨慕嫉妒之色,語氣有些複雜的說:「都指揮使田大人要見你。」
田爾耕要見我?你不是開玩笑吧!
雖然在同一個鎮撫使衙門上班,進進出出的,盧劍星不免見過田爾耕幾次,卻從來沒有機會說過話。
任何時候,田爾耕身側都圍著十幾二十多人,浩浩蕩蕩,好不威風。
像盧劍星這樣的底層小旗,連湊上去問候的資格都沒有,那是千戶以上官員才有的資格。
「快隨我去見田大人。」
徐志親熱的拉著盧劍星,趕往正堂。
最後盧劍星進入了寬闊威壓的大堂,看到了高坐的田爾耕,而徐志這個百戶卻只能站在堂外。
「盧劍星?」
氣質陰鬱,渾身陰冷的田爾耕,微微眯眼看著下跪的盧劍星,仔細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