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頓時露出瞭然的神色,隨後神色有些許遺憾地嘆息了一聲。
喻乘風頓時心中一緊,這已經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病,難不成還留下了隱患?不應該啊!
「哎,真是很抱歉。這個病的確是家族性遺傳病,哪怕是我如今也有些束手無策。喻總,我如今只能維持一下他的命,多堅持幾天,至於剩下的,我無法保證。」
「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也要給我兒子判死刑嗎?他才這麼年輕,他還有大好年華,沒有經歷,沒有享受,怎麼可以就這樣走?我不相信,你們一定在騙我!」
「喻總,麻煩您冷靜一下!如果有希望的話,我自然也希望喻少可以恢復,但現實就是這樣殘酷,並不會因為我的意志為轉移,喻總,希望您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若是不然,那我們也沒有什麼辦法了。」
王老搖了搖頭,神色哀戚地道。
「不……這不可能,我不相信!」
喻乘風臉色驟然一變,頃刻間無比慘白。
王老的話對他而言宛如晴天霹靂,徹底擊碎了他心中最後的希望。
如果連王老,這位在中醫學會有著舉重若輕位置的人都無法治好他的兒子,這個世界上還有誰能?
「喻總,冷靜點兒,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哪怕你再如何悲傷,也無法改變。」
王老哪怕於心不忍,依舊要將這件事的殘酷事實告知喻乘風。
後者臉色蒼白如紙,一雙眼睛幾乎布滿了紅血絲,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幾乎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
「誰說這個事實無法改變?這裡不是還有我天哥在呢嗎?」
楊平川突然輕哼一聲,開口道,語氣之中甚至還暗藏著一絲炫耀的意味在。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將目光投了過來,陳素更是臉色難看道:「平川,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沒看到喻總已經心痛難忍了嗎?」
雖然楊平川的父親位高權重,可是喻乘風也不差什麼,背景也小不到哪兒去,更何況這位可正在氣頭上,悲傷過度之下做出什麼事都有可能。
「你剛剛說什麼,天哥是誰,你什麼意思?」
喻乘風轉過身,目光緊緊地盯著楊平川質問道,哪怕現在他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卻依舊保持著最基本的冷靜,這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面對著他這樣激動的眼神,楊平川也莫名有些緊張,終於不再亂說話,而是連忙看向了唐天。
「喻叔叔,你好,我是喻綏的朋友,也是一位中醫。實不相瞞,今天就是他特意打電話讓我過來救他的。」
「這太瘋狂了,你在開什麼玩笑?你才多大年紀,居然也是一名中醫,怕不是中醫學校畢業的學生吧?」
沒等喻乘風開口,陳素已經反應巨大地驚呼一聲,如果讓王老在他的地盤給病人看病,他倒是勉強能夠接受。
可眼前的年輕人明顯才剛二十出頭的樣子,竟然也敢說自己是中醫,而且還特意過來救人?
這是在玩弄他的智商啊。
「這本來就是事實,你們愛信不信,我們天哥的醫術非常厲害,我爺爺的病甚至都是他治好的。」
楊平川被嚇了一跳,情緒也有些許波動,但是他絕對不會容許別人欺負他的天哥。
陳素眉頭依舊緊緊皺著,他其實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只因為唐天實在是太年輕了,給他的感覺就不太靠譜。
但是他了解楊平川,生在那樣的家庭之中的他,哪怕並不想沾染上功利的氣息,依舊無法改變他與生俱來的一些氣質,所以他也不至於做出那種不靠譜的事情來。
「喻叔叔,希望你能讓我試試。」
唐天看著喻乘風,聲音平靜地開口,每一個字都帶著無與倫比的自信,讓人幾乎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喻乘風沉默不語,反倒是那個王老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唐天,「你有信心麼?」
「不能說百分百的信心,但具體應該沒什麼太大問題。」
「小子,當真狂妄的很。」
「還好吧,我不能保證一定治好,只能說有希望。」
王老又盯著唐天看了半天,似乎在確認著他的話是否屬實。
片刻後,王老轉身對喻乘風道:「喻總啊,你就給他一次機會吧。」
「可是王老……」
「哪怕你不願意相信這個年輕人,那你總該相信我吧?我倒是覺得這小子不像是會信口開河的人,況且他也說了,他是你兒子的朋友,如果不是你兒子給他打電話,他又怎麼可能會來這裡?最起碼這一點可以證明他們兩人是認識的。」
喻乘風再次沉默,是啊,他信不著別人難道還能信不著自己的兒子嗎?
況且他兒子現在已經被王老斷定沒救,哪怕讓唐天試試,也不過是想要死馬當成活馬醫。
「年輕人,我就給你這一次機會,並不是我信任你,而是在信任我兒子。我也希望你不要讓我,讓我兒子失望。」
「自當盡力而為。」
唐天鄭重點頭,喻綏是他朋友,是他的兄弟,所以他一定會盡力幫助喻綏對抗病魔。
喻綏這個病,他只是看了一眼,腦海中就已經有了相關的病歷,看起來他所繼承的那些醫術確實海納百川,各種各樣奇怪的病都會有所涉及。
王老之所以不懂,也實屬正常,只因為喻綏這個病,是極為罕見的一種隱形遺傳病,全球加起來怕是也不超過一萬例。
一般來說,擁有這種遺傳病的人,祖祖輩輩體內都會含有病原體,這個病原體其實就跟人體內的一些菌落一樣,說不上有害沒害,總體而言通常不會造成太大的反應。
唯有極為特殊的情況下,當病人身體的病原體不安於現狀,開始發作的時候,就會造成大的麻煩。
這也就是喻綏這個病情的來歷,哪怕喻綏自己也根本不清楚,為何會身患重病,其實是因為這個病一直藏在他的身體中,從未消失過。
「放心吧,相信我天哥,有他在一定沒問題。」
楊平川為了緩解一些緊張的氣氛,不禁笑著安撫道,也唯有他還能在這種時候,保持著氣定神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