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一開始王老就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不凡,但具體不凡在哪裡他又無法看清。
只覺得跟著年輕人十分投緣,而且此人的一身氣勢格外的正直清冽,渾身散發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強悍氣息,哪怕有著刻意收斂,依舊可以被像他這樣的人察覺到。
「呵呵,年輕人,似乎有些來頭。」
王老輕輕一笑,心裡對唐天極為好奇,不過眼下他還有更為重要的事情要做。
病房裡也可還有著人在等著他救治,若是不及時進去的話,自己身旁這位老總怕是要發飆了。
「王老,拜託你了。」
喻乘風活這麼大,求人的次數屈指可數,幾乎沒有。
他白手起家,一路走到今天,全憑自己的能力。
可今天為了自己唯一的兒子,他卻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這一刻他心中極為無力,哪怕自己腰纏萬貫又如何?當兒子出事的時候,他依舊只能站在旁邊干看著,感受著無與倫比的痛苦和擔憂。
「嗯,放心吧,老頭子我定然會盡力而為。」
王老鄭重其事地保證道,陳素拍了拍喻乘風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王老的醫術可是相當有保證,只要有他在,絕對沒什麼問題。」
「希望如此。」
喻乘風實在難以安心,面無表情地站在旁邊看著,可是仔細一看才會發現他的拳頭已經緊緊握了起來。
唐天在旁邊深有感觸,喻綏真的很幸福,有著關係那麼好的朋友,以及如此疼愛他的父親。
唐天又忍不住想到了自己,曾經的他也有一個疼愛著他和唐玉的好父親,可惜這一切都被唐家給摧毀了。
一想到這裡,他心中的怒意就有些無法宣洩,不過眼下還不是時候,他一定要努力提升自己,成功站到這個世界的巔峰,到時候再去向唐家復仇。
他要將唐家狠狠踩在腳下,並且讓他們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和資格。
「天哥,你說這個老頭真能治好喻哥嗎?」
楊平川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並非是他不相信王老,主要是在他心中,恐怕全天下的醫生加起來都比不上一個唐天。
但這種話他肯定不會在這個時候說,哪怕他有些小背景,也不會輕易得罪別人。
萬一真惹出什麼事兒了,他爸肯定又要臭罵他一頓。
「我也不清楚,我們安靜的看著吧。」
唐天平靜開口,不過心中卻覺得這位王老或許真沒那個本事。
只因為喻綏這病,實在是特殊的很。
說話間,王老已經來到了喻綏的病床前,開始為他號脈檢查,這也是中醫在行醫過程中最基本的步驟。
陳素在旁邊安靜地看著,作為一家醫院的院長,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別地方來的中醫,給自己的病患治病,對他而言還真是一件很微妙的事。
不過沒辦法,誰叫他們醫院的醫生束手無策,他們也只能尋求他人的幫助了。
「情況如何?」
「稍等,我再看看。」
王老能夠理解喻乘風的心情,只是這治病救人哪有那麼簡單,僅僅是確定病因,查清楚患病的時間,以及這發病的概率,就需要一定的時間。
中醫可不是兒戲,並非像書本上所書寫的那麼簡單,每一步都非常的重要。
他謹慎地扒開了喻綏的眼皮,只見其雙眼無神,瞳孔泛白,再去看他的手臂,似乎泛起了密密麻麻的青色斑點,仔細一看,竟然有些瘮人。
「這病……甚是古怪啊。」
王老深深皺起了眉頭,他能夠確定喻綏所患的病症,絕對不是尋常的疾病,具體是什麼病,他一時半刻竟然無法確定。
既然無法確定,他只能採取一些極端的方法,用針灸來試針。
這並非是簡單的隨便拿根針往病人身上扎,就叫試針,這需要極為專業的醫療手段。
首先選的針必須粗細適中,太粗會傷到病人身體,太細起不到作用。
其次是這手法,必須精益求精,小心翼翼,不能有半點兒的失誤,否則會引起病人的應激,那不管什麼藥,都無力回天。
他神色凝重地抽出一根銀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刺進了喻綏頭頂的一處穴位,奇特的是,在銀針入體後,喻綏竟然突兀睜開了眼睛。
「兒子!」
喻乘風驚呼一聲,被王老搖頭喝止住,「別激動,這是我在試針,在診斷病因。」
「這,好吧。」
喻乘風只得冷靜下來,心中卻越發緊張。
那可是腦袋啊,不是什麼別的地方,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對他兒子來說可是一輩子的損傷。
「放心吧喻總,我有分寸。」
王老自然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很快就再次把脈,片刻後他突然開口,「喻總,你們家是否有什麼家族性遺傳病?」
「怎麼可能?當然沒有!如果真有什麼遺傳病的話,那我豈不是也應該中招了?」
喻乘風大搖其頭,他可從未聽說過什麼家族性的遺傳病。
畢竟他活這麼多年,身體一直都還算健康,從來沒有得過什麼病。
此時聽王老這麼一問,他心中甚至有些許不悅,難不成對方是在指責他們家族有遺傳病,才害了他兒子?
「這樣啊,那或許是隔代遺傳?」
「王老,你到底想說什麼,不如有話直說。」
「是這樣的喻總,依我看喻少這個病,應該是跟你們家裡人有關,如果不是什麼直系親屬的家族性遺傳病,那或許是隔代遺傳。」
喻乘風一怔,腦海里似乎還真浮現出了一些相關的內容,雖然隔代遺傳的說法在他聽上去並不靠譜,但是他依舊要承認,他的家族之中,似乎的確有過相關的病情。
他皺起眉頭仔細地思索著,試圖尋找到一些細枝末節的內容,最後也只是覺得,隱隱間有這麼個記憶,但是具體是怎麼情況,又想的不太清楚。
「大概是我爺爺的父親,應該是我的祖父吧,當年得過一種怪病,具體是什麼情況不得而知,只是聽聞那種病幾乎無藥可醫,非常嚴重,如今回想起來,好像還真有些相似。不過任何病放在當年,都能被渲染成絕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