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此去耽擱的時間太長了,請主子責罰!」
「是遇上什麼意外事件了?」
「是的!」
流影頗為激動的應罷,在『主子果然厲害,什麼事都瞞不過主子』這種崇拜到近乎迷信的想法中稟道:「屬下按主子的吩咐,讓押送與前太子相關人員的那支流放隊伍速度慢下來後,回程遇上了譚遠縣的地動,因為情況太慘烈了,沒忍住去幫著營救被困被壓的人了。♧⛵ ➅❾ⓢн𝐔ⓧ.𝕔𝐨ᗰ 🎅👹」
譚遠縣的地動?
蘇阮本來都有些困了,聽到那話卻瞬間就精神了。
就聽容硯問:「傷亡很大?」
譚遠縣周遭是地動高發地。
每隔十餘年都會震上一次。
但震的程度都不會太強。
還從未出現過太大的傷亡。
卻聽流影說:「那場地動發生在深夜,且地動前沒有任何的徵兆,當時屬下歇在距離譚遠縣縣城足足有十幾里路的山裡都給震的摔下了樹,因而縣城內處在熟睡中的數萬人有一大半都被壓在了倒塌的房屋下,而震動停止後,縣城外的人湧進城裡去施救時,餘震又接連不斷,傷亡也就十分慘烈,據存活下來了的那些譚遠縣的官兵們統計,死亡人數是他們縣城內總人數的三分之一,還有三分之一重傷患,而餘下的那三分之一狀況也都好不到哪裡去……」
說到最後,流影回想起了她當時趕到譚遠縣縣城時看到的畫面,聲音不由得就低了好幾個度。¤ (¯´☆✭.¸_)¤ ❻❾𝕤Ħᵘא.ⒸⓄ𝐦 ¤(_¸.✭☆´¯) ¤
那晚沒有月亮。
卻也可以大概看清整個縣城裡的房屋都幾乎震塌了。
四周哭喊聲一片,塵土飛揚中,讓她有種誤入了鬼域的錯覺。
而讓她頂著主子可能會責罰她的風險去加以營救的,是一個孩童哭喊著求人去救他爹娘的聲音。
她雖非鐵石心腸的人,卻也並非容易心軟的人。
當時卻因那哭聲動了惻隱之心。
而那之後,因為持續不斷的餘震,使得營救變得十分的困難。
且好多次,他們花了很長時間,好不容易才從房樑柱子瓦堆等重物下救出來的人,轉眼就死在了他們眼前。
還有傷勢過重,因為救治不及時死去的。
也有傷勢原本不會危及性命的,最後因為天氣太熱,藥物匱乏等原因而感染加重到喪命的。
但她全程都十分冷靜。
她在乎的除去主子,也就只有他們絕影樓的人了。
會出手相幫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自然不會因為死了太多素不相識的人而難過傷心。♠♟ ➅9şĤ𝐮ⓧ.𝕔Oм 🍩😂
直到當地官員因為死去的人數過多,決定將一些全家都殞命了,沒有人來收屍安葬的死者集體火化,她幫忙抬屍體去火化地時,看見數千擺放在一起的死者,她才亂了心緒。
也第一次體會到了生命的脆弱!
儘管流影沒有具體說地動後的情形,容硯也大抵想到了之後會出現的情況,斂眉沉默了許久才啟口問:「眼下譚遠縣情況如何?」
「糧食與藥物都嚴重欠缺,有遠親可以投靠的人,大抵都已經離開譚遠縣了,原本餘下的人都已經在當地官兵的帶領下開始重建房屋宅院了,卻又遇上了持續的暴雨天,整體情況相當不樂觀。」
「……」
容硯臉色愈發凝重了。
先是地動傷亡那般多,後又與暴雨,情況算得上是相當嚴峻且罕見了,而譚遠縣離冀城地界不算遠,他們這一路上卻沒有聽到丁點兒有關譚遠縣的消息!
這屬實有些反常!
難道是因為冀城過於混亂了,旱情又實在太過嚴峻,經過冀城周遭的人都會繞道而行,也就沒有知情的人往冀城方向來了?
在容硯暗暗這般思忖著的功夫里,剪影已經忍不住問流影了,「譚遠縣地動發生的時候,主子他們的流放隊伍離冀城可能還很遠,但我當時人應該在冀城,也沒有感覺到絲毫震動啊?另外譚遠縣離冀城地界也不算遠啊,怎麼就半點風聲都沒有傳到冀城地界來?」
「你那麼愚鈍,沒感覺到多正常!」
「是冀城那麼多人都沒人感覺到!不是我一個人!」
「那我就不知道了,至於沒有風聲傳來冀城地界這件事……我猜測可能跟聚集在距離此處約莫六七十里路的那群盜賊有關。」
「……」
聽見盜賊二字,蘇阮瞬間更精神了。
她可還沒有忘記老商老馮他們說的花馬褂盜賊團伙!
又聽剪影問:「那群盜賊人數很多?讓人都不敢朝這個方向走了?」
「嗯,傳聞中那幫盜賊總人數足足有四五千!」
「有那麼大的盜賊團伙,朝廷怎麼可能不管啊!」
脫口說出這話後,剪影才想起來他們主子的身份,連忙朝容硯看了一眼。
見容硯面色無異,他才又問流影道:「那伙盜賊有名字嗎?又有什麼特徵?」
之前主子他們的流放隊伍遇上那群馬賊的時候,他跟流影都不在流放隊伍周圍,但他已經從當時跟在周圍的人口中聽說了當時的情況,也得知了主子有意除掉那群馬賊在找的盜賊。
「據說他們外出燒殺搶掠的時候都會穿一件花馬褂,名字……似乎沒有……」流影語氣不是很確定,她不是個愛聽是非的人,當時聽見人議論那群盜賊,她也就沒有太上心。
而剪影聽了她的話,立刻就十分激動的看向了容硯,「主子!請准許屬下跟流影立刻前去探探那群盜賊的虛實!」
容硯略微猶豫了一瞬方才點頭。
往前六七十公里,也就是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確實得探探虛實。
等剪影跟流影雙雙退遠縱身而去後,蘇阮立刻解除隱身吐槽容硯道:「人家流影都憔悴成那樣了,你還不讓人家休息幾天就又把人家派出去了,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
容硯看著她笑而不語。
蘇阮還因為他笑的別有深意而習慣性瞪了他一眼。
瞪完才猛地反應過來。
完犢子!
她跟容硯可還在互相演揣著明白裝糊塗的狀態中啊!
她怎麼就傻逼逼的在偷聽完他跟剪影流影的談話之後冒出來吐槽他了呢!
這還怎麼接著演啊啊啊!
抓狂過後,她轉身就想開溜。
卻被容硯拉住了。
且那廝還用較重的語氣跟她來了一句,「不許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