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久違的睡在軟硬適中的大床上,蘇阮是一夜無夢。
早上醒來時說不出的神清氣爽。
然後她坐起身剛美滋滋的伸了個懶腰,就聽見了零零七的聲音,【無人機已經結束降雨工作,此時正懸停在宿主上空的雲層中,宿主隨時都可以將它收回空間。】
「剛結束?」
【是的。】
「……」
可就她所知,人工降雨要不了一整晚啊?
蘇阮暗暗狐疑了一瞬,這才聽見外面雨聲嘩嘩的。
不用看也能想像得出雨有多大。
所以無人機工作了一整晚,雨也就下了一整晚?
那現在無人機停止工作了,雨是不是要停了?
【按照無人機傳回控制台的數據,這場雨最少也還要下三天。】
「控制台?在哪?」
【售賣方那裡,我前面問他們要了數據。】
「哦,售後服務啊!」
蘇阮點點頭,這才起身去洗漱。
等她把自己拾掇清楚打開房門走出去,首先看到的是如瀑的雨幕,接著就是負手立在屋檐下看雨的容硯。
他穿了一襲用銀線在衣襟跟袖口處繡了繁複花紋的白色錦袍。
身量修長挺拔,周身氣質矜貴無雙。♝☝ 69ѕ𝔥𝓤Ж.ςⓄⓜ 🐒🍟
遺憾的是他還頂著晏西逸的臉!
饒是如此,她心裡也悸動了一下。
隨即容硯就轉頭看向她問:「這場雨還能下多久?」
「最少三天。」
「……」
容硯有些意外,旋即卻又笑問:「你救了冀城地界的數十萬百姓,功德無量,法力是不是該猛漲了?」
蘇阮順勢咧嘴對他一笑,「那可不,以我現在的法力,變出足夠冀城地界所有百姓種的優良種子都不是問題。」
「就你此前給津州那群難民的種子?」
「你……」
蘇阮想說『你竟然知道』,但話到嘴邊她又咽回去了,只點了點頭。
容硯便又說道:「等我們離開時你再把種子跟糧食一起留在城主府里吧。」
蘇阮知道他指的是她從知府衙門的糧倉里弄到手的那些糧食,就問:「財物跟武器那些呢?」
「財物你留著,武器留給龍騰軍,等日後冀城地界的百姓恢復元氣了,賦稅都歸你。」
「嗯?歸我?為什麼?」
「你救了他們,理應如此。」
「可……」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飯,他們如今吃了你的糧,用了你的種子,日後自該還債。」
「呃……」
蘇阮想說那些糧食都是知府衙門那糧倉里的。👌👽 ➅❾รⒽย𝓍.𝓒ㄖⓜ 🐊☞
至於種子……
用她從知府衙門那金庫里弄到手的財物,都能買到夠冀城地界的百姓種幾十輩子的種子了!
但容硯突然靠過來把她輕輕擁進了懷裡,「你憑本事拿到手的東西,自然就是你的了。」
蘇阮在他懷裡抬頭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著給了他一個熊抱,「說的好!我憑本事拿到手的東西,那怎麼就不是我的東西了呢!哈哈哈!你不愧是我男朋友,我可太愛你了!」
「再說一遍?」
「什麼?」
蘇阮一頭霧水的抬頭,對上容硯寫滿了寵溺的雙眸,她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當場就開始耍賴,「我餓了。」
容硯自然不會讓她輕易賴掉,「幾個字的事,說完再去吃早飯也不遲。」
「不行,我已經快餓死了!」
「……」
容硯不說話,就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有力氣耍賴,還沒力氣再說一次愛他了?
他可不會慣著她!
結果下一瞬她就在他懷裡跟條蟲子似的扭動著撒起了嬌,「人家真的餓了,我們先去吃飯嘛,好不好嘛,晏西逸,西逸哥,晏師兄,晏……」
「嘖!閉嘴!」
「嘿嘿,我閉,馬上就閉,所以早飯呢?」
「……」
容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才道:「備膳。」
立刻就有人把早已準備好的飯菜送進了他房裡。
這個時候,冀城餘下的官員在得知祝盟跟安泰的死訊後,正在縣衙里秘密召開一場會議。
主持會議的人是縣令。
最終他們一致決定打開城門,讓聚集在城外的難民進城來找地方避雨,同時請一直在城外幫忙的樓昭來坐鎮他們冀城善後,以避免皇上皇后此後拿他們開刀。
而樓昭在幫著他們把城外的難民安排到城內尚可避雨的房屋宅院中之後,不顧他們的反對,直接領著他們去了城主府求見梁太妃。
順利以還有皇命在身為由,請了梁太妃出面主持大局。
同時不動聲色的迫使那些官員許下了絕對會聽從梁太妃命令的承諾。
雖說那些官員都是被迫答應的,但在城主府有糧的情況下,他們也無法反抗。
轉眼三日後。
氣勢洶洶的瓢潑大雨終於停了。
且雨停後,此前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高溫也奇蹟般的降了下來。
梁太妃立刻讓人放出了消息,說要在城主府旁邊為城裡死於這場混亂鬧劇的百姓,以及城外死於旱情的百姓集體立碑祭奠。
這使得城裡的百姓跟難民們都群情激昂,也對梁太妃讚不絕口。
隔天祭奠儀式就在城主府的人操持下舉行了。
樓昭參加完祭奠儀式,才只身前去跟還住在城主府里的容硯告辭。
那時蘇阮正在跟容硯下棋。
啊不!
是被容硯強行拉著陪他下棋!
還被他在棋盤殺了個片甲不留!
一丁點兒都沒有給她放水!
要不是樓昭來了,她已經快忍不住想把面前的棋子往容硯臉上招呼了。
樓昭還只見過蘇阮穿囚服的樣子,這會兒看見收拾的清清楚楚,未施粉黛卻已然傾國傾城的她,眼裡不由得就生出了幾許滿意之色。
最少也得有這般的容貌,才配成為殿下的王妃啊!
而蘇阮一見他來了,就直接起身開溜了,「人有三急,樓將軍快來幫我下完這一局!」
話音未落,她人已經閃沒影了。
樓昭沖容硯行禮後,去到蘇阮那個位置跪坐下去,往棋盤上一看,表情就是一變。
這不都已經分出勝負了嗎?
容硯適時笑著搖了搖頭,很是無奈的說道:「她偏說這還不是死局,還能起死回生,還讓我不要耍賴。」
樓昭想像了一下蘇阮那般跟容硯耍賴的樣子,不由也有些想笑。
但他到底沒有笑出來,而是從懷裡拿出一封信用雙手呈到了容硯面前,「殿下,這是家父讓人送來的信。」
容硯捻著棋子看了那封信一眼。
樓大將軍送來的信,阿昭卻給他看……
是內容與他有關?
還是樓大將軍也知道他已醒來且身處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