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下雨了?」
城主府外,第一個人摸著額頭疑問出聲時,他邊上的人立刻就嗤笑道:「都晚上了,你怎麼還在做白日夢!我們冀城都多久沒有下過雨了啊!怎麼可能看了一場煙花後突然就……」
話說到這,那人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他臉上也接連落了好幾滴冰涼的雨水。
與此同時,周圍也接連響起了「下雨了嗎?」、「真的下雨了!」這樣的聲音。 ✪
隨即城主府外面就騷亂了起來。
有人跳起來歡呼奔跑,也有人立刻就沖回家找鍋碗瓢盆接雨去了。
而城主府裡面。
梁太妃在府內府外的歡呼聲響成一片後,才從姜公公口中得知下雨了。
等姜公公扶著她慢慢去到窗前,雨勢已經大到耳聾之人都快能聽見雨聲的程度了。
她顫巍巍的伸出手去接了幾滴雨水,感受到手上的冰涼,才似終於相信了一般瞬間激動到淚流滿面,「真的下雨了!老天爺終於開眼了!太好了!咳咳……」
「太妃莫要太過激動了,身子要緊!」
「我沒事,咳咳,焰王人呢?還在校場?」
「先前是在校場沒錯,但焰王殿下的人讓我們城主府所有人都不要靠近校場,所以老奴不清楚焰王殿下現在還在不在校場。」
「快讓人送幾把雨傘去,再清一個離校場最近的院子出來,備上衣物熱水,若焰王淋著雨了,好給他更衣洗漱用。」
「是。」
姜公公應罷後,見梁太妃撐在窗欞上,站的還算穩當,就立刻出去安排了。
等他折返回梁太妃身邊,梁太妃還在窗戶那伸著手接雨水,「小姜,你說焰王的人是怎麼辦到的?」
「太妃指的是?」
「糧食跟那些煙花,焰王的人是怎麼悄無聲息送進我們城主府來的?」
「老奴猜不透,但焰王殿下自小就聰穎過人,且焰王殿下的能力也是得到了先皇跟朝中所有大臣認可的,許是用了什麼常人想不到的法子吧。☜💥 ➅9ѕⒽ𝐮𝓧.𝒸oM 🍓🐧」
「那你說他助我們度過了眼下的難關,此後還會護著我們嗎?」
「這……」
姜公公答不上來。
皇后是鐵了心要殺他們的。
若焰王殿下幫他們度過了眼下的難關就走了,那之後肯定還會有第二個煉獄等著他們。
但直覺告訴他,就連這場雨都是因為焰王殿下才有的。
他們哪裡還能厚臉皮的去要求焰王殿下往後繼續庇護他們啊!
但他卻聽見梁太妃說:「就我所知,先皇生前給焰王留下的東西遠不止交到我手裡的那塊黑玉,加之當今皇上登基後,雖然展現出了超乎朝臣預期的能力,處理朝事也十分之勤勉,但他似乎事事都受皇后左右,而皇后又太過心狠手辣了,全然不將百姓的生死放在眼裡……可焰王是不會對百姓的苦難視若無睹的,因為先皇生前很看重子民,就算是為了先皇,焰王也早遲會擔起先皇託付給他的重任,我們冀城將作為焰王承下那份重任的開端。」
「太妃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們冀城地界要易主了,且此後等時機成熟了,我也會對外宣布焰王眼下對我們、對全城百姓做的一切。」
「太妃英明!只是……那若並非焰王殿下想要的呢?」
「……」
梁太妃笑了笑,沒再說話。ღ(¯`◕‿◕´¯) ♫ ♪ ♫ ❻9s𝓱ù𝐱.ℂσⓂ ♫ ♪ ♫ (¯`◕‿◕´¯)ღ
她雖然從來就沒有走進過先皇心裡,但她打從一開始就看懂了先皇。
且她也是看著焰王長大的。
自然也能看懂焰王幾分。
有些東西,就算焰王不想要,他也會因為責任攬下來。
許久之後,她實在站不住了,才讓姜公公扶她回床上去躺著。
然後她又低低說了一句,「我們都不用再硬撐了。」
姜公公愣了一下,旋即眼眶才開始發酸。
是啊!
無論是他,還是太妃,此前都在強撐!
眼下也都可以放鬆下來了!
此時城主府內距離校場最近的一處院子裡,蘇阮正泡在溫度適中的浴桶中玩泡泡。
她連煙花無人機都拿出來過了,用個沐浴露自然不會再有所顧忌。
而她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這樣舒舒服服的洗個澡了。
所以一個不小心,沐浴露就用的多了些。
讓人給她送了好幾桶熱水進來才洗乾淨。
等她換上城主府的人為她準備的衣服,用從空間拿出來的充電款吹風機吹乾頭髮,再隨意挽了個髮髻,打開房門走出去,等在門外的容硯是看的眼睛都直了。
現在的她五官已經大抵長開,美的與他初見時的那個她判若兩人不說,也幾乎瞧不出什麼蘇霓的影子來了。
小臉兒還肉嘟嘟的,說不出的靈動可愛,卻一點也不顯胖。
還有那白里透著粉的嫩滑皮膚,讓他一看就手痒痒。
想摸想捏,還想掐!
而那身用金線勾出了繁複花紋的白色抹胸襦裙則像是為她量身定做的一般,將她如今姣好的身段完美顯現了出來,也襯的她氣質超凡,真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仙女了!
與滿眼驚艷的他不同,穿慣了囚服跟尋常衣物的蘇阮,突然穿上這么女人味,還一看就很貴的綾羅綢緞,那是全身都不自在。
見容硯直勾勾的看著她,她差點就想退回到房間裡面去了。
但她忍住了。
只衝容硯抱怨道:「我們本來可以直接出城回營地的!現在穿成這樣,既不能直接回營地,還會弄髒!」
「今晚我們不出城了,就歇在城主府。」
「嗯?為什麼啊?」
「這場雨不小,營地周圍肯定已經是一片泥濘了,不如住在城主府舒服。」
「……」
蘇阮抿抿嘴,正暗暗想著要不要去把晏惜音也帶來這裡洗個澡休息休息,就被容硯拽著手往隔壁房裡拉。
那是容硯前面沐浴更衣用的房間。
儘管知道容硯不會現在就對她做什麼,她還是在跨進房門的一瞬故意說了一句,「你不會是獸性大發,想現在就對我這樣那樣吧!」
容硯沒有搭理她,徑直把她拉桌前去坐下了。
隨即就有人送來了很豐盛的飯菜。
蘇阮立馬切換到了乾飯人模式,一句廢話都沒有再跟容硯說。
直到填飽了肚子,她才沖容硯問:「我前面看見你的人跟著商會的人進了知府衙門,你是要借商會那群人的手除掉那個祝知府吧?」
容硯點頭,「祝盟派出去搶奪容家賑災糧的安泰已經死在容家雇的江湖中人手裡,只要祝盟再死了,這城裡餘下的官員將士就興不起什麼風浪了,不出意外,他們明天就會把城門打開。」
「所以祝盟這會兒已經涼了?」
「……」
容硯看了她一眼,才再度點頭,「涼了。」
「那城門打開之後呢?」
「之後樓昭熟識的幾個人會帶頭請他出面主事,但他有皇命在身,會順勢丟給梁太妃後離開冀城。」
「哦,梁太妃那身體,能鎮得住城裡的官員將士嗎?」
「我會留些人在冀城幫她把不服從命令的刺頭除了,直到龍騰軍抵達。」
「哦,那我們什麼時候繼續上路?」
「要明日看看情況再定。」
「哦……」
蘇阮挑挑眉,沒再發問。
只托腮笑眯眯的盯著他。
前面她狼吞虎咽乾飯的時候,他似乎都在看她,沒有吃。
現在該換她來看他乾飯了。
只可惜他戴了面具!
容硯在喝湯的間隙抬眼掃向她時,正好看見她滿眼嫌棄的盯著他,莫名的就立刻想到了她此前說過晏西逸的長相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忍不住就笑了笑。
如果她要求,他也不是不能在私下裡用本來面貌跟她相處。
就是不知道她打算跟他把這齣互相揣著明白裝糊塗的戲演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