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到底是何時,何時中的蠱蟲?
瘋爺爺不是說靈寶千毒不侵麼?
為何還是會中蠱?
他應該早一點跟靈寶說明自己的懷疑,早一點滴血測試。
或許,或許就不會發生昏迷這種事。
花佑祁斂下思緒,快步下到船艙。
房間內,靈寶安安靜靜睡著,呼吸平穩,臉色除了有些蒼白外,看不出任何中蠱症狀。
他搬了張小矮凳坐在床邊,附上靈寶的手腕。
片刻後,他收回手,一抬眼便對上了靈寶烏溜溜大眼睛。
「幹嘛?喪著個臉」,靈寶坐起身,拉開被子就要下床。
花佑祁怔愣一瞬,直接向對面人來了個大大的擁抱,「靈寶,哥哥還以為你不會醒了。」
靈寶抓著肆意妄為之人的髮髻往外拉,扯得花佑祁精緻五官頓時變形,「師弟,幾日沒挨打,皮癢了?」
「咚咚咚」,少年袖口的琉璃瓶子滾落在地,發出清脆響聲。
「這是何物?」靈寶鬆開抓住少年髮髻的手,看向地板上的琉璃瓶子問。
花佑祁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撿起地上的瓶子如實說道,「靈寶,這裡面是尋蠱藥和你的血。」
他本也沒打算隱瞞靈寶。
「我中的是蠱毒?何種蠱毒?」靈寶猜到了,之前她就有懷疑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但一直沒在意,實則也是她沒忘蠱毒上去想。
花佑祁搖搖頭,努力扯出一絲笑意,「不是蠱毒,是蠱蟲,目前還不知,但你放心,哥哥一定會救你。」
靈寶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花佑祁立馬緊張問,「怎麼了?又開始頭疼了?」
「不是,我只是很奇怪為何每次使用空間之力就會犯病。」
「靈寶,若我沒猜錯,你中的蠱蟲應該在腦袋裡。」
所以她每次使用空間耗費精神力時,才會出現頭疼的症狀。
靈寶神色淡淡的點頭,肯定了花佑祁的想法。
也並未因為中了蠱蟲而驚慌失措。
她若是慌了,關心她的人就會更慌。
「這件事,瘋爺爺他們知道嗎?」
花佑祁搖頭道,眼底是壓不下的擔憂,「我誰都沒說。靈寶,我應該早點——」
「不必自責,萬事都有可解之法,區區一條小蟲子而已。只是——這事不要告訴瘋爺爺他們。不然,我揍你。」靈寶繃著小臉,還做出了攥拳的動作。
花佑祁看她努力保持鎮定的模樣,指尖微微發涼,發抖。
須臾,他斂下所有情緒,笑得一如往常問,「能不能私底下揍?」
靈寶抬手敲他腦殼,「沒大沒小!」
冉千千端著藥碗進房間,看到的便是這一幕,少女欣喜笑開,「靈寶,你終於醒了。」
將藥碗擱置在床邊小木凳上,冉千千仔細看了兩遍後才欣然起身,「我去告訴瘋爺爺他們。」
靈寶端起碗,發現溫度正合適,剛一口悶掉,小房間便陸陸續續進來人。
靈寶被重新推到床上坐下。
老頭頂著核桃眼坐在床邊,也不知是在跟誰暗暗較勁,咬著牙給靈寶把完脈。
他要知道此行如此兇險,他寧願自己死,也不會同意這次行動。
若是靈寶出了什麼事,他也不活了。
「瘋爺爺,我沒事,我就是空間之力用過度了,你看,我現在已經好全了,真的。」靈寶掀開被站起,還在眾人面前轉了兩圈。
看老頭那雙核桃眼,肯定沒少哭。
瘋人蕭一癟嘴,抬手抹眼淚,那可憐模樣,讓靈寶有些心疼。
「靈寶,真沒有哪裡不舒服?你可別誆哥哥。」黎文仍覺不放心,又問道。
「真沒有,你看我這不好好的嗎?」
「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可一定要及時說出來,不許藏著掖著!」黎韜圍著妹妹又轉了兩圈,紅著眼眶說道。
「好!」
短短几句對話,七八雙眼睛一直緊緊落在靈寶臉上,那架勢就差沒趴著她臉找撒謊的痕跡了。
氣氛有些焦作。
「......」靈寶努力板著臉,表情認真。
「靈寶醒了?」小房間門口又竄進來一個人影,羅八川鬍子拉碴,眼下發青。一看就是好幾天都沒休息好。
「醒了就好,我就說這丫頭絕不會那麼輕易死掉,那什麼禍害遺千年——」
「羅王八,爺爺干你爹,會不會說話你。」老頭情緒有了發泄口,立馬追著羅八川滿船艙地跑。
船艙到處響起桌椅茶杯碎裂聲,以及二人較勁的咒罵聲。
「老東西,老子念在你年事已高,不跟你計較,你還來勁了是吧?」
「狗東西,你有本事別跑,爺爺撕爛你的嘴。」
那股子壓抑的氣氛頓時消散。
......
傍晚,眾人移駕到船艙,羅八川特意讓廚子做了兩大桌子好菜。
一來是慶祝靈寶醒來。
二來是慶祝此行的目的達到,夢回的配方到手。
大人們一桌。
少年人們一桌。
只是少年人這一桌的菜色略微太過清淡了些。
黎韜看了看旁邊方桌,老頭跟羅八川各站一方,李大嬌非要粘著孫娘擠在一方,正好空出來一個位置。
少年挪挪屁股,嬉皮笑臉坐了過去,又被人一腳給踹了回來。
羅八川沉著臉,「受傷就滾去吃清淡的。」
靈寶這才知道,天宮神殿那一戰,黎文黎韜冉千千都受了些外傷。
黎韜抗議,「乾爹,我們已經吃了好幾天燉白菜了。」
「哼,不是你們香香姨說的麼?受傷得吃清淡,當年我在月兒村可是吃了一個月的白菜燉豆腐。」
黎文不甘心,看向老頭,「瘋爺爺......」
老頭聽不見看不見,埋頭吃肉喝酒!!
「......」
花佑祁默默挪到大人桌,「我沒受傷,我能吃。」
羅八川抬起又是一腳,「好兄弟,當同甘共苦!!」
花佑祁在大人桌沒討到好,回來這邊對上同樣不善的四雙眼睛。
「得了,你也甭吃了,餓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