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兩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

  短短一日功夫,白雲城內外已經炸開三枚信號彈。

  月兒村沉睡的村民,不少人迷迷糊糊聽了個響,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天寒地凍的,誰也不想離開暖烘烘的被窩。

  再則,月兒村的寧靜安全已經在村民心中扎了根,壓根就沒想到會有危險發生。

  村外瘴氣林,瘴氣氤氳,樹影詭譎。

  雪花片片飄落,於寒風中輕如絮。

  兩道魁梧黑影身法如魅,迅疾如虎,從密林里竄出,快速朝著月兒村奔去。

  下一瞬,無數箭矢破空聲襲來。

  瘴氣林後方,山道盡頭處,紅衣男人靜立,在暗淡月光下更顯妖魅。

  他身後,聽雨撐著一把油紙扇,冷眼望著不遠處地上被箭矢紮成了篩子卻依舊沒氣絕的身影。

  「閣主,是羅剎。」

  季聆風皺眉,「把人送去漕運行」

  「閣主,不帶回咱們悠然居?」

  「悠然居是吃飯賞景的地方,豈能放這種噁心人的東西?」

  聽雨應是,一揮手,底下人立馬抬著人出了村。

  因為摸不清敵人具體人數,季聆風幾乎將聽風閣內所有高手都聚集到了月兒村。

  還好只來了兩個羅剎,否則今夜註定會是一場硬仗。

  「走吧,回內城」,男人邁開步子慢悠悠踏雪往村外而去。

  「還是閣主英明,知道他們最後一擊定會選擇月兒村,早早便設下了埋伏。」聽雨將油紙扇撐在合適的高度,遮擋雪花的同時又能擋去些許寒風。

  「混進來的這些勢力,接二連三失敗,最後一擊必定是月兒村。

  因為他們覺著,月兒村是將城內幾個勢力凝聚起來的關鍵。

  既然已經暴露,只要能將月兒村屠戮乾淨,沒了聯結幾個勢力的紐帶,流放之地又會回到從前相互內鬥的景象。

  哼——愚蠢」

  「閣主說的是,凝聚幾大勢力的自然不是月兒村,而是靈寶小姐。」

  「我乾女兒自然是其中原因之一,更主要的還是大家都有共同的利益。」

  拂開有些遮擋視線的油紙扇,季聆風落入漫天飛雪中,任由雪花灑落在肩頭。

  後半夜一場暴雪,月兒村村民起床後,昨日剛打掃乾淨的院落又堆上了厚厚一層積雪。

  冬日裡無事可干,勤快的婦人們拿起鏟子開始各自清掃門前雪,連同村道上的積雪也一併清理,方便村里人走路。

  掃著掃著大伙兒又聚到一塊扎堆扯閒談,「昨夜你們聽沒聽見什麼聲響,轟的一聲,我當時睡得迷迷瞪瞪的,也不知是不是打雷。」

  「我啥也沒聽見啊,我家那漢子鼾聲如雷,再大的動靜也被壓下去了」

  黎老太走出院子,聽了一嘴大伙兒的議論,抬眸望著村外的方向面露擔憂。

  村里人都不知情,但黎家人是知道的。

  幾個娃一夜未歸,全家人都沒能睡得著覺,自然是聽見了那一聲煙花炸開的聲響。

  只是不知事情可否辦妥?

  漕運行總舵內。

  靈寶睡醒睜開眼,看著頭頂不一樣的環境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小臉愣愣的。

  聽著屋外老頭說話聲,小女娃坐起,自個穿好衣裳鞋子,噔噔噔往外走。

  「瘋爺爺,人都抓完了嗎?昨夜還有人再來鬧事沒?」

  房門拉開,聽見聲音的倆老爺們兒扭頭,見小女娃臉上還帶著剛睡醒的惺忪,耳畔兩側垂髻松松垮垮一高一低,渾然不見往日裡乾淨整潔的模樣。

  「......」瘋人蕭扭頭望向羅八川,「你給娃梳個頭?」

  羅八川,「......你怎麼不梳?」

  瘋人蕭指著自個腦袋,「爺爺要是會梳頭至於只留這麼一根小鞭子?」

  ......羅八川摸了摸自個滿頭濃密的秀髮,默了默,還是去自己的房間摸了把梳子出來。

  倆大老爺們兒一個泉水指揮官,一個揮手一頓操作,花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堪堪把頭髮梳好。

  最後倆默契地把房間裡所有能照出影子的東西全收了起來。

  仨來到飯廳里吃早飯,剛坐下,屋外便傳來一陣咋咋呼呼聲。

  「瘋爺爺,靈寶,本少爺來了!」

  「羅叔叔,我們還沒吃早飯呢,給我們留......點!」

  幾個小子衝進飯廳,瞧見上位坐著的女娃模樣,頓時消了聲氣。

  飯桌前一手筷子一手肉包子的女娃,腦門兩側各頂一個亂糟糟的髮髻,一高一低,一肥一瘦,誰也不服誰。

  花佑祁瞪著眼睛走進,跟看什麼稀奇似的,抬手掂了掂娃的頭髮。

  羅八川跟瘋人蕭想拿包子塞他嘴,已經來不及了。

  「靈寶,你這,跟被人炸了的牛糞坨坨是怎麼綁的?太新意了。」

  靈寶剛咬下一口包子,聞言不會動了,黑漆漆眸子往上抬了抬,「牛糞坨坨?」

  後頭倆兄弟忍不住了,抱著肚子大笑出聲,「哈哈哈,小花花,你這形容得太貼切了」

  「再插上兩朵花,就應了那什麼——」

  「兩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花佑祁已經上氣不接下氣,一旁倆罪魁禍首抖肩抽嘴角忍得煞是辛苦。

  靈寶忽覺笑聲頗為刺耳,一陣哀嚎後,飯廳里恢復安靜。

  一人腦門上頂了個包,與靈寶頂的牛糞坨坨相比亦是各有千秋。

  門外再次傳來腳步聲。

  花高逸、季聆風以及文子騫都來了。

  早飯後,大伙兒一塊去了往暗牢。

  小靈寶死活要跟去,眾人無奈,只能應了娃的要求,帶著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