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好歹一幫之主,能不能有點出息啊?

  羅八川打了個湯嗝,意猶未盡,「再搞點飯菜?」

  「還想吃飯菜?你這是急著做個飽死鬼下去跟閻王喝茶?傷成啥樣兒了,你自個不清楚?」老頭一邊懟人,一邊開始碾藥。

  「......」被懟了一通的羅八川閉嘴了,老頭說的話糙理不糙,是這麼個理。

  事關他的性命,不能大意。

  「羅叔叔,你功夫也不差,除了我妹妹,還有誰有那麼大能耐把你劈成這樣?」黎韜放下空碗,憂心問道。

  ......羅八川下意識忽略某句話,「我也不知,我今日到城外辦事,路過九分舵碼頭察覺有異,剛下貨船就遭遇了埋伏。

  他們一共五人,皆是普通打扮,用的也是普通武器跟招式,我看不出來他們是什麼來頭。」

  隨行的人全都折了,只有他一人逃了出來。

  好在九分舵距離月兒村不遠,又恰巧在月兒村的上游,不然他都不知道要到哪裡去求救。

  默了默,他道,「老東西,幫我跟漕運行總舵傳個消息,就說老子沒死」

  昏迷了兩天,也不知道幫里如今亂成了啥樣,沒了他在幫里主持大局,必定會有人趁亂要搞事。

  「送屁的信,爺爺直接把你送回去豈不更省事?」

  「老子不走!」

  「??你再說一遍?」

  「我說,老子不走!傷好之前,老子哪兒都不去。」

  「你他娘的拿月兒村當保鏢?」

  不要臉的事干多了,也就不會不好意思了。

  他道,「老子這會兒就一口氣吊著,出了月兒村跟自己找死有什麼區別?老子不走,就是不走。」

  有黎家女娃娃在,還有哪兒比這兒更安全?真當他傻呢。

  老頭,「信不信老子立馬去拆了漕運行總舵」

  羅八川破罐子破摔,「你去,你去,隨便你拆!」

  老頭拔高音量,「老子去山頭挖你羅家祖墳」

  羅八川閉眼,把頭扭向另一側,任憑老頭如何跳腳,他就是不理。

  直到輕微鼾聲傳來,老頭才歇了氣。

  「他奶奶的,死不要臉!」

  靈寶蹲在地上,跟倆個哥哥看了半天的戲,幽幽開口,「瘋爺爺,要送回去嗎?」

  反正他這會兒也反抗不了,送走了他又能如何?

  一旁黎韜立馬求情,眼巴巴望過來,「瘋爺爺,就留下吧留下吧!」

  上次跟羅八川單獨在船上相處了一個多月,遇到過好幾次的朝廷下來的追兵,哪一次,羅八川都是邊罵邊嫌又邊把他捎上。

  總之,沒扔下他,還給他安全送了回來。

  ......

  人終是留了下來。

  村里人偶爾會跟黎家父子嘮閒嗑時問上兩句,別的一句沒多說。

  月兒村的動盪慢慢平靜下來,內城裡又開始掀起風雨。

  羅八川遇襲,漕運行群龍無首,引出紛亂。

  追查幫主下落的,追擊伏擊殺手的皆一無所獲。

  這次埋伏刺殺看似像普通尋仇,但細究下又透出蹊蹺。

  在白雲城敢找他羅八川尋仇的人屈指可數,除了其餘幾大勢力頭頭,還有誰敢?

  但花家、聽風閣、文家均沒有下手的理由。

  真要殺他的話,幾年前那場碼頭大戰又豈會讓他羅八川逃走?

  再則,三個光頭前腳於碼頭遭圍殺,後腳羅八川就被埋伏。

  接下來好一段時日,不管是花府還是聽風閣還是文家,氣氛皆不同以往。

  白雲城這是又混進了外部勢力,與以往那些探查消息的不同,這次他們動了手。

  這種赤裸裸的挑釁,也讓幾個勢力摒棄前嫌開始合力追查。

  但那五個高手卻像消失了一般,銷聲匿跡。

  ......

  轉眼間,來到臘月,靈寶過完了六周歲生辰,年關臨近。

  氣溫也到了一年裡最低的時節,皚皚白雪賦予整片天地一層銀白色。

  午時,灶房裡傳來婦人吆喝。

  飛的飛,竄的竄,大的小的一窩蜂湧進灶房,端上一碗熱騰騰的飯菜,往堂屋門下一字蹲開,邊吃邊閒聊。

  黎文扒拉一口飯菜,嘴裡含含糊糊道,「好久沒去內城了,馬上要過年嘞,改明兒叫上瘋爺爺一塊去進貨去?」

  午飯丁香炒的火腿飯,再蓋上厚厚一層臘肉白菜,嘖嘖,那味道香的喲!

  黎韜專注扒飯,嘴裡嗯嗯嗯的回著。

  身旁花佑祁站起身,緩了緩蹲麻的腿,他現在都不肯回家了,見天的在黎家蹭吃蹭喝,困了就跟小文小韜擠一張床,這一兩月時間,愣是養出了雙下巴。

  小少爺邊嚼肉邊道,「外頭形勢緊張,內城處處不太平,指不定出門就被人埋伏了,咱們還是先別往外頭跑,缺啥我讓我爹送來就成。」

  倆兄弟立刻湊到他跟前,「還沒查出來啊?要我說,肯定又是關外那宗教派來的羅剎」

  「上次瘋爺爺說,這些羅剎鬼是衝著靈寶來的,可為啥要盯著羅叔叔砍吶?」

  靈寶嘴裡叼了塊臘肉也湊了過去,表情認真,開口說話時,臘肉啪嗒又落進碗裡,「嗯,寶在月兒村,他們找我,為啥不來村里?」

  來啊,殺來啊,她一併解決了事。

  又一口臘肉入口,黎韜得意,「當然是因為咱們村,村外有瘴氣,村裡有靈寶你這個大殺器,他們不敢來,嘿嘿!」

  花佑祁用筷子尾端抵著下巴,若有所思,「小韜說的也沒錯。加之內城住了三個勢力的頭頭,他們也不敢去內城鬧事,唯獨羅八川一人住在城外,他們這是逮著了羅王八這顆軟柿子捏啊。」

  「啥軟柿子?哪有柿子吃?」隔壁院子,魁梧漢子在圍牆露頭,一個月下來盡給他吃沒滋沒味的飯菜,嘴裡都快淡出苦水來了。

  男人視線落在幾個娃手裡的瓷碗,說話直淌口水,「我的飯呢?我要臘肉白菜,別再給老子端燉菜了,一點味兒都沒有,再給老子拿兩軟柿子來吃吃。」

  這話自然不是跟幾個娃說的,而是對灶房裡小婦人說的。

  「......」

  幾個娃試著把瓷碗動了動,牆頭那道視線也跟著瓷碗轉動。

  「......」

  好歹一幫之主,能不能有點出息啊?

  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羅八川對幾個孩子的目光視而不見,就盯著幾人碗裡油光鋥亮的臘肉,目光發直。

  饞吶,他是真饞吶!

  一個來月,天天不是燉白菜爛肉就是豆腐爛肉,愣是沒給他吃一頓有味道的,他羅八川上輩子是造了啥孽,這輩子才有這一遭。

  如今他的傷口也好了七七八八,憑啥還不給他吃?

  他是交了伙食費的!

  灶房裡,矮胖老頭閃身邁出,笑嘻嘻走到圍牆下邊,當著頭上之人的目光往嘴塞臘肉,「哎呀呀,這才過了多少天啊就受不了了?搞得好像咱們苛待你似的,想吃香喝辣?回你自個的總舵去啊,能走能跳的,又沒人攔著你。」

  羅八川斂下怒意,冷笑道,「老東西,你想激老子?老子偏不上你的當,就不走就不走。」

  「不走,那就繼續吃爛肉白菜豆腐吧你」,老頭夾起一塊肉在男人鼻子邊一晃而過,送進嘴裡,「桀桀桀!香吶!」

  話畢,牆頭上立馬落下一塊泥巴,要不是老頭躲得快,一碗肉就要被嚯嚯了。

  瘋人蕭立馬一連串精粹輸出。

  可惜牆頭之人早已沒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