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幾個婦人被嚇得神魂俱裂,其中有個把鞋子都跑掉了。沈雲玥忍不住彎下腰大笑:「哈哈哈哈。就這膽量也敢做長舌婦。」
傅玄珩無奈的搖頭,眼神里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寵溺。
瘦弱的身體不自覺地挺拔了些。
從前在太子府所有的人和事情都一板一眼按照規矩禮數來,也沒有見過沈雲玥這樣守禮數又最不遵守禮數的人。
「好了。你啊把她們真嚇到了,只怕對韓獵戶家不是好事。」
「不怕。這些人最是膽小,不敢做什麼。」
沈雲玥將背簍放在傅玄珩的腿上,自己推著輪椅朝村口走去。
到了村口。
大家都在等著,只有彭疤臉幾個差頭還有幾個解差沒在。
估摸著去里正家吃飯還沒回來。
沈辭通見他們兩個小身影出現,忙快走幾步迎了上去。伸手接過傅玄珩腿上的背簍,嘆息道:
「雲玥。你娘擔心你們兩個怎麼還沒回來?正要央人去找你們呢。」
「大伯。往後遇到類似的情況你就做主在原處等我們,否則要是錯過了豈不是沒完沒了的找人。我跟玄珩心裡有數,不會錯過時間。」
沈雲玥想到美人娘親的性格,還是叮囑了沈辭通幾句。
「哎。行吧,你們出去也記得早點回來。」
「嗯。」
沈雲玥和傅玄珩兩人剛到地方。
莫以然便衝過來上上下下地看了她,「你這孩子去了這麼久。在你們後面出發的盧家人都回來了,問了一圈也沒人說看到你們。」
莫以然拿著帕子擦拭眼角的淚水。
「馮姨娘煽動大傢伙說是你們兩人逃跑了。我辯解了許久,她還說風涼話罵人。」
想到這裡,莫以然心裡就生氣。
恨不得要回當初莫以晟送過來的衣服,她是真怕解差把沈雲玥二人當成逃犯。
沈雲玥眯著眼睛看向正在一旁撇嘴的馮姨娘。
漫不經心道:
「沒事。我看她往後得意多久。」
莫以然後悔自己多嘴,「別。馮姨娘畢竟有靠山。」
沈雲玥沒當回事。朝馮姨娘那邊看過去。
何路雪正在跟馮姨娘說悄悄話,還時不時地瞥過來。跟沈雲玥的眼神在空中交戰了幾個回合,敗下陣後轉過頭。
這兩個人聚在一起准沒好事。
空氣中瀰漫著草藥的味道。
盧老爺子差人過來跟沈雲玥道謝,說是感謝她上午給的水。這會他喝了藥感覺身子輕了許多,這條老命應該是保住了。
來傳話的人心裡直犯嘀咕。
哪有剛喝藥就有效果。
沈雲玥心裡跟明鏡一樣,盧老爺子這是感謝她上午的藥丸。
有幾個人病得很嚴重,怕是走不了路。
在跟解差再三求情下。
猴子同意她們用茅草樹枝做一個簡易的木架抬著走路。
一時半會哪裡來得及做木架。
只有輪流背著人走路,等晚上到了驛站或者大車店再做安排。
彭差頭等解差吃飽喝足騎馬趕過來。
手裡的鞭子不斷地抽打在地面上。
「給老子快點上路。死了丟到林子裡,再給老子歪歪唧唧全都打死。」說話的正是八字鬍,陰鷙的眼睛不斷地瞟向沈家方向。
伸手摸著下巴,嘴角一抹邪笑壓不下去。
幾百號人又有序地上路。
沈家的馬車走在後面,沈雲玥推著傅玄珩的輪椅。
傅玄珩背簍里有兩三把匕首入了猴子的眼,猴子收下了他遞過來的銀錠子。低頭囑咐讓他小心藏著,別讓其他流放的人看到。
在彭疤臉過來後。
猴子將銀錠拿給彭疤臉附耳說了幾句話。彭疤臉若有所思地看了傅玄珩一眼,最後將銀錠放在懷裡。
另外給了猴子一塊碎銀子。
天氣太冷。
風颳在人臉上跟刀片吹過來一樣。
沈雲玥不冷,就是臉上被風吹得有點疼。紋娘送的紅狐帽子拿出來戴在頭上,兩邊還有垂下來護住耳朵的帽檐。
戴起來特別的可愛。
傅玄婷跟何路雪以及何路霜三人看到了。
眼裡羨慕嫉妒那叫一個恨。
想衝過來搶帽子。
傅玄婷在太子府里也是嬌生慣養長大,冷不丁流放沒人哄對她來說落差太大。
還處處比不上沈雲玥。
她是清楚太子妃不大看得上沈雲玥,咬著嘴唇一臉嫉妒:
「狐媚子勾的大哥什麼好東西都給她。」
「我的兒啊,你拿什麼跟她比?在你大哥眼裡還有我們母女的地位嗎?」馮曉娥啐了一口,「我就不信老天不長眼睛,這一路還有一千多里路看她能狂到什麼時候?」
一千多里路?
想到這裡,傅玄婷自己忍不住哭了。
「娘。你怎麼就不哄著大哥?」她埋怨起馮曉娥。「我是他親妹子,唯一的妹妹啊。」
「哎。要是聽我的去何家。咱們日子也不會這般苦。」馮曉娥嘆息道,她也不知道到底哪裡出錯。
這兩人怎麼就不聽她安排。
她以為自己是傅家唯一的長輩,指使小輩做事順便轄制沈家的日子不香嗎?
奈何這些人不聽她的話,讓她空想了很久。
旁邊坐著的周英冷笑。
「何家還不如沈家呢。你瞧瞧何家打得跟烏眼雞一樣。」
馮曉娥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怒視了周英,心裡懊悔自己當初的決定。
心裡不免更加惱恨沈雲玥,要是她這個小輩苦苦哀求她,自然願意給她們機會跟沈家一起走。
香菱背上馱著安兒。
用一塊粗布包裹著,這樣她自己走路也方便。
安兒走了一會兒,咳嗽了兩聲將中午吃的東西全都吐了。
她摸著安兒的頭心裡一驚。
這孩子發燒了。
「安兒,你怎麼了?」
香菱心裡大駭,走到祖母那裡尋求幫助。「祖母,安兒他像是染了風寒。」
彭家那個婦人伸手推開她。
「滾一邊去。沒看祖母精神不大好,別拿小事情叨嘮她。」
「姐姐,求求你了。安兒也是相公的孩子,給他一點藥吧。」香菱不斷地哀求。
彭家婦人見身邊人看過來。
眼珠子一轉,皺著眉頭道:
「香菱妹妹。這會差爺也不讓停下來。等到了地方,自然會給你草藥熬煮。你現在小心照看些。」
「謝姐姐。往後我當牛做馬報答姐姐的恩情。」
香菱哽咽著道謝。
彭家婦人眉眼淡淡的,擺手讓她滾。
中午吃了游郎中開的藥方,有人確實好了一些。
大多數人並沒有任何好轉。
從來都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一路也沒個歇息。
怎麼能養好身體?
沈雲玥用空間的水泡糖水,或者泡茶葉給家人喝。意識又進了空間跟小呆瓜商議。
「小呆瓜。我空間土地上的植物怎麼成熟這麼慢?按理說給關係戶的空間土地不該是咻咻的幾天就長大嗎?」
電腦屏幕明顯冒出了寒氣。
不喜歡小呆瓜這個名字,可遇到沈雲玥這個女人沒辦法。
一道機械的聲音出現。
「這片空間土地上靈氣充足。生長的東西就跟蟠桃園的蟠桃一樣,豈可是那些三兩天成熟的東西可比。」
「別叫我小呆瓜,可以稱呼我為小可愛。」
沈雲玥沒忍住,含在嘴裡的水直接噴在了傅玄珩頭上。
趕忙用袖子幫傅玄珩擦拭。
「對不起,對不起。」
「無妨。你在想什麼?」傅玄珩無奈地抹了臉上的茶水。
「在想剁了某個惹事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