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威長得五大三粗,說話的嗓門賊大。「傅公子,常遠的性命是你救下來的。」
「雖說到了北境平安無事,可也不能讓恩公住在客棧。」
「外人說起我常府,豈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行徑?」
傅玄珩哪會輕易相信常威的話。
看著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能在軍中鎮壓眾人,也能讓邊境安定敵方聞風喪膽。
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常大將軍。我為了私事來北境,無意與你們糾纏。還是不住在常府為好。」
「至於救命之恩往後別提了,舉手之勞也不要求回報。」
「只要你們常府別糾纏我。」
此話一出。
常威老臉一紅。
常婷婷到底怎麼了?讓眼前的少年把常府當做洪水猛獸。
「既然如此,我命常遠這輩子都上陣殺敵。以報傅公子的救命之恩。」
常威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傅玄珩。
傅玄珩淡淡地斜睨了一眼,「告辭了。」
常遠揉著自己的腦袋,忙跟了上來。
「傅爺,別走。」
「我上陣殺敵跟報恩並不衝突。趕走胡夷是我畢生所願,豈能成了報答恩人。」
傅玄珩理都沒理常遠有點尷尬的臉色,轉頭看向常威冷笑:
「我來北境沒瞞著任何人,跟常遠一家子走也只是順路。至於刺殺常遠的那些人,不否認我知道有來自北涼和西涼。殺了他們,權當是我為大周效力了。」
他滿臉的厭煩和譏諷。
「我傅玄珩光明磊落,也不是那般挾恩圖報的人。」
說罷。
傅玄珩一甩袖子離開了這裡。
暗二和影風兩人在外面,走在傅玄珩的身後。
常遠這下子算是徹底明白他父親的意思了,忍不住跺了一腳道:
「父親,尋常人面對救命恩人也不是我們這種。」
「第一次過後,傅公子他們就離開了。是我和月娘故意找了過去,咱們這些人實在了沒辦法抵擋三撥人的刺殺。」
「三撥人?還有誰?」
常遠鼻子冷哼,眼神清冷譏笑:
「京城裡的人。」
他將從其中一人手上拿下來沒來得及燒掉的密信遞過去。
常威看了眼,上面還畫了一個圖案。
這個圖案他熟悉得很,是方才走了的傅玄珩所不知道的圖案。
常威嘆了一口氣,看向自己的兒子。
「遠兒,咱們大周開始動盪,邊境的兩個國家虎視眈眈。我作為鎮守邊境的將軍,自然是要謹慎小心。」
常遠也明白常威的用意,他忙急聲替傅玄珩辯解:
「父親,傅公子無意沾惹此事。是我利用傅公子對小寶的喜愛,才使了手段讓他跟我們一路。」
「他要是真有什麼壞心,直接綁了我們不更方便。」
「傅公子是個光明磊落的人,根本不屑於做些小人行徑。」
一番話說得常威神色複雜地看向他。
「你使了手段?」常威暗道就他兒子這個腦容量能有什麼手段。
怕不是被對方一眼看出來了吧。
「嗯,你多想了。」
「小心無大錯,我也只是試探了他。」常威用滿是繭子的手摁了摁眉心,「咱們大周開始內亂了。這段時間邊境一直試探不斷,小的交戰也多了起來。」
「我總覺得不安寧,你知道傅玄珩這個名字嗎?」
常遠神色一緊,「不知道,絕對是咱們大周人。」許是沒落的世家吧?
長期待在北境,常遠對於其他地方的世家大族不了解。
「去年被砍頭的廢太子府小郡王,若是我記得不錯傅玄珩的長相和廢太子極為相似。」
常威沒見過傅玄珩。
只是幾年前回京述職才見過廢太子一面。
可那一面,卻記在了他心裡。
他記得家中有一幅畫像,是常威的爺爺留下來的。畫中人長得跟當時的廢太子和方才的傅玄珩特別的相似。
「我派人去查一下他們前來北境所為何事?」常威說完使了個眼色給副將。
旁邊的副將走了出去。
常遠確實驚呆了。
他想到了傅玄珩似乎擁有和動物溝通的能力。
那一身讓人無法忽視的貴氣。
將自己發現的告訴給常威。
常威擰緊了眉心,若是他記得不錯。
當年的雲皇后在進京城之前也養了兩匹兇猛的動物。
還是常威聽他的父親說的,他自己並沒有見到過。
「若是不涉及其他國家的事情,咱們也必不會苛待了恩人。」常威最怕的是傅玄珩和境外勢力勾結。
在他心目中。
所擁護的人可以不是那個皇帝,但手持玉佩的人必須是忠於這個國家。
常威進了書房。
打開了密室門。
抬步進了裡面後,關起了密室門。
對著密室里掛著的畫像拜了拜。
轉了兩圈畫像旁邊的花瓶。
一聲咯吱響。
畫像後面有兩塊磚頭打開,常威從裡面拿出來一個盒子。
盒子裡躺著一塊造型古樸,花紋繁複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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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缺失了一塊。
「威兒,我將這塊玉牌交給你。若是以後有手持玉佩放進去能夠契合的人來找你,只要他不是出賣了咱們國家。
不管他是不是皇帝,你都要全力支持他。」
「是,父親。我一定記住。」
「這塊玉牌從你爺爺手上傳下來,我彌留之際傳給你。」
「將來,你再傳給遠兒。」
「這是我們全家人對她的承諾。」
想到了這些,常威將玉牌摸了一遍後放回到盒子裡。再把這裡恢復成原樣。
對著畫像謙卑地看了一眼。
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充滿了恭敬,隨後才離開了密室。
回到了客棧的傅玄珩坐在院子裡泡茶喝。
影風忍不住嘟噥:
「主子。那個常大將軍分明是……。」
「情理之中的事情,他鎮守北境自然比別人更謹慎。這才是他大將軍的作風。」傅玄珩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
「可是,你去了就被他們給假情假意地送了幾句話。」
「咱們這不是正好嗎?」傅玄珩勾起一抹弧度,若是沒看錯常威注意到了他身上的月牙玉佩。
只要引起他的注意就好。
「你們去悄悄打聽一下玉髓山。」傅玄珩想要引起常威的注意。
暗二抱拳,「屬下這就跟鬼一他們說一聲。」
「嗯。」
傅玄珩喝了一杯茶,雪頂含翠味道冷冽。
他想沈雲玥了。
好久沒有見到她了。或許雲玥又長高了一點嗎?
想到沈雲玥當初邁著小短腿跑得飛快,在人群中不斷地穿梭,只為了找一個讓人睡得舒服的大通鋪。
他的眼睛裡全都是笑意。
世間哪有女孩子比得上他的雲玥好。
沈雲玥臉色嚴肅,她擔心韓獵戶走了這幾個月發生了很多事情。
特意派人去接紋娘母子過來百家村。
來回不停地踱步。
「韓獵戶,你可要撐住了。我派人接紋娘母子前來陪你。」
「也是讓你免於擔憂。若是你以為我會替你照顧紋娘母子那可就錯了。」
她冰冷的眸光落在虛弱的韓獵戶身上,「你死了自然也沒用。」
「紋娘能做什麼?我府里不缺刺繡之人,瞧瞧衣服上的花樣就知道了。」
「到時候,紋娘母子只能流落街頭。你說嬌滴滴的紋娘加上年幼的孩子,在荒年間會遇到什麼?」
韓獵戶喉嚨發出痛苦的嘶吼聲。
雙目通紅地瞪著屋頂。
握成拳頭的手咯吱咯吱地響。
柯老施針的手停下來,「肌肉繃那麼緊做什麼?」
轉頭瞪了沈雲玥。
「你這丫頭想嚇死他啊?」
沈雲玥嘆了一口氣,「柯老。我又拿了些藥材,還取了煉藥最好的祝融鼎。」
「有把握嗎?」
柯老現在是特別喜歡住在百家村。
「我有三成的把握吧。」要是沒有這些寶貝加持,他是一成把握都沒有。
「辛苦了,等事成以後必有重謝。」
沈雲玥說的重謝那是真的很重。
柯老美滋滋的。
「莫幼婷,趕緊給我過來餵藥。」
「來了,柯老。」莫幼婷說是跟沈雲玥學醫術,但大多數時間都跟著柯老。
沈雲玥繁雜事情太多了。
她從裡面走出來,到了廚房裡。
在水缸里注入了空間裡的河塘水。
「少夫人。」穆雅從門口進來。
「穆雅,你怎麼過來了?」
穆雅將笑笑地說道:
「奴婢讓村裡的孩子去摘了好些蓮蓬和稜角,做了幾樣細緻的點心。」
「少夫人嘴角都起了皮。這兩天根本沒有休息好。」
瞧著穆雅有點脾氣的臉。
沈雲玥不禁伸手戳了她的頭。「你這個小管家婆。」
「你去縣城裡找人牙子買幾個得力的丫鬟,以後家裡的事情越來越多。」
「你教會她們廚房的活、刺繡的活、還有……。」
說到這裡,沈雲玥驚訝地發現穆雅一個人做了好幾個人的活。
她現在要找人分擔她的活。
讓她安心做管事大丫鬟。
得要四個丫鬟才行。
「穆雅,你去買四五個丫鬟回來。你自己調教起來,以後你也輕鬆了。」
穆雅笑笑道:「那奴婢專門陪少夫人出門?」
「行啊,出門的事情你跟八念陪著。」
「行。奴婢明天就去石寒縣。」
穆雅一口答應了下來。
沈雲玥朝傅家走去,穆雅和八念落後了半步,走在她的左右兩側。
三個人一起走。
面對路上的野花和蝴蝶,勾起了女孩子天真爛漫的心。
先是沈雲玥指著那個蝴蝶,「好漂亮的蝴蝶。」
穆雅拿著扇子上前,「看奴婢的。」
穆雅抓不來。
八念樂得不行,「穆雅,就你學的三腳貓功夫只能抓蜻蜓。」
「看我的。」
「少夫人。你看這裡好多花。」穆雅尖叫起來。
沈雲玥走過去一看。
好多淡紫色的花。
她伸手掐了幾朵,插在穆雅的髮髻上兩朵,又拿了兩朵插在八念的髮髻上。
將手裡餘下的兩朵插在自己的髮髻上。
「好看嗎?」
穆雅和八念齊聲:「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