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玥和傅玄珩兩人問清楚了雲州城的街道。並沒有朝人多的東邊走過去。
反而朝更為偏僻的西北方向走了過去。
一路上。
頭頂那有一隻烏鴉嘰嘰喳喳地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
傅玄珩時不時喉嚨里發出了一絲聲音。很輕,很輕的聲音。
低到沈雲玥都不會注意到。
避開了貧民區,來到了一處破舊的土地廟前面。
沈雲玥和傅玄珩兩人一起進了土地公廟。
對著土地公的泥像拜了三拜。
一道白色的影子沖了過來。
雪球圍著沈雲玥和傅玄珩打轉,尾巴拍打在輪椅上。
沈雲玥蹲下來擼了雪球的腦袋,從布袋裡掏了肉乾放在手心裡。
雪球帶著刺的舌頭一卷,肉乾進入了它的嘴裡。
影黑幾個人從土地廟後門走了進來。
幾個小傢伙跪在地上行了一個大禮。
「主子。」
影黑皮膚黝黑,露出一口大白牙。跪在地上抬起頭來,看向沈雲玥和傅玄珩的眼神多了一絲驚喜。
「起來吧。」
幾個小傢伙道了聲謝。
看著影黑起來,那幾個才手腳麻利地站起來。
傅玄珩靠在輪椅上,面色冷淡漠然。無形中的氣場讓影黑幾個人覺得壓力,全都恭敬地站在一旁不做聲。
就連平日話多的影北這會也沒了話。
「查到什麼了嗎?」傅玄珩手指頭輕輕地捻著雪球的右耳朵。
雪球想動一下,被他用力地扯了回去。
影黑彎腰,眼睛目視著前面。「主子,錢大儒已經來到了雲州城。陪錢大儒前來的是他的幾個隨侍。
另外我們的人發現,錢大儒的外孫女也喬裝打扮潛入雲州城。」
沈雲玥聽到這裡心念一動。
錢大儒的外孫女不就是成為厲郡王寵妃的那個嗎?
據說此女子在厲郡王事業道路上做了很大的貢獻,只是一直被何路雪壓著。
沒有何路雪那麼受寵而已。
這個墊腳石?沈雲玥很想給他撬開。
「還有什麼人?」沈雲玥收回了擼雪球的手,頓時惹來雪球不滿意了。
狗腿勾了過來。
愣是讓沈雲玥再次擼它的腦袋,看的影北哈喇子都快下來了。
他就很羨慕。
影黑冷冷的睇了影北一眼,警告他別那麼多戲。
「藥王谷的人來了。周圍幾個國家都有藥材商過來。」影黑抬起眼尾輕瞄傅玄珩的腿。
他猜測主子需要神醫。
沈雲玥問清楚了他們知道藥王谷的人住在哪裡?
影黑遲疑的動了動嘴唇,最後看向了雪球。
雪球翻了個蠢東西的眼白,衝著傅玄珩嗚咽地低聲說了些話。
「它說什麼?」
「藥王谷的人沒住在客棧,住在一家醫館裡。我估摸著是藥王谷開在雲州城的醫館。」傅玄珩從布袋子裡拿了一塊肉乾丟給雪球。
拍了拍手,「你們下去吧,有事情讓雪球去找我。」
「記得,厲郡王那裡別跟得太緊。你們雖說去了臉上的刺青,可還是小心行事。」
面對傅玄珩的話。
影黑幾個人感動得不行,主子的一句關心比什麼都重要。
「主子。還有一些小道消息。」影黑猜測沈雲玥喜歡聽八卦。
隨即低聲將所聽到的八卦一一告訴了沈雲玥。不得不說,影黑抓住了女人都愛聽八卦的心理。
她眼裡冒著星光,嘴角始終上揚。
「好樣的。往後多探聽一些小道消息。你們自己也記得,說不得哪天就派上了用場。」
「是。」
沈雲玥和傅玄珩離開了這裡。
兩人到了有些熱鬧的街道上。
瞧著前面有一間車馬行,去裡面租了一輛馬車。
沈雲玥讓車夫給他們送到東街附近。
車夫是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結實的肌肉透過衣服隱隱想要鑽出來。
說話的嗓門很大。
「小公子,你們是來找神醫的吧?雲州城的神醫不容易見,平日你看醫館裡的大夫說是神醫,其實就是神醫的徒子徒孫都算不上。」
車夫一邊駕車一邊喝酒。
吧嗒了一口大聲嚷嚷:
「除非你出特別高的價格,或者是什麼人引薦過來的。不然我看你們不如去找老鬼頭。」
沈雲玥起了好奇之心。
「小哥,老鬼頭是什麼人?」
「老鬼頭就是老鬼頭。醫術很好,脾氣不好。
整天喝酒誤事,你要是運氣好尋到他的時候,他恰好還沒喝醉,我保證這位小公子的腿肯定治好。」
沈雲玥:……。這算什麼大夫?
「找他只能看運氣?」
「嗯。你找他還能賭一把,找別人便是拼手裡的銀子了。」車夫嘴裡吐了一口濁氣。
睜著一雙腫眼泡,說話的嗓門連周圍的人都聽見了。
路邊有賣東西的攤販連連點頭,聲音從後面傳來。「找老鬼頭准沒錯,我們這些窮人都找他。」
傅玄珩聞言,心念一動。
他記住了這個名字。
至於喝酒誤事?讓他戒酒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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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玥瞧著傅玄珩眼底深淺不一的眸色流動,就知道這人在算計什麼了。
「玄珩。」
傅玄珩回過神來,伸手輕輕的握著沈雲玥的手掌。
「沒事。咱們先去看看。」
兩人到了東街,沈雲玥拿了20個大錢給了車夫。
車夫粗粗地看了一眼手中的大錢,忙咧嘴笑開:「這位小娘子。你多給了5個大錢。」
沈雲玥淡然的一笑。
「給你的賞錢。」
車夫抱著雙拳,「謝二位的賞賜。」
東街車水馬龍。
兩邊都是三層樓高的店鋪,進入的也都是穿著綾羅綢緞的人。
沈雲玥和傅玄珩一身半新的細棉布襖子。
頭上的簪子也是木頭簪子雕刻而成。
沈雲玥拿下了髮髻上白色的花朵,隨手簪了一支梅英采勝素銀釵在髮髻處。
小巧的臉上帶著幾分好奇。
一雙靈動的眼睛四處打量著,她向來愛逛街。
這些日子也沒有逛街的感覺。
如今走在雲州城的街道上,倒是有了前世逛街的樣子。
傅玄珩瞧著沈雲玥看什麼都好奇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愛看熱鬧。手握成拳抵在鼻翼處,輕聲的詢問她:
「想進去看看嗎?」
傅玄珩指的地方恰好是一間銀樓。
門口的牌匾上雕樑畫棟無一不精緻。
「恐怕這裡一副頭面便要上千兩銀子。」沈雲玥空間裡東西多的是,只是不方便拿出來用。
畢竟好些都有出處。
「無妨,我送給你。」
傅玄珩嗓音裡帶著寵溺,只斜斜地抬起眼尾輕掃了進出銀樓的人。
他的妻子自然值得最好的東西。
沈雲玥一聽,好傢夥,竟然藏了私房錢?
頓時。
睜大了眼睛,拉著傅玄珩的衣袖望過去。
「你不是說所花銀子,皆有我給你的嗎?你怎麼還能藏私房錢?」
傅玄珩無奈地低聲輕笑,「雲玥,我沒有藏私房錢。」
他主動見另一隻袖子給沈雲玥檢查,「我都說了一切都是你的。往後我要的十兩銀子,百兩……。都是你給我的才行。」
傅玄珩好脾氣地哄著她。
沈雲玥這才作罷,「哼。諒你也不敢藏私房錢。以後還是我給你發家用。」
沈雲玥哪裡知道,以後才知道傅玄珩就是個吞金獸。
用的銀子何止萬兩,時常一次都要數十萬兩的銀子。
「那你哪來的銀子給我買首飾?」沈雲玥靠近傅玄珩,嘴唇若有似無地掃過他的臉頰。
輕輕的觸碰,和她特有的體香味一絲一絲地飄進傅玄珩的鼻翼深處。
攪得他心尖兒跟著輕顫。
「我這還有一幅畫。」他從懷裡掏了一幅畫。
畫的正是日出東方圖。
下面落款:暮山。
「你是暮山?」沈雲玥眼皮子輕動。
傅玄珩沒有否認,只是喁喁低問:「去挑你喜歡的首飾?」
「好啊。」
沈雲玥面對傅玄珩送的禮物自然是來者不拒。
她推著傅玄珩進了銀樓裡面,兩人一身細棉布的打扮引起了旁人的側目。
有人故意捂著鼻子,蹙眉呵斥:
「怎麼什麼人都來榮銀樓?」
「來錯地方了吧?該去那些小門小戶去的銀樓,怎麼還有膽量踏進來?」
「那蹄子可真會走。」
……。
說話的幾個人瞧著就是一起過來的手帕交。
其中一個明蘭色蝶紋蜀錦對襟襖子,下面同色的撒花馬面裙的女子面露嫌惡的瞪著沈雲玥。
說話間,頭上的蝶飛翅金簪輕顫。
她伸出蔥鬱的手指向沈雲玥,「賤腳踏貴地。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