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第一縷陽光悄悄地爬出來。
城門口陸續地排隊了好多人。有百姓推著小推車,趕著牛車自然也有馬車正在排隊。
等待城門打開。
猴子甩動手裡的鞭子催促大家趕路。
「都給老子速度快點。」猴子厲聲怒喝。手裡的鞭子在空中發出清脆的響聲。「快點進城了。」
影風早跳上了馬車,揮舞手裡的馬鞭。
沈雲玥透過車窗看到何路雪也撩起車帘子。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頓時廝殺了起來。互不認輸。
直到馬車錯開,沈雲玥才收回了眼神。
何路雪手裡拽著手上的珠串,那是裘志英悄悄的買來送給她的東西。
昨晚的話,旁人沒有聽明白。
何路雪可是聽明白了,嚇得她晚上做了噩夢。
這會看到沈雲玥,心裡暗惱在小河溝鎮的時候,那個胖女人怎麼就沒把沈雲玥給殺了?
何路雪知道不能讓沈雲玥得意。
否則,哪天她和裘志英的事情爆出來豈不是死路一條。
何路雪斜靠在車窗邊,撩起帘子的纖纖玉手格外的柔弱。
穿著月白色細棉布的襖子,在領子口繡著湘竹。頭上插了一支珠釵,兩朵米黃色的絨花。
顯得格外的楚楚動人。
這一幕落在了坐著一輛千金馬車的公子眼中。
不禁摸著下巴,眼裡滿是喜悅。「如此絕色佳人,為何一臉愁容?」
旁邊的人順著帘子看過來,恰好馬車已經過去了。和沈雲玥對上了眼,被沈雲玥丟了個兇狠的白眼球。
忍不住冷嗤:
「二弟。你這眼光有問題,明明是個囂張的臭丫頭。」
沈雲玥放下了車窗的帘子,鼻子裡冷哼了一聲。
傅玄珩瞧著她臉色不善,伸手輕輕的將沈雲玥鬢邊的頭髮給整理好。「怎麼了?」
「有兩輛馬車經過。我瞧著像是富貴窩裡出來的富貴兒。」沈雲玥只粗略看了那人脖頸處的衣領,和頭上的簪子便知道那人又富又貴。
何況,那馬車的價值可不低。
傅玄珩並沒當回事。
雲州城自然是滿地都是貴人。
「這幾天便是醫藥大會了。自然很多人提前過來尋找神醫或者買些好的藥材。
各地的藥材商也會齊聚此地。」
傅玄珩說話間收回了給沈雲玥理雲鬢的手,「雲玥。我們沒必要買紫參,到時候找個醫館隨便看一下便是。」
他來雲州城不過是給自己找個站起來的藉口。
沈雲玥瞭然地點頭,「話雖如此。若是有機會也可以脫手。」
空間裡的紫參不少,沈雲玥也想多換點銀子傍身。錢多人才會逍遙,她一直想做個富貴又逍遙的人。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留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沈雲正撅著屁股從外面爬進來,抬起有點圓潤的腦袋。
咧嘴道:
「姐姐。快排到我們了。」
「嗯。」
沈雲玥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見沈雲正撅著嘴巴氣咻咻的瞪著她。
忍不住開口:
「雲正,你怎麼了?」
「哥哥說,你會給我好吃的糕點。」沈雲正就像個貪吃的小老鼠一樣,他隨身的小布袋子裡裝著各式各樣的零嘴。
傅玄珩從自己的布袋裡掏了一個油紙包。
「給你。」說罷,拋向了沈雲正。
沈雲正趕緊接了過來,打開一看是果脯。忙眯著眼睛笑道:「謝謝姐夫。」
他將油紙包裝進自己的布袋子裡。
撅著屁股又爬了出去。
車廂里只有他們兩人,其他的幾個小傢伙全都陪影風在外面駕車。
過了一會兒。
有人撩開帘子朝車廂里看了一眼。
「你們怎麼都在外面?」顯然是守城門的士兵在問話。
沈雲峰迴應:
「我們待在馬車裡太悶了,坐在外面比較熱鬧。」
那人不再說話。
隨著馬車動了起來,沈雲玥知道他們進城了。
雲州城地方很大。
能讓他們這些流放人員待的大車店不會在多繁華的地方。
彭疤臉讓大家朝西邊走。
沈雲玥掀起車帘子,再一看依然和被她丟了個白眼球的富貴少爺對視。
那個富貴少爺穿著月白色的錦袍,冷冷地鄙夷了她。
沈雲玥對著他做了個無語的表情,還回了個鬼臉才放下了車帘子。
氣的那人冷不著怒罵:
「死臭丫頭,別落在我榮治手裡。」
榮牧奇怪地掀起了帘子,明明是個絕色女子怎麼能是臭丫頭?
對面不遠處。
何路雪探出頭來,許是想通了不見了愁容。
仰臉看著雲州城的天空和街景,何路雪不自覺地露出一絲甜甜的笑容。她在想,這次一定要讓厲郡王把她給留下來。
白皙的臉上有了堅定的信心。
察覺到有人看向她,何路雪順著目光回望了過去。
和榮牧悄然對視上。
一抹飛霞爬上了她的臉上,嬌羞又下死眼盯了榮牧。
何路雪移開了目光,放下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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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死眼盯的兩下子,看得榮牧心臟在亂跳。他忍不住喃喃自語,「得此佳人,夫復何求?」
榮治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二弟,你這眼睛有病,得找個神醫給醫治一番。」
榮牧不以為意,輕輕的捻著手上的珠串。「大哥,聽說榮廷最近有了動作。」
「哼。就他?能有什麼動作?」榮治私心裡看不上榮廷。
榮家是個大家族。
能夠上位的人不多,大家都在爭家主旁邊的那個位置。
誰都知道榮家主內定的位置是如今的少家主,可少家主前幾年出外歷練。
路過一處山林不慎落下山崖,等找到後已經沒了半條命。
只能躺在床上。
據說要用玉髓草入藥,可這百年間沒人見過玉髓草。
他們這次是來雲州城碰碰運氣。
榮牧此刻眼裡心裡全都是何路雪的樣子,他心裡覺得奇怪得很。
他不是沒有見過女人。
從他知事起,通房丫頭也沒少過。
可只一眼,那個女人的音容笑貌入了他的心。
榮牧閉上了眼睛,心底一股暢汗淋漓的感覺在流淌。
「大哥,別小看榮廷那小子。他們那一房最雞賊了。」
「哼。那我就給他點顏色瞧瞧。」榮治並沒有放在心上。
「咱們得要找些好的神醫,玉髓草是沒法子了。有了好的神醫,也能讓少家主舒服點。」
聽了榮治的話,榮牧不做聲。
他和榮治的想法一樣。
讓少家主躺著生活就行。他若是痊癒了,往後還有其他人的事情嗎。
*
沈雲玥一行人來到了大車店。
她和傅玄珩下了車。瞧著大家忙忙碌碌進去找房間,沈雲玥喊住了沈辭通。
「大伯。我跟玄珩出去走走。」
沈辭通知道沈雲玥他們想去找神醫,忙開口囑咐:「注意安全。」
「雲玥。你怎麼又要往外面跑?」莫以然聞言趕忙快步過來阻攔,聲音裡帶著不樂意。「上次都差點出事,你讓阿四和影風出去找神醫。」
「玄珩,你總不能因為你自己的腿,就讓雲玥陷入危險吧?」
沈老夫人幾個人也不太同意沈雲玥出去。
聽說雲州城魚龍混雜特別危險。
沈老夫人糾結的看向沈雲玥,忍不住嘆息:
「雲玥,你娘說得對。讓阿四和影風去吧。」
傅玄珩坐在輪椅上,臉色陰沉一片。骨節分明的手緊緊的握著輪椅的把手,抿著的嘴唇動了動。
「雲玥,你……。」
沈雲玥不贊成的瞥了抹眼睛的莫以然。
「娘。我的事情我自己有數,又不是小孩子了。」
「你心裡哪裡有個數?一門心思想著玄珩忘了自己的處境。」莫以然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沈雲玥撇嘴:
「我如今是傅玄珩的媳婦,自然是一門心思為了相公。這是我為人妻子的責任,也是娘親在我小時候就教育我的話。」
「我聽娘的話還不好?」
莫以然:……。「你就捅我的肺管子吧。」
劉曉雲抱著舒寶走過來,趕忙將舒寶抱給莫以然。「嫂子,舒寶方才一直找你。
這小丫頭盡說得要你這個伯母抱。」
說罷,給了沈雲玥一個眼神。
讓他們趕緊離開這裡。
莫以然抱著舒寶,嘆息道:「你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幫雲玥那丫頭。」
劉曉雲笑了笑,也不惱。「雲玥這兩孩子主意大,不用我們操心。
我說嫂子啊,你就等著享福吧。」
「哎。我能不操心嗎?就是他們主意太大了,我這一路上提心弔膽。」
「操心也沒用。雲玥說的對,她如今是玄珩的媳婦。
自然事事以夫家為主,哪有還聽娘家母親的管教,不去照顧夫君的道理。」劉曉雲話語間,全都是點莫以然的話。
「道理我都懂,就是過不了心裡的坎。」莫以然心裡堵塞。
在大周,還沒及笄的女孩子哪有嫁人的?
可,她的雲玥早早被賜婚給一個不良於行的人。
莫以然再一抬頭,已經看不見沈雲玥和傅玄珩二人。只得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抱著舒寶進了大車店。
臉上濕潤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