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罪名

  顧蓉蓉後退兩步,示意冷星赫也收了抵著張攀亮喉嚨的劍,看著這場大熱鬧。

  張攀亮身上的幾個痛點,準確被沈氏戳中,無異於臉皮被撕下來,再踏上幾腳,狠狠摩擦。

  眾人當面,張攀亮豈能受此大辱,一下子跳起來,揪住沈氏的頭髮,狂扇她幾個耳光。

  「賤婦!真以為我怕了你?什麼東西,你和你那個爹一樣,自以為是,狂妄自大,要不是因為這個位置,誰他娘的會哄著你們?」

  沈氏被抽得嘴裡鼻子冒血,眼前都有些發花,耳朵里嗡嗡的,頭皮也快炸了。

  她又抓又踢,後來直接在張攀亮胳膊上咬一口。

  張攀亮吃痛鬆開她,她往後退幾步,眼睛血紅怒視。

  張攀亮冷笑:「你瞪我也沒用,老子現在是護城使,就不哄著你了,怎麼樣?」

  是不能怎麼樣,沈氏悲哀的發現了這一點。

  現在護城人不是他爹,而是這個男人,她能如何?

  沈氏怒火沖向頭頂,理智近乎全無,一偏頭看到懷孕的女子,那女子手還撫在小腹上,就像是在無聲炫耀。

  沈氏惡向膽邊生,一把抽出旁邊軍士的刀,對著孕婦的肚子就捅過去。

  「我讓你懷,我讓你們生!張攀亮,我就是讓你斷子絕孫!」

  女子本來還在一邊看熱鬧,雖然畏懼,但更多的還是痛快和欣喜,盤算著這樣挑明也好,沈氏如此霸道,不講婦德,乾脆休了,自己懷著孩子,就是張夫人的不二人選。

  得意的勁兒還在心裡盤旋,刀光閃閃就直奔她而來,她一個弱女子,又懷著身孕,哪裡躲得開?

  「哧!」一聲。

  血光四濺。

  女子怔愣,低頭看自己的肚子,鋼刀直直插入,穿透她的身體,血不斷湧出來。

  她難以置信,不明白剛才還沉浸在美好幻想中,忽然就要命喪黃泉。

  沈氏猶不解恨,把刀拔出來,又狠狠一插,再插。

  顧蓉蓉也沒想到,沈氏會當眾動手殺人,冷星赫揮劍,把刀斬斷,沈氏不得不停下動作。

  女子軟軟倒地,再無生機。

  沈氏回頭,臉上滿是血,還著瘋狂笑意:「張攀亮,看到沒有?她懷孕了怎麼樣?就得和她的野種一起死,死!」

  張攀亮也從驚愕中回神:「你!毒婦!」

  其它幾個女子嚇得後退兩步,無不花容失色。

  沈氏放聲大笑,形如癲狂。

  老宰輔眼睛微眯:「來人,把她拿住,稍後送官。」

  范驃他們也不是衙門的人,管他呢,反正現在也沒別人,他們跟著老宰輔來的,就聽老人家的話。

  上前把沈氏抓住,押在一旁。

  老城使臉色蒼白,毫無血色,嘴唇哆嗦著,想辯解都沒話說。

  他實在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麼忽然就成了這樣?

  老宰輔上前幾步,俯身低聲:「沈四兒,你知道他是誰嗎?你想給他保媒,你配嗎?」

  「他是長寧王世子。」

  老城使眼睛霍然一睜,難以置信地看向冷星赫。

  長寧王世子!

  難怪,竟然!

  老城使癱坐在地上,無限懊悔,可事已至此,再後悔也是無濟於事。

  老宰輔看著他這副模樣,心頭的惡氣總算出了些。

  偏頭看看狼狽不堪的張攀亮,沉聲道:「張攀亮,你身為一城護城使,不思護衛百姓,相反卻利用職權,以權壓人,真是罪大惡極。」

  「老夫必要上書,寫明你的罪行,請聖上裁奪。」

  張攀亮驚怒:「什麼?你要上奏?」

  老宰輔哼笑:「怎麼?你以為憑你的罪行,能免安然無恙嗎?更別說你還企圖謀害長寧王世子,世子妃,你罪在不赦!」

  張攀亮臉色驟變:「世子?世子妃?」

  他看向冷星赫和顧蓉蓉:「你們……」

  顧蓉蓉微笑擺擺手。

  張攀亮眼睛圓睜,呼吸急促,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完了,一切都完了!

  老宰輔懶得再理會了,轉身向顧蓉蓉走過來。

  冷不防,張攀亮突然撿起刀,奔著老宰輔衝過去。

  「不行,你不能參我,不行!」

  席述離老宰輔最近,見此狀魂都要飛了,趕緊擋在老宰輔身後,以自己的背後去擋刀,用力把眼一閉。

  肩膀上一疼,火辣辣的,溫熱液體流下,但並不像想像中那麼痛。

  「快過來!」顧蓉蓉一聲喊,把他喊得睜開眼睛。

  席述這才發現,他受傷不算重,就是被刀劃爛了衣服,淺淺割破一點皮,用不了幾日就能好。

  是冷星赫出劍攔下刀。

  席述重吐一口氣:「多謝世子……」

  話沒說完,二當家跑過來,一把拉住他。

  席述不明所以,他和二當家並不熟,也就是在金玉滿堂見過一次,同桌吃過一次飯,連話都沒有說兩話。

  此刻,二當家拉著他不說,還扒拉撕扯他的衣服。

  席述家雖不能說是書香門第,但也是醫藥世家,清流一派,哪見過這個?

  當即用力抓緊衣領,紅著臉道:「二當家,你鬆手,你這是幹什麼?鬆手!」

  二當家眼睛也紅了,意識到自己失態,緩緩鬆開手,但目光沒有從席述的後肩移開。

  顧蓉蓉也看到,席述的肩膀上,有一枚胎記。

  她心頭微訝,難道……席述是二當家丟失的弟弟?

  母雞在空間道:「我的天,不會吧?這也太巧了吧?」

  二當家急切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家居何處?今年多大了?」

  席述被他問得莫名其妙,剛才的事讓他對二當家完全沒了好感。

  要不是因為他是漕幫的,和顧蓉蓉他們相熟,席述早就按捺不住走了。

  他抿唇不語。

  二當家還想追問,顧蓉蓉提醒道:「二當家,此處不是講話之所,稍後再說。」

  現在亂嘈嘈的,什麼都有,護城軍也還在,實在不是談這個的好時機。

  反正人也在,又跑不了。

  二當家點頭,強自按捺住情緒,退到一旁。

  冷星赫已經把張攀亮抓住:「現在罪名又多了一條,張攀亮,這回誰也救不了你。」

  張攀亮想說什麼,冷星赫直接把他下頜骨摘了。

  護城軍面面相覷,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