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的態度強橫，完全不講一點情面。
二當家頓感不妙，但也不知究竟出了什麼岔子。
壓住火氣，上前一步，勉強笑道：「官爺，在下……」
副將不耐煩，抬手給他一耳光：「滾開，我說話聽不懂嗎？說什麼就照做，別讓我說第二次。」
二當家身後幾個兄弟當即就有點壓不住火，瞪眼上前一步。
「二當家！」
「二當家，沒事吧？」
二當家搖頭，拉住幾個兄弟，示意他們別衝動。
副將冷笑：「怎麼？還想比劃比劃？」
他嘴角微勾，扯出輕蔑的弧：「就憑你們這些酒囊飯袋，也配！」
「你！」
副將往前走，肩膀撞開他們：「來人，給我搜！」
說是搜，其實就是抓人。
到靈堂前，副將看一眼燃燒的白蠟，刀鞘一揮。
「嘩啦」一聲，白蠟滾到地上，火苗撲一下子滅了。
二當家眼珠子都瞪圓：「你幹什麼？死者為大，有什麼沖我說，別驚擾兄弟們的亡靈！」
副將漫不經心道：「什麼亡靈？人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還怕個死人？他們是怎麼死的，我要驗屍首。」
二當家怒道：「他們怎麼死的，護城使心裡有數，你回去一問便知。」
副將嗤笑：「我家大人忙得很，哪有閒功夫管你們的破事兒，要不是黑莽幫被滅實在太慘，必須查出兇手，本將也不會來。」
「行了，你們就死了這麼幾個，黑莽幫那是全滅，本將必須得查查，看看他們是因何而死，要是外傷刀傷，那就是與你們有關。」
副將說罷，一揮手：「來呀，把靈堂給我撤了，棺材打開，屍首抬出來！」
漕幫眾人都聞訊而來，堵在靈堂門口，眼珠子血紅，咬牙切齒看著那些官兵，手中握著刀柄，只要他們敢動，就要拔刀相向。
副將毫無懼色，還怕他們不動手，只要一動，就一併帶走。
他這一趟就是要讓他們怒，就是讓他們鬧，趁機帶走。
正值劍拔弩張，門外有人聲音清冷道：「誰人膽敢在此放肆？」
二當家一聽這聲音，心頭登時一松，立即回身去迎。
「大當家。」
冷星赫點頭，擺手示意自己都知道了。
顧蓉蓉走在冷星赫身側，環視四周，看雙方局勢。
顯然，漕幫沒能討到什麼好處。
想想也對，漕幫這些人，俠氣義氣有餘，但江湖氣重，頭腦也相對不夠聰明，是能團結能聽指揮的好隊伍，但遇見存心找茬的人，就會處於弱勢，毫無懸念。
顧蓉蓉輕嘆一口氣，要想護得漕幫安穩，還是要花費不少的心思。
冷星赫走到靈堂前，看看上白蠟，再抬眸時，目光中冷銳閃過。
「你要幹什麼？」
這位副將不是帶兵一同去的周副將，但他也得了護城使的吩咐，知道這一切皆因冷星赫而起。
周副將跟著去了趟，立了大功，他沒去成，就想借這一次機會找補回來。
他只知道，在臨來之時，護城使告訴他，是冷星赫不給面子，此行目的就是讓冷星赫知道，在這裡，究竟是誰說了算。
副將輕笑：「方才說得很清楚，我要驗屍。」
「驗什麼屍，這有什麼屍，輪得到你來驗？」冷星赫冷聲問，「你算老幾？」
副將眸子微眯，心說這人果然硬，這么半天，二當家他們都不敢這麼說話，他一來，就是火氣十足。
「我算老幾？」副將一甩手中馬鞭，「今天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我算老幾！」
他鞭子掄起，直奔著冷星赫甩過去。
馬鞭短細，不似兵器鞭子，但抽在身上也是很疼的，他也斷定，冷星赫就算躲，也不敢還手。
可哪成想，冷星赫一把握住鞭子，往前一拉一帶，副將不受控制往前栽，冷星赫抬腳一踢，把他踢出去。
他跌倒在地，摔到靈堂前。
還沒緩過神來，冷星赫上前一步，一把拎起他，腳尖一點他膝窩，他腿一麻，忍不住跪下。
一連串動作一氣呵成，速度極快，等副將反應過來時，他已經跪在靈堂前。
冷星赫按著他後脖頸，用力往地上一壓。
「砰」一聲，額頭觸地，聽得人腦袋都跟著一痛。
「一跪，賠禮道歉！」
「二跪！」
「三跪！」
一連三跪九叩，後面冷星赫也懶得想詞，就是不停往下按。
漕幫人嘴角控制不住上揚，護城軍傻了眼。
副將感覺頭都不是自己的，已經痛麻了，感覺額前腫起一大塊。
顧蓉蓉似笑非笑，站在台階下看著。
冷星赫終於停下，一鬆手，又扯出塊帕子，一臉嫌棄地擦擦手，把帕子扔入火盆中。
副將早跪不住，直接滾到一邊，幾個軍兵趕緊過來扶他。
「大人，您沒事吧？」
副將氣不打一處來，指著高出三倍的額前，頭眼昏花地問：「你們看我像沒事的嗎？」
他手指哆嗦著指著冷星赫：「給我，給我拿下他！我要帶他回去，受盡大刑！」
漕幫眾人臉色驟變，往前一步。
「來啊，最好一起上！」副將喝道，「那就一起抓，把你們一鍋端，我倒要看看，你們敢不敢！」
二當家咬牙道：「有什麼沖我，別碰大當家。」
「你放心，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副將無力擺手，示意手下全上。
顧蓉蓉冷笑道：「看來這教訓還是太輕，單單是跪下叩頭，還不太夠。」
「慢慢。」
冷慢慢走過來，早等得不耐煩。
「把他的下頜骨給我摘了！」顧蓉蓉喝道，「讓他胡說八道，回去讓你們護城使看看，這就是說話不過腦子的下場。」
冷慢慢擰眉，只是這？太輕了吧！
但他還是照辦。
副將及其手下一聽，不可置信地看著顧蓉蓉。
「你……你敢！」
再看冷慢慢，壓根就不知道什麼叫不敢，雙臂一晃，撞開過來想阻攔他的人。
副將往後退幾步：「別過來，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動我，我……」
冷慢慢一把揪住副將的前領子，另一隻手只伸出兩根手指，一捏。
「咔」一聲微響。
副將就再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