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妙妙給冷星赫化好妝,二當家忍不住再一次讚嘆。
「像極了,三光就是這樣。」
冷星赫遞給他一顆藥丸:「二當家,把這個吃了,你的嗓音會變啞。」
二當家稍愣一下也明白過來,接過藥吞下。
他學不會冷星赫的聲音,變啞是最好的選擇。
冷星赫自己也吞一顆,於三光的聲音他能勉強模仿,但還是算了。
準備妥當,冷星赫道:「二當家,好久沒有出門了吧?現在出去看看?」
二當家點頭:「走。」
出二當家的家門,冷妙妙就退走離去。
二當家走在街上,心頭無限感慨,還是健康最重要,這風,空中的味道,都和在屋裡躺著截然不同。
「去碼頭看看。」冷星赫低聲說。
他現在是「於三光」,走路落後二當家一些,伴在二當家身側。
二當家點點頭,冷星赫提醒:「我們不靠近,就在附近看,別衝動,記住你現在的身份。」
「好。」
商量好,兩人一起去碼頭。
還沒有到附近,就聽到吵架聲。
冷星赫往聲音來源處看過去,碼頭上兩伙人正在對峙,各執著傢伙,都面帶怒氣。
「是黑莽幫,」二當家不禁握緊拳頭,「他們果然不死心,還想搶生意。」
冷星赫沒說話,目光掠向人群。
黑莽幫為首的是個中年漢子,五大三粗,臉色黝黑,看著孔武有力。
二當家低聲說:「那就是黑莽幫新招來的打手,人稱黑鐵塔,力大無窮。」
「他的下盤也很穩,在船上遇見風浪時,就是優勢。」
「他還曾和咱們的三當家動過手。」
冷星赫問道:「那誰贏了?」
二當家嘴角勾出自信得意的笑:「自然是三當家。」
「他雖力大,但很多時候也不是力氣大就能解決一切,」二當家輕嘆,「要是三當家也在就好了,等回來,我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也好讓他安心。」
冷星赫沉吟道:「等這趟回來,他的事也該有個了結了。」
此行雖說有計劃,但難保不會有意外,冷星赫和顧蓉蓉商量著,先讓三當家在牢里多呆幾天,也算是安全,若是這一趟出行,二當家受了傷或者受打擊太大,三當家回來也能主持大局。
思及此,冷星赫拍拍二當家的肩膀。
「世事無常,凡事都要看開些。」
二當家點頭,隨後又覺得有點疑惑不解。
好端端的,大當家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冷星赫繼續說:「你看,幫中那些兄弟,都為了咱們的利益,毫不退讓,大家生死與共,和親兄弟無異。」
這話二當家是認同的,點頭道:「大當家所言極是。」
兩人談話間,那邊的衝突暫停,許磊從船上下來,站到眾人前面。
「做什麼?」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我們漕幫都簽下合約,這筆生意是做定了,你們再敢鬧事,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黑莽幫的人怒視道:「不客氣你能如何?」
許磊冷哼:「靠水吃飯的不只你們一家,不如我們召集大家來評評理,看有多少人站你們?」
正說著,一人從不遠處茶棚中走來,不慌不忙走入人群。
「許公子,靠水吃飯的的確不只我們一家,至於評理,我看就不必了吧?要說過去,漕幫的號召力那是頭一份兒,現在嘛……」
他一開口,雖然距離有點遠,但冷星赫還是聽出來,這就是趙全。
昨天晚上,在船艙里和許磊密謀的人。
許磊怒問:「現在如何?姓趙的,你把話說清楚。」
趙全笑得奸詐:「現在咱們憑實力說話,合約你們簽了,那就算你們的,不過,許公子,生意簽下不是本事,能平安抵達,那才叫能耐。」
「這就不勞你費心了!」
趙全拱拱手,笑笑不說話,轉身對身後黑莽幫的人道:「行了,都回去吧。」
黑莽幫眾人散去,許磊拍拍手,帶著漕幫的人去幹活裝船。
二當家很是欣慰:「看來阿磊還是有點威望的,能為幫中盡心盡力,處理一些事務。」
冷星赫沒說話,再次拍拍他肩膀。
兩人沒多做停留,冷星赫帶二當家去金玉滿堂。
今天晚上有重要事情要做,顧蓉蓉提議,大家在此聚餐一次。
消息是老宰輔提供的,自然少了他老人家這一份,席述做為貼身「侍從」,肯定也要跟著。
他們來得早,顧蓉蓉親自下廚,包括於掌柜在內,都搶著在廚房打下手,能親眼看著美味出鍋,順便嘗一下鹹淡,偷吃幾口都是幸福的事。
二當家一進金玉滿堂,迎面而來就是濃濃煙火氣,各種香氣在熱烈濃郁,讓他長時間浸泡在清淡飲食里的五臟六腑又似重新活過來。
到二樓包間,見還有別人,二當家愣了一下,但經過介紹,他發現其它人的關注力都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桌子上的菜餚上。
考慮他久病初愈,顧蓉蓉特意做了兩道相對清淡的菜。
其中還有兩道香辣重口的,放在老宰輔和席述面前。
老宰輔喜歡也能吃,席述是喜歡但不太能吃。
二當家看著見他拿小碗倒了一碗茶水,飛快把菜在水裡過一遍再吃。
老宰輔心疼道:「這麼好吃的菜,讓你一過水味道就大不一樣了。」
席述吸著氣說:「沒關係,您吃您的,我……」
他拿著筷子,食指用力略大,手指有點彎曲,菜過水的時候,飛快貼著碗邊一轉,白潤潤的瓷碗上就留下一道淺淺的紅痕。
二當家看得一愣。
這個場景……
正想著,顧蓉蓉又端上一道湯來,奶白色的魚湯,嫩嫩的豆腐在其中半隱半現,鮮香誘人,點綴一點綠色小蔥,青翠欲滴。
席述起身給老宰輔盛一碗,又給坐在他另一邊的二當家盛一碗。
「你身體剛好,這個可以多吃。」
「給。」
二當家接過湯碗,眼睛在溫暖鮮潤的香氣里有點泛潮。
席述純粹就是照顧老宰輔照顧慣了,本身又是大夫,對病人總是多一層關心。
一看到他這樣,席述倒有點懵:「怎麼,你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