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七和宋八一見蕭萬的面就趕緊跪下。
「大人,小人辦事不利,請大人責罰……」
蕭萬眸子微眯:「你們這是被人發現了?」
兩人點頭:「是……」
「畫像中的人發現的?」
「是。」
兩人低著頭,心裡忐忑,一顆心忽上忽下,別的懲罰不知道,一頓板子應該少不了的。
等了片刻,也不見蕭萬說話,小心翼翼抬頭看看,見蕭萬若有所思。
又趕緊低下頭。
此時,方聽蕭萬說:「辦事不利,理當受罰,去找管家,罰你們做一個月雜物,不得偷懶。」
兩人:「??」
就這樣?比他們想的可輕多了!
兩人道謝告退,連滾帶爬往外跑,省得一會兒大人回過神來又加重。
蕭萬獨坐在房間,片刻,有腳步聲響。
「大人,」如錦走進屋,手裡拎著食盒,看起來有些重。
蕭萬趕緊站起來,上前接過:「怎麼自己拎過來了?再說,我不是說了,不用再麻煩,到時候我去你那裡用膳就是。」
「伺候大人吃飯是妾身的本分,也是正經事,哪裡就麻煩了?您公務繁忙,等著您去吃,還不定要熱幾回。」
如錦一邊說,一邊把飯菜都擺上桌:「您吃了我收走,不浪費您的時間。」
「我哪裡是怕浪費時間?」蕭萬握住她的手,「我是擔心你太累,娶你回來是讓你享福的,不是讓你操勞這些。」
如錦臉上帶笑,眼眶卻微微紅了:「妾身能遇見大人,實在是這輩子最大的幸事,如果以前受的那些苦是為了現在與大人共白首,那再受十倍我也願意。」
「伺候大人就是妾身的福氣,就是享福。」
蕭萬輕嘆一聲,輕攬她肩膀:「那就與我一同用膳,我得看著你多吃些,否則可不饒。」
如錦又忍不住笑起來,兩人對坐,她給蕭萬倒一杯酒。
「大人嘗嘗,這酒的味道如何?」
蕭萬抿一口,微訝道:「這是浮白記的酒?」
「正是呢,我就知道,大人能品得出,」如錦眉眼都染上笑,「大人這些日子沒喝,一定想著了吧?」
「他們家歇業了,你是如何買到的?」蕭萬不解。
「我見大人這些日子太累,就想讓大人解解乏,歇業了又不是不釀酒,也不是一點存貨沒有。自是想辦法,讓丫環守在酒莊門口,等他們掌柜的去了,我去求買的。」
蕭萬一怔,滿眼都是心疼:「一點酒,又不是非喝不可,哪裡用得著你如此?」
「大人喜歡嘛,不費事的,」如錦笑得開懷,「我可精了,買了整整兩大罈子,可以讓大人喝一陣子,說不定還沒喝完,就又恢復營業了。」
蕭萬也被她的笑感染,端著酒杯珍惜無比:「那我得慢慢品,好好嘗。」
「大人,」如錦給他夾一筷子菜,「他們家的案子,還沒查清嗎?這麼難?」
蕭萬點頭,放下酒盅:「這案子還有不少疑點,事關漕幫,不能大意,李家人言之鑿鑿,但證人都是他們自己人,三當家又總是口呼冤枉。」
「那就好好審一審,妾身雖沒有見過李家大小姐,可尚未出閣,花朵一般的人,那麼年輕慘死,實在可惜。三當家總歸是有嫌疑的,就算不是他,他是李小姐的未婚夫,也要承擔些。」
蕭萬笑道:「如果兇手另有其人,三當家需要承擔什麼?」
「他是未婚夫呀,未婚妻死掉了,還死得那麼慘,他不應該難過一下,受點苦,負點責任嗎?」
如錦瞪大眼睛,一副理所當然,氣憤難當的樣子。
蕭萬忍不住笑:「沒有這樣的道理,律法沒有這樣的規定,不可胡來。」
如錦哼一聲:「反正,他在人家吃酒,他好端端的,李小姐卻慘死,不公平。」
蕭萬吃一口菜,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好,那我再審審他,讓他吃點苦。」
如錦一聽,又開心起來,再給他夾菜:「大人,快吃。」
一頓飯吃得開心,蕭萬送走如錦,坐在桌前翻翻卷宗。
「來人。」
「大人,有何吩咐?」
「準備一下,下午提審漕幫三當家。」
「是。」
顧蓉蓉和冷星赫接到這處消息的時候,剛在金玉滿堂吃完飯。
今天金玉滿堂換上冷知棠茶方煮的茶,客人們明顯都非常喜歡,好多都問是什麼茶。
於掌柜開心不已,雖然喝茶不收費,他還得給冷知棠錢,但吃客一開心,多點兩個菜,什麼都有了。
再者,冷知棠還說,有一種奶茶,可以在天冷時放在小泥爐上煮著吃,那種可以收費,並且會把方法教給他。
於掌柜千恩萬謝。
顧蓉蓉揍了張七宋八,心情好了不少,到金玉滿堂做了兩道菜,叫花雞和羊肉鍋子,雖然簡單,但極考驗功夫,雞和羊肉的菜金玉滿堂也有好幾種,但這兩種吃法還是沒有的。
顧蓉蓉請於掌柜一道用膳,於掌柜本想推辭,但一聽顧蓉蓉說,如果他覺得味道行,那就把這兩道菜的做法留下。
他不再猶豫,直接坐下開吃。
本以為顧蓉蓉一個年輕女孩子,愛吃個甜品點心什麼的,做菜恐怕也是一時興起,畢竟他做一行這麼多年,廚子見過不知道多少,哪個都是有幾十年的掌勺經驗。
從未有過這麼年輕的,就連老饕餮,前面也得加個「老」字。
但這一筷子入口,於掌柜就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這叫花雞別看外面醜醜的,包著泥殼,但泥殼一開,那股子香氣直衝鼻孔,雞肉清香細膩,入口不柴不干,骨頭自動脫落。
至於羊肉鍋子就更別提了,一端上鍋,於掌柜眼睛就移不開,羊肉在濃香的湯汁里翻滾,切成薄厚適中的片,香氣霸道,拎起一片,湯汁滴落,肉質緊實彈爽。
於掌柜吃得滿頭汗,再配上冷知棠做的茶,別提多舒爽。
冷星赫點不高興,老宰輔直接拉了臉。
什麼人啊,就一低頭的功夫,這掌柜的筷子一划拉,半鍋都被他吃了!
還是開酒樓的掌柜,太不矜持了!
真是不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