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和冷星赫若無其事,連頭都沒回,又買了些東西,拐進路邊一個小巷子口。
巷子口往裡走幾米有棵大樹,兩人站到樹後。
顧蓉蓉把一塊桂花糕遞給冷星赫。
冷星赫抿一口,微微蹙眉:「太甜了。」
「不如你做的好吃。」
顧蓉蓉點頭:「那當然,我準備挑兩樣簡單的,教給金玉滿堂的大廚。」
「那他們可賺大了。」
兩人小聲交談,此時兩道人影走到巷子口,左右看看。
「人怎麼不見了?」
「剛才明明就在前面,進巷子裡了?」
兩人邊說,邊往裡走。
「趕緊找,若是跟丟了,大人怪罪下來,那……」
話沒說完,顧蓉蓉聲音涼涼:「找我們呢?」
那兩人一驚,趕緊回頭,看到樹後的二人,對視一眼就想溜。
冷星赫上前兩步,一腳踢翻一個,剩下的那個後退幾步,從腰側抽出刀來。
「還帶著傢伙呢?」顧蓉蓉輕笑,「那就先揍他。」
冷星赫二話不說,連劍都沒亮,赤手空拳就和此人斗在一處。
剛才被踢翻的那個,從地上爬起來,轉身想跑。
顧蓉蓉笑道:「你要敢跑,我可就用暗器打你了。」
此人腳步停,顧蓉蓉手腕一翻,甩出一枚柳葉鏢。
距離近,那人跑得也不快,壓根就沒什麼難度。
一鏢正打在小腿肚子上,那人「撲通」一聲跌倒。
隨即又傳來「撲通」一聲,冷星赫把另一個傢伙也放倒。
拳拳到肉地揍了一頓。
顧蓉蓉拿帕子擦擦手,上前踩住那人小腿,把鏢收回來。
「我說讓你別跑,你偏不聽,」她腳尖踢踢,那傢伙痛得嗷叫兩聲。
「住嘴,」顧蓉蓉低聲喝,「再叫把你舌頭割了,你信不信?」
那傢伙又趕緊閉上嘴。
冷星赫把另一個臉腫得如同豬頭的也扔過來。
仔細打量,這兩人穿的不是軍裝,也不是侍衛服,就是一般的圓領家丁服。
袖口上繡著兩圈雲紋,冷星赫上前,從他們身上搜出腰牌。
上面書寫一個「蕭」字。
冷星赫面色沉冷幾分:「蕭?是蕭萬讓你們來的?」
二人現在怕得要死,哆嗦回話道:「我們……」
顧蓉蓉喝斥:「說!」
「是,是,我們是。」腫頭家丁回答,「是蕭刺史派我們來盯你們的。」
中鏢家丁說:「但我們沒惡意,就是盯一下,回去稟報行蹤,真的。」
顧蓉蓉擰眉:「你們說是就是?這不是還帶著傢伙嗎?」
「這不是我們的,」腫頭家丁趕緊解釋,「是我們借的,也不是為了傷二位,就是回去得晚,怕有人傷害我們。」
顧蓉蓉簡直頭回聽說,這倆什麼玩意兒,這也太慫太膽小了吧?這種也能出來營業?
冷星赫也覺得納悶,要不是有這塊腰牌,真以為這倆是胡說八道。
他又撿起那把刀,上面還有刺史府的印記,也算是軍刀,雖然衙役們用的和戰場上的軍兵還是有區別,但他常年和這些東西打交道,還是能看得出來。
東西都對得上,就是人慫得過分。
冷星赫問道:「你們盯我多久了?」
「就是從昨天開始,小人不敢撒謊,」腫頭家丁說,「小人名叫張七,他叫宋八,從昨天到今天下午是我們倆,到傍晚就是趙五魏六和我們倆換班。」
「倒著說一遍。」顧蓉蓉道。
張七一愣:「倒?倒著?」
「對,不會?」
「會,會,」張七又把剛才的話倒過來說一次。
顧蓉蓉微微頷首,能這樣說出來的話,不是假的。
「你們倆平時是負責什麼的?看你們身手一般。」顧蓉蓉語速平靜,像是閒聊。
「我們是採買,」張七回答,「因為對道路熟悉,所以大人派我們來。」
「昨天就盯著,那你們是從我們一進城就盯上了?」冷星赫上前一步。
張七瑟縮一下:「是,是的,你們一進城,我們就知道了。」
「誰告訴你們的?」
「府里的管事,」張七小聲說,「我們就在路口等著,管事來吩咐的。」
宋八伸手入懷,顧蓉蓉喝道:「摸什麼?」
宋八嚇一跳:「小人沒有兵器,也沒暗器,是有樣東西,給公子看。」
他從懷裡摸出一張紙來,展開,是一幅畫像。
畫像中的人和冷星赫有六七分相似。
顧蓉蓉看一眼畫像,又看一眼冷星赫。
冷星赫把畫像拿過去:「哪來的?也是你們管事給的?」
「是,管事讓我們拿著,以免……」他聲音低下去,「以免認錯了人。」
「若是你們被發現了,該當如何?」顧蓉蓉問。
兩人苦著臉,低下頭:「小人不知,懲罰是少不了的。」
顧蓉蓉好奇,冷星赫會意她的意思,沒有難為這兩人。
「滾!別再讓我看到你們。」
「是,是。」
兩人哪還敢多留,互相攙扶著,一拐一拐地跑了。
顧蓉蓉疑惑:「這蕭萬手下是沒人了嗎?怎麼會派這樣的人出來盯梢?還採買,採買就是負責買東西的,熟悉的是商鋪和還價,論起城中道路,難道比巡查的衙役捕快還熟悉?」
冷星赫也百思不得其解:「我也想不通,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瞧不起我們吧?」顧蓉蓉輕嗤,「派這麼兩個蠢笨的來盯梢,真以為我們發現不了?」
顧蓉蓉看看那張畫像:「不過,我們一進城他們就知道,這事倒是意外。」
冷星赫若有所思:「看來,我得去拜訪他一下。」
「不急,」顧蓉蓉把畫像收起來,「我們把他的人打了,他應該知道,我們發現了他,既然這樣,就是相當於挑明,他若急,若有所圖,就該來見我們。」
冷星赫嘴角微勾:「說得也是。」
「那我吩咐暗衛,盯住他再說,禮尚往來,他派蠢貨來盯我們,我可沒瞧不起他,我用的是暗衛。」
「世子所言有理。」
兩人繼續逛街,張七和宋八回到刺史府,戰戰兢兢求見蕭萬。
蕭萬正在處理公務,讓他們等了一會兒才如見。
一見二人身上的傷,目光就是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