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欺騙

  顧蓉蓉刀鋒一轉,鋒利冰涼的刀刃對著吳大夫的喉嚨。

  「你可別給我動心眼,我沒問是不是良方,我只問盧潤生原來是不是沒病。」

  吳大夫感覺到刀刃的邊兒已經按進肉里,只要再往裡稍稍一點兒,就能割破他的喉嚨。

  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

  吳大夫大力喘氣都不敢,生怕一個起伏再自己誤死了。

  「是……」

  顧蓉蓉又問:「你和醉香樓,什麼關係?」

  吳大夫下意識就想說沒關係,但又感覺自己的皮膚破了,似乎還有血緩緩滲出來。

  嚇得他一個字都不敢說謊。

  「就是普通認識的關係,但我知道,他的酒里加了東西!」

  他略一頓,想賣個關子,讓顧蓉蓉覺得他有用,不會一下子弄死他。

  但讓他失望的是,喉嚨上的刀刃,半點沒松。

  「別想著賣關子,有什麼趕緊說,主動交待,才是你的生路,鬼心思,自作聰明,只會讓你死得更快。」

  吳大夫鼻翼快速煽動幾下:「他的酒里有一種藥材,極為難得,我的藥方子也是他給的,他說讓我照方給盧潤生抓藥,盧潤生的病保管好。」

  「我剛開始也以是有毒,但我仔細看看,的確是個良方,而且,我照方子給盧潤生治病,確實好了。但漸漸的,我也就感覺出不對來,盧潤生犯病越來越多,而且情況也越來越嚴重,後來我尋思著……」

  「方子沒問題,我用的藥也沒問題,那問題出在哪呢?我就暗中注意他,還真被我發現個規律。每次醉香樓送酒,或者盧家人去買酒之後不久,盧潤生就犯一次病。所以我……」

  吳大夫聲音小了幾分:「我也裝著去買了點酒,回來又喝又琢磨,也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盧潤生又一次犯病我才知道,醉香樓給他送的酒,和我買的,壓根就不是一種。」

  顧蓉蓉看著吳大夫賊頭鼠腦的樣子,就知道這傢伙背地裡一定暗查了不少隱私。

  也不著急也不催,等著他慢慢吐露乾淨。

  吳大夫又繼續說:「那回湊巧,我就說討杯酒喝,盧潤生被我救過好幾回,也比較信任我,一聽說我想要酒,立即就說送我一壇。」

  「我抱著酒回家,才發現醉香樓這種酒的秘密,我雖然不是什麼酒行家,但我是藥行家呀,我一嘗,就能嘗出來裡面加了藥材。」

  顧蓉蓉微挑眉,吳大夫趕緊說:「是什麼藥材,我真沒嘗出來,藥材的味道千遍萬化,不同炙法就不同味道,何況又經過釀酒工藝,早就不同了。」

  「所以,我得出一個結論,就是醉香樓的於掌柜,一定是和盧潤生有仇,方子沒事兒,酒單喝也沒事,可這倆一遇見,就會讓他時不時發發病。可這病誰也瞧不出是為什麼,只能歸咎於心疾。」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顧蓉蓉問。

  吳大夫不假思索:「去年的八月十五。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就是在醉香樓旁邊的酒樓吃的飯,也是在那遇見的於掌柜。」

  「和誰吃飯?」

  吳大夫略一遲疑,顧蓉蓉手上毫不猶豫用力,吳大夫嚇得臉發白。

  「是祝平松,祝平松!」

  吳大夫嗓子都要冒煙兒:「是祝平松,他感謝我和我師兄……」

  顧蓉蓉冷笑一聲,刀刃往上一抹,吳大夫感覺耳朵上一涼並一痛,隨即淌下,火辣辣的痛也瞬間襲來。

  吳大夫張嘴想叫,冷星赫再次準確地把他嘴堵住。

  吳大夫:「……」

  吳大夫哆哆嗦嗦,看著自己被割下來的耳朵,魂兒都要飛了。

  顧蓉蓉再次在他身上蹭蹭刀刃血:「這次算是一個警告,再說謊話,真就是割脖子了。」

  吳大夫忍痛點頭。

  「祝平松,你是怎麼和他搭上關係的?」

  「是他找的我,真的是他找的我,」吳大夫都要疼哭了,「就是有一天他來找我,讓我去給郝小姐看病。郝小姐脈象確實不太對勁兒,我一時也拿不準,祝平松就說,讓我師兄來看看。」

  「我也挺奇怪,他怎麼知道我還有個師兄,而且我師兄又不掛牌子看病,成天鼓搗毒,但他……」

  吳大夫小聲嘀咕:「他給了我一錠銀子,我也就同意了。」

  話說到現在,顧蓉蓉已經聽明白,什麼吳大夫師兄弟救命,都不過是祝平松的伎倆而已。

  如果吳大夫的師兄解毒是假,那也就是說,郝言諾身邊的嬤嬤也是被冤枉的。

  為什麼?無非就是讓她身邊沒個心眼多又穩重,能夠主事的人罷了。

  就是更好擺弄。

  現在結果已經呈現,郝言諾已經對祝平松深信不疑。

  顧蓉蓉暗嘆一口氣。

  「關於祝平松,你了解多少?」

  吳大夫不敢隱瞞,也不可能為了祝平松不顧自己。

  「哼,他看似沉默少言,體貼周到,實則心腸壞著呢,」吳大夫撇撇嘴,豎起三根手指,「這半年,光是打胎的藥,就從我這拿過三回。」

  「打胎?你是說,他還有別的女人?」

  吳大夫輕哼,神情難掩一絲鄙夷:「那肯定啊,郝小姐那樣的……他也瞧不上吧?還是這種人更討女人喜歡,嘴甜,又會裝深情,一騙一個準兒。」

  吳大夫嘴裡嘖嘖幾聲,好似他什麼都看到了一般。

  顧蓉蓉倒覺得,吳大夫這種人就像是傳閒話愛看八卦的大喇叭,一半消息是真,一半靠意淫腦補。

  「你那個師兄,給郝小姐解毒,用的是什麼方法?」

  吳大夫道:「我這不知道,他嘴嚴又心狠,我從來不問他的事,否則,說不定哪天給我毒一下子。」

  顧蓉蓉見他說得差不多,現在殺了他,難保不會打草驚蛇。

  反手塞一枚麥麗素在他嘴裡:「我這也是毒藥,你不妨試試,等我走了之後,你去找祝平松,找於掌柜,隨便找誰,到處散播我來找過你的消息,看會不會毒發,看你師兄能不能救得了你。」

  吳大夫欲哭無淚——姑奶奶,你說不讓我告密我就絕不會告,說反話是什麼路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