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被管家恭恭敬敬送出門外。
她一走,昶王立即命人叫來府中大夫。
大夫給他仔細把過脈,驚訝道:「王爺,您的身子確實好轉不少。此人可真是位神醫呀!」
昶王輕撫玉扳指,眼睛微合:「去查本王吃的藥。」
但凡他用藥,肯定要經過好幾道檢查,但其它人只會查有毒無毒。
大夫驗看剩下的藥渣,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王爺,這些藥不過就是普通的藥,成色倒是不錯,雖說對您的病有利,但也不至於立即就讓您恢復至此。」
昶王回想顧蓉蓉給他針灸治療的場景:「或許,她治病的關竅,並不在這包藥上。」
正說著,管家進屋回話。
「王爺,奴才命人去要來了冷家大公子抓藥的藥方。」
核對之下,和藥渣一致。
昶王微鎖眉,沉默不語。
……
顧蓉蓉坐回馬車,無視顧文樓鐵青的臉。
「顧蓉蓉,你到底想幹什麼?」
「想活,」顧蓉蓉乾脆道,「我知道,有人想我死,但我偏要活。」
顧文樓嗤笑:「就憑你?」
「對,就憑我,」顧蓉蓉點頭,「我知道,你,顧婷婷,甚至顧家人,都想我死。」
「不過,顧文樓,你堂堂兵馬司指揮使,雖然說品階低了點,但好歹也是尚書家的公子,太子伴讀,能不能別用收買獄卒這種下三濫的招術?」
顧文樓眸子一縮:「你別得意,別以為見過昶王一面,就不知道天高地厚!昶王一向獨善其身,不理政事,你……」
顧蓉蓉抬手,一樣東西自她掌心垂落,輕輕晃動。
金燦燦,映著燭火,晃瞎顧文樓的眼,把他後面的話噎回去。
「認得這是什麼嗎?」顧蓉蓉笑意如花,「認得就閉上嘴。」
顧文樓不服:「你是偷的吧?昶王怎麼會給你這個?」
顧蓉蓉把玩令牌:「是不是偷的,你回去問問昶王不就知道了?」
顧文樓還想說,顧蓉蓉打斷:「我煩了,別說話。」
說罷,挑兩塊點心慢慢吃。
顧文樓看著她旁若無人的模樣,氣得乾瞪眼。
到大牢門外,顧蓉蓉拿準備好的小布袋,把車裡吃的東西都裝進去。
「你……」
「顧文樓,明天這個時辰,還來接我,給昶王看病。」
顧文樓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什麼?你把我當什麼?!」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還告訴你,你愛來不來,不來我也照去,去了我就說你煩了,也不想讓昶王好。」
顧文樓盯她半晌,短促笑一聲:「好,接你,我親自來。」
顧蓉蓉下車,頭也不回進大牢。
顧文樓看著她背影消失,嘴角微勾,扯出一絲狠毒的笑。
顧蓉蓉,本想讓你多活兩天,是你自己找死!明天就是你的死期!
回到大牢,那個獄卒快步迎上來,凶神惡煞道:「你什麼意思?居然當著顧公子的面……」
「我說的不是實話嗎?我也替你要過錢,是你自己不爭氣,不要接,怪我?」
「顧蓉蓉,你睜開眼睛看清楚,這是大牢!我說了算,你若是再敢耍花樣,別怪我讓你吃鞭子!」
顧蓉蓉甩出令牌,慢悠悠道:「你也睜開眼睛看清楚,這是什麼,這是不是你說了算我不知道,反正我得說了算。」
獄卒眼珠子都差點掉下來:「這……你……」
「昶王親賜,不讓你對著令牌磕頭就算客氣。」
顧蓉蓉昂走到自己牢房門前:「開門!」
長寧王妃目光微帶審視,但什麼也沒說。
冷知棠忿忿又好奇:「你怎麼又回來了?」
顧蓉蓉掃她一眼:「回來睡覺,在外面洗了個澡,換身衣服,又吃點東西,該睡覺了。」
冷知棠氣鼓鼓:「你……」
顧蓉蓉別過臉,不再理她,看向隔壁的冷星塵。
他靠著牆,靜靜坐著,臉色愈發顯得蒼白透明。
「大公子。」
冷星塵睜開眼,眼底深沉,辯不出情緒。
「你是王府的大公子,人脈應該不錯吧?等你出去之後,儘快聯繫能聯繫的人,想辦法把你家人的死罪免了。」
顧蓉蓉很清醒,無罪釋放是不可能,但免死罪應該可以。
冷星塵眸光在她臉上定住,抿唇不言。
冷知棠忍不住道:「你在說什麼夢話?大哥他怎麼能出去?你還讓他想辦法聯繫別人,怎麼聯繫!」
「你辦不到,不代表我也辦不到,」顧蓉蓉調整坐姿,往欄杆上一靠,「走著瞧。」
冷知棠:「哼,走著瞧就走著瞧!說大話誰不會?」
這個小姑娘,真是被家裡寵壞了,完全沒有遭受過社會的毒打。
「要不然這樣,咱倆打個賭,」顧蓉蓉道,「要是明天他能出去,你就向我認錯,連說十聲你錯了,外加十聲你是笨蛋。」
冷知棠漲紅臉:「如果不能呢?」
「那我就說。」
長寧王妃想制止,冷知棠已經搶先開口:「行,誰食言誰是小狗。」
「這可是你說的。」
冷星塵神色平靜,事關他的賭注,倒好他才是局外人。
顧蓉蓉心說這位大公子,還真是沉得住氣。
時間不早,顧蓉蓉閉上眼,意識進入空間,把那幅古畫找出來。
這幅古畫是她穿越之前,組裡接的最後一個案子。
有個盜墓的國際組織,非常猖獗,盜寶無數卻始終逍遙法外,異能小組出動,才把他們抓獲。
其它的東西他們都認,唯獨這幅畫,都說沒有印象。
本來顧蓉蓉想親自上陣,會會那個頭目,看不能問出實情,畫也暫時放在她空間裡,沒想到,還沒等問,人就穿越了來。
之前亂嘈嘈,一直沒有顧上,現在她想確認一下,這畫中人,是不是和世子冷星赫一樣。
可當她打開畫的時候,不禁錯愕睜大眼:這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