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找到小山

  第876章 找到小山

  紀成林帶著搜救隊在茂密的竹林中艱難穿行,突然發現了躲在石頭之後的小山智子。

  「是我!」紀成林首先開口,避免小山智子因為對方身份不明做出過激行為。

  紀成林走了過去,只見小山智子靜靜地靠在那裡,顯得很是虛弱。

  一隻手臂用衣服粗糙地包裹著,但鮮血仍從布料中緩緩滲出,形成一片殷紅的印記。

  她的臉上和手上布滿了各種擦傷,傷口邊緣與周圍的泥土和枯葉混合在一起。

  頭髮散亂,夾雜著草葉和泥土,而額頭上的汗水與泥土混合,形成了一道道暗淡的痕跡。

  由於林間的氣溫本來就低,小山智子的臉色顯得格外蒼白,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發抖,仿佛在努力抵抗著寒冷的侵襲。

  衣服濕透了,緊貼在身上,這不僅沒有為她帶來絲毫的溫暖,反而加劇了她的寒冷。

  紀成林緩緩蹲了下去,輕聲詢問小山智子的情況。

  「怎麼樣,傷得嚴重嗎?」紀成林輕聲問道。

  小山智子咬著下唇,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堅強,「沒什麼,手臂被劃了一下。」

  她輕描淡寫地說道,仿佛這只是一個不值一提的小傷。

  然而,她那蒼白的臉色和顫抖的身體卻出賣了她。

  紀成林看著她,知道小山智子在說謊,但她既然選擇隱瞞,他也不想拆穿她。

  他伸出手,輕輕地扶起她,「能站起來嗎?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

  小山智子點點頭,藉助紀成林的力量,勉強站了起來。

  她抬頭看著他,默默嘆了口氣。

  她知道自己此時再也沒有第二個選擇了,仿佛註定逃不出方如今的手掌心。

  「你見過梶原千春了?」紀成林沉穩地問道,雙眼緊盯著小山智子,試圖從她的表情中讀出更多信息。

  小山智子輕輕一笑,帶著幾分自嘲,「見了,這傷就是她送給我的『禮物』。」

  她輕描淡寫地說道,仿佛這傷勢與她無關。

  但隨後,她幽幽地嘆了口氣:「只是我學藝不精,最後還是被她給逃走了。」

  停頓了一下,開始詳細地將追逐梶原千春的過程敘述給紀成林聽。

  她的語氣平淡,仿佛在講述一個與自己無關的故事,但紀成林能從她的眼神中讀出那份不甘和遺憾。

  「梶原千春也受傷了,」小山智子最後補充道,「但我不清楚她傷得有多重。她逃走時的步伐雖然有些踉蹌,但速度仍然很快。」

  紀成林聽著她的敘述,心中暗自分析著情況。

  梶原千春是個難纏的對手,能從小山智子手中逃脫,足以說明她的實力。

  而現在,兩人都受了傷,這場追逐遊戲似乎變得更加複雜和未知。

  「我們得儘快找到她,」紀成林沉聲說道,「你的傷勢也需要處理。我們先回去匯報情況,然後再做打算。」

  小山智子點點頭,雖然心有不甘,但她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好傷,然後再次出發尋找梶原千春的蹤跡。

  此時,其他不相關的行動隊員都已經被提前安排下山了,在紀成林身邊的都是從臨城帶來的心腹。

  即便如此,紀成林還是將自己的外套給小山智子披上,並且給她換了一塊乾淨的黑布蒙臉。

  小山智子連連道謝,兩人並肩走出了竹林,朝著山下走去。

  另一邊,恆靜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繼續審訊了,審訊只能暫時停止。

  方如今一把推開審訊室的大門,邁步走了出去,就看見門口的一個行動隊員朝著外面走了過去,像是在迎什麼人。

  方如今皺了皺眉,這個地點是張新華新置辦的,按理說不應該有那麼多人知道,但這裡畢竟不是臨城,他也不是地主。

  這時,先前的那名行動隊員已經回來了,後面帶著竟然是自己的師兄王韋忠。

  王韋忠一直都在辦別的案子,見到方如今低聲問道:「今天有大行動啊?好多人都被你們抽調走了?」

  方如今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王韋忠看到方如今神情有些沮喪,忍不住再次問道:「怎麼,抓捕的不順利?」

  「讓主要目標跑了!」方如今壓低聲音,臉上陰沉的可以滴水,狠狠的說道,「最可氣的是,咱們周圍的人有人給她通風報信。張組長已經帶人去查這個內鬼了。」

  方如今的話讓王韋忠愣了愣神,他對方如今了解極深,這個師弟處事果決,尤其是心思縝密的可怕,從來算無遺計,還沒有人能夠在他手上討得便宜,今天卻是吃了癟,這倒是一件新鮮事。

  不過,既然是有內鬼的話,此事就另當別論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干咱們這一行的,根本就沒有什麼常勝將軍一說。」

  王韋忠雖然已經調任南京特務處本部任職,但畢竟是方如今的師兄,兩人獨處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要開導開導方如今。

  方如今搖頭苦笑道:「只是這一次的失敗太冤枉,損失太大,我錯失了一次抓獲松井直輝的嫡傳弟子『雪塵』的大好機會,實在是太可惜了。」

  聽到方如今這麼說,王韋忠心中更是詫異不已:「什麼,你們這麼快已經尋到了『雪塵』的蹤跡?快跟我好好說說。」

  在臨城的時候,他就知悉了「雪塵」這名特高課高級特工的存在,直到南京之後也是念念不忘。

  怎麼方如今一到南京就抓捕「雪塵」,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兩個人正邊走邊說的時候,紀成林快步趕了過來,對著王韋忠敬禮,然後對方如今匯報導:「組長,咱們的人已經找到了,受了點小傷,問題不大,我已經安排她休息了。」

  方如今揮手說道:「好,避免她跟外人接觸。」

  「我曉得!」

  隨後,方如今帶著王韋忠進了一間類似辦公室的房間。

  當王韋忠聽到是從雲水庵找到了「雪塵」的蹤跡的時候,不禁瞪大了眼睛,驚嘆不已。

  「那種地方你們也能找到,怪不得有些案子就你能破呢。」

  他對自己這個小師弟是真的服了,人家都是絞盡腦汁去找案子,但方如今這邊好像卻是案子追著他走,趕都趕不走。

  「師兄今天過來是專程來安慰我的?」方如今帶著幾分調侃的笑意問道。

  王韋忠聞言連連擺手,眉頭微皺,仿佛要澄清什麼誤會,「自然不是。我這次來,是想看看你這邊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前段時間一直忙於手頭上的幾個案子,實在是沒時間和精力顧及你這邊。」

  他說著,目光在房間內四處打量,書桌上散落著一些文件和地圖,一張破舊的沙發上還攤開著一本關於密碼學的書籍。

  方如今在閒暇之餘也在學習,這次過來辦案,相關的學習資料也帶了一部分。

  「如今,看不出來,你這麼忙,還在堅持學習!」

  王韋忠抬起頭,目光中透露出由衷的讚賞。

  方如今輕輕一笑:「師兄,你知道的,我們身處這個行當,不學習就意味著落後。只有不斷進步,才能應對日益複雜的局勢。」

  王韋忠聽後,不禁點頭稱讚,「你說得對!在這個行業里,必須時刻保持警惕和敏銳,不斷提升自己。你的這種學習態度和精神,真是值得我學習。」

  這也是由衷而發,南京特務處本部的那些同行們不僅僅是資格老,很多也是有真本事的。

  兩人說罷,相視而笑。

  「師兄,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方如今深知師兄雖然外表粗獷,但內心細膩,這次過來可不是看看自己這麼簡單,一定有什麼事情來找自己。

  他瞥見王韋忠不自然地撓頭,心中更加篤定了自己的判斷。

  「師兄,你我之間還用得著遮掩嗎?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方如今微笑著,語氣中滿是誠懇與親近。

  王韋忠嘆了口氣,有些尷尬地笑了,「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好吧,那我就實話實說了。今天過來,的確是有事相求。」

  「你我兄弟之間,何必這麼客氣?」方如今擺擺手,打斷了王韋忠的話,「有什麼事情,你儘管開口。反正我現在手頭上的事情也進行不下去了,正好可以幫你想想辦法。」

  王韋忠聞言,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其實,是我最近接到了一個任務,但這個任務有些棘手。我一直都找不到突破口,想著你在這邊,也許能幫我出出主意。」

  方如今本來就對案子感興趣,特別是梶原千春的案子陷入了僵局,正好可以轉移一下注意力,也不必每天生悶氣了。

  他掀開桌上的一個空茶杯蓋,在裡面放了一撮兒茶葉,立刻上前拎起熱水壺,給王韋忠倒了一杯茶。

  「喝點水,慢慢說!」

  王韋忠端起茶杯,表情有些尷尬。

  原來他剛剛從情報科接手了一個案子,人犯就在關押的時候自殺了,他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搞清楚那人犯的真實身份。

  「人犯的自殺,多半是個意外。干咱們這行,總有挫折。我們是這樣,敵人也是一樣。別沮喪。」這下輪到方如今安慰王韋忠了。

  「這件案子跟軍隊有著莫大的關係,人犯只是一個少校軍官,官不大,但他是一個中將的秘書,生前掌握了不少軍事情報,和幾個日本人有過聯繫。但是,他這一死,線索又斷了。」

  王韋忠說完,越發覺得有些喪氣。

  「有時候,耐心是一個獵手最好的武器,你說呢?」

  「我還是不甘心,這人一死,不僅僅是線索斷了,那位中將長官見我們拿不出真憑實據,肯定會鬧的,屆時科長那邊壓力會很大,處座也會臉上難看。」

  很多時候辦案的壓力不全是來自案子本身,而是來自於外界,尤其是在南京這種地方,各種關係錯綜複雜,稍不注意就得罪了權貴。

  兩人正說著,張鑫華走了進來,看到王韋忠在這裡,似乎很是意外,笑著道:「韋忠,你這位小師弟還沒那麼脆弱,一點小挫折怎麼可能打敗他。」

  王韋忠抓抓腦袋,寒暄了幾句,便將一個文件袋留給了方如今,向二人告辭了。

  方如今對著張鑫華晃了晃文件袋:「師兄遇到了點難處,讓我幫著看看。」

  張鑫華笑著道:「那感情好,你們師兄弟出馬,什麼案子還不是手到擒來。要是,你能來南京就好了。」

  他現在還是在動勸方如今來南京的念頭,這個年輕人總能給人帶來意外的驚喜。

  而且,方如今已經在處座和科長那裡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他們眼皮底下更加容易出成績。

  頓了頓,他又道:「你們之間的事情,我就不多摻和了。現在咱們說說信鴿的事情。」

  「信鴿雖然現在還沒有結果,但是我總是覺得那個敵特就在我身邊,既普通又神秘,幾次都和他擦肩而過。而這個人,我對他似乎還很熟悉,總讓我有一種看得見卻摸不著的感覺。」

  這話讓方如今頗有些意外。

  「反特這事重要的是證據,像山一樣的證據。」張鑫華繼續道,「處座和科長的態度很一致――這方面的工作,務必慎重。近幾年,特務處擴張的很快,人員緊缺,招進來的人魚龍混雜。但是大是大非的劃線問題上,處座一直都在強調,一定要慎之又慎。」

  張鑫華自己倒了杯水,他抿了口茶:「就像這茶杯,水不夠解不了渴,水多了馬上會溢出來燙手。懷疑的分寸稍有差池,就會讓很多本來就敏感的人失去安全感,我們的工作就被動了。」

  方如今道:「我明白了。關於這件事,我會隨時向您請示匯報,絕對不會給您添麻煩。」

  內鬼的事情雖然是張鑫華親自查的,但說不定什麼時候方如今就會遇到相關的線索,他是沒有專斷的權力的,一切都要請示張鑫華同意後再作決定。

  張鑫華點點頭:「雖然我做的十分隱蔽了,但不可能沒有任何的痕跡,可能已經打草驚蛇了。這次你來南京,本部大部分人並不知道,所以有些人的調查,你可以直接上手。」

  「我還是那句話,需要什麼支持,你就直說。什麼時候找到了證據,隨時可以來找我。」

  」

  「是。」方如今感受到了背後支持的力量。

  「還有件事,針對內奸的問題,經過請示處座和科長,處里已經做好部署,對每個人的歷史都要做一個詳細的調查。為了公平,調查對象也包括我和韋忠這樣的。當然,也包括你們這次直接參與行動的人員,希望你和手下的兄弟不要有什麼想法。」

  方如今馬上搶著說:「怎麼會?我和老紀他們都會全力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