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他是你哥哥,還是你愛人?

  車外是漫天的風雪。

  車內鋪著厚厚的絨毯,除了江雪寧外,還有一個侍女。

  「小姐,您喝些熱水吧。」侍女從水囊中倒了一盞熱茶,送到了江雪寧手裡。

  江雪寧接過茶盞,卻也沒喝,她輕輕的掀開車簾,就見裴玄錚帶著幾個侍從騎著馬,護送著馬車一路向前。

  江雪寧的眼中藏著心事,她向著裴玄錚的背影看了一眼,將車簾緩緩放下。

  行至傍晚,大雪漸漸停了下來。

  裴玄錚下了馬,走到了車前,對著車廂伸出了手。

  江雪寧看著男人的大手,她輕輕攥了攥衣角,終是斂著眼睛,將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她的手柔軟而纖細,裴玄錚很快將她的手握緊,並攬住了她的腰,將她橫抱在懷裡。

  「裴玄錚?」江雪寧心裡一慌,有些愕然的看著他。

  「地上路滑,別濕了鞋襪。」裴玄錚的聲音輕柔,仿佛這樣做並沒絲毫的不妥之處。

  江雪寧強忍著不適移開了目光,從裴玄錚的角度看去,剛好看見她低垂著面頰,露出纖柔的下顎,像是在害羞。

  裴玄錚沒有再說話,大步進了驛站,將她放在了椅子上。

  「我們在這裡歇一晚,等天亮了再趕路。」

  「你是要送我回大梁,還是去北疆?」江雪寧眸心清澈,與他問道。

  裴玄錚倒水的手腕微微頓了頓,他將倒好的茶水放在了江雪寧面前,與她道,「咱們先去北疆,再回大梁。」

  不等江雪寧開口,裴玄錚看著她又是說了句,「寧兒,皇上去世了。」

  聽的梁安帝去世的消息,江雪寧心中一驚,她看著眼前的裴玄錚,頓時有一個念頭從心頭浮起。

  江雪寧雖未說話,可看著她的目光,裴玄錚已是明白了她的心思。

  他微微蹙眉,「你為什麼覺得是我下的手?葉聖衣是江雲馳的人,你不會不清楚。」

  「你不要把髒水潑到我哥哥身上。」江雪寧的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說不出是因為氣憤,還是怨恨。

  她覺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她看著那茶盞中,竭力忍耐著想要將茶水潑在裴玄錚身上的衝動。

  「哥哥?」裴玄錚聲音清冷,念出了這兩個字。

  「他到底是你哥哥,還是你愛人?」

  裴玄錚的眼瞳暗沉,他靠近了江雪寧,一字字的開口,「你們既是兄妹,他又為何要來打你的主意?」

  「他沒有來打我的主意,是我喜歡他,是我離不開他!」

  「江雪寧!」裴玄錚的眼眸大震,他克制不住的伸出手扣住了江雪寧的下顎,就那樣深深地看著她。

  江雪寧的目光清冷,就那樣迎上他的視線。

  裴玄錚只覺得心口一疼,慢慢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輕輕閉了閉眼睛,沙啞著聲音說了句,「對不起,我不該這樣。」

  說完他不再去看她,只和身後的侍女吩咐了一句,「送小姐上樓。」

  侍女小聲稱是。

  裴玄錚大步走了出去。

  江雪寧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待隨行的侍女離開房間後,她很快從床上起身,推開窗戶向外看去。

  外面仍是在下著大雪。

  她咬了咬唇,正想著該如何脫身時,卻聽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回過頭,「哐啷」一聲響,有人將房門打開,不等她出聲,來人便對著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你是誰?」江雪寧看著眼前的這個青年,他身形清瘦,像是裴玄錚身邊的侍從。

  「你別怕,」那小卒開了口,卻是一道清脆的女聲。

  江雪寧一驚,「你是女孩子?」

  那小卒笑了,「我們之前見過的,我是赫連雪。」

  那小卒說完,揭開了自己臉上的面具,果真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容。

  「赫連雪,真的是你!」江雪寧在如此境地中看見了故人,只覺得高興極了。

  她上前握住了赫連雪的手,十分急切的開口,「你有我哥哥的消息嗎?是他讓你來的嗎?」

  提起蕭雲馳,赫連雪眼底有酸澀閃過,但很快恢復如常。

  「我在焉支山的時候就跟著你了,我原本潛在蕭永晟隨行的宮人里,只是那老賊精的很,不管去哪兒都帶著暗衛。」

  「我找不到機會近他的身,也沒法殺了他去替自己,也替江雲馳報仇。」

  「哦對,不該再這麼喊他,他已經改回了蕭姓。」赫連雪笑了笑,繼續說了下去,「但沒想到他們居然擄來了你。」

  「我就換了個身份,潛在了裴玄錚身邊,跟著他一道護送你來了這裡。」

  赫連雪微笑著,「一路上別說裴玄錚,就連你也沒認出我來。」

  赫連雪說完,將那人皮面具復又戴在臉上。

  也不知她那手指是如何擺弄的,很快那面具與她的皮膚貼合到一塊去,又變成了剛才的那個青年男子。

  「你的易容術真厲害。」江雪寧衷心開口。

  赫連雪莞爾,「蕭雲馳都贊過我是個了不起的細作。」

  提起那個人,赫連雪心下又是一陣黯然,勉強與江雪寧笑了笑,「好了,我們先不要說這些,現在最要緊的是離開這裡。」

  「讓我想想,我們該如何走。」赫連雪思索起來。

  「你會易容,那就將我扮做剛才那個侍女吧,我和她身高相似,可以嗎?」江雪寧問道。

  赫連雪眼睛一亮,目光在江雪寧身上打了個轉,「成,就將你扮做那個侍女!」

  驛站樓下。

  桌子上擺了些乾糧,此外還有兩壺酒。

  裴玄錚與幾個侍從圍坐在一處,趕了一天的路,一干人的臉上都有了幾分倦意。

  突然,有爭吵聲響起,似是侍女惹怒了一個隨從,兩人在堂後吵了起來。

  裴玄錚皺了皺眉,向著爭吵的方向看了一眼。

  察覺到他的目光,頓時有侍從道,「公子息怒,屬下這就讓他們走遠些。」

  那侍從走到堂後呵斥了一聲,爭吵聲果然停了下來,就見那青年隨從一把攥住侍女的手,將她帶出了驛站。

  裴玄錚並無心思理會這兩人,他放下了碗,心中只覺得煩躁。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迅速向著二樓看了一眼,隨即沖了上去。

  房中除了一個被打暈了的,只著中衣的侍女,哪裡還有江雪寧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