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潰敗

  三人徹夜長談。

  馮俊義知道，這一別不知道何時才能再遇到褚林光和林龍德，尤其是褚林光，南城道試榜首，師承郭威，又掌握人槍合一的共鳴節點。

  他非常看好褚林光的未來。

  關於晝夜呼吸法的問題，除了不能傳授二人之外，他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著重點明晝夜呼吸法的關鍵節點，在於「貫通」兩字。

  褚林光和林龍德都若有所思。

  兩人修習的呼吸法各不相同，但無論是潮汐呼吸法或者基礎呼吸法，乃至包震海傳給林龍德的呼吸法，都講究「循環」。

  貫通一詞。

  褚林光只在通天徹地功上面，找到這層節點。

  也不知道，晝夜呼吸法和通天徹地功兩者之間的貫通，是否一致。

  次日。

  褚林光和林龍德送別馮俊義。

  在樊之辨的帶領下，和晉城考生一起前往旗嶺總督府。

  半路休息的時候，樊之辨將褚林光和林龍德叫到了身前，說道：「昨日你們和馮俊義聊了一個晚上，他都跟你們說了什麼？」

  「回稟樊大人，馮大人只是交代我們到了書院後，切勿浪費時間，書院先生說的每句話，都要牢牢記住。」

  林龍德回答道。

  畢竟是豪族出身，時常與達官顯貴打交道，樊之辨隨後又問了幾個問題，林龍德都應付自如。

  末了，樊之辨取出了兩枚氣血丹，說道：「本官並非針對你們，我與馮俊義有些私人恩怨，這兩枚氣血丹伱們收下，日後中舉為朝廷效力，可以選擇到我麾下做事，本官能讓你們大展宏圖。」

  褚林光和林龍德互相看了眼對方。

  官場上不宜樹敵。

  樊之辨給二人機會，收還是不收？

  兩人都知道樊之辨這樣做，無非是想噁心下馮俊義，當然也知道兩人都有一定的潛力，畢竟能到書院熏修總共也才那麼點人而已。

  日後中舉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贈送機緣，及時將對方拉攏到自己的陣營內，也能壯大自己的實力。

  但收了樊之辨的氣血丹，該怎麼向馮俊義交代？

  五日同行。

  馮俊義誠心提點，那份心意不能忽視。

  於是，褚林光率先說道：「多謝樊大人一番美意，林光銘記在心。」

  林龍德一怔，隨後看到褚林光站著不動，並沒有去拿那枚氣血丹，嘴上感激，行為上拒絕，雙方都能有個台階下。

  他到嘴的花言巧語，全部咽了回去，暗嘆一聲，學著道：「俺也一樣。」

  「哈哈哈。」

  樊之辨直接笑出了聲，道：「馮大人說的沒錯，到了書院那邊，要好好修行。」

  「是。」

  褚林光和林龍德同時點頭，隨後一起告退。

  「林兄。」

  「褚兄。」

  兩人走遠後，互相看了看眼對方，心照不宣，只覺得關係變得更加緊密。

  對於樊之辨的拉攏，利弊好壞，兩人心知肚明，但並沒有被迷惑住。

  一來兩人清楚，樊之辨麾下人才濟濟，兩人這時投靠，不但令人輕視，也得不到重用，畢竟出身天賦擺在那裡。

  晉城考生太出色，兩人比不過。

  其次兩人昨夜剛和馮俊義聊了一個晚上，雖然沒有盟約在身，但無形中也結成了一股繩，若被樊之辨三言兩語瓦解掉，三人都會受人恥笑，無論在樊之辨這邊，還是書院那裡都得不到好處。

  與其臨陣倒戈。

  不如牢牢抱緊馮俊義大腿。

  反正兩人有功名在身，樊之辨只是帶著他們去書院熏修，日後在朝為官，打交道再另當別論。

  至於雙方不得罪的圓滑處事方式。

  無論是褚林光還是林龍德都知道樊之辨和馮俊義不是傻子，兩人目前的實力，還無法在他們之間周旋。

  只能選擇站在馮俊義這邊，表面上又不去得罪樊之辨。

  兩人拒絕樊之辨拉攏的事情，在這小圈子內，逐漸變得人人知道，那些投靠樊之辨的晉城考生，都和褚林光二人保持著一段距離。

  即便是陳晉，高一幕，齊仕偉這幾個天賦驚人，有強大背景做靠山的人，在樊之辨面前，也儘量做到和褚林光兩人保持著距離，不去得罪樊之辨。

  三人都知道，樊之辨位高權重，而且心胸狹隘，極為記仇，沒必要為了褚林光二人，日後被他惦記上。

  晉城和旗嶺總督府距離三天路程。

  樊之辨花了四天才把眾人送到。

  早就聽聞旗嶺總督府，世家林立，人才輩出，城內有兵馬日夜巡邏，楊少榮都尉一職，在這旗嶺總督府，雖然算是上層人士，但行事作風也是小心翼翼，儘量不與那些世家爭鋒，盡忠職守，將本職工作做好。

  樊之辨帶著一伙人，徑直往書院過去。

  新銳考生，是大元王朝的未來希望，總督府的人十分重視，書院那邊早已做好了接待工作，不過楊少榮並不在場。

  褚林光和林龍德看到。

  書院是一座建立在小島上的水上大院，進入書院要乘船過去，一個月熏修，是封閉訓練，外人不得打擾。

  哪怕樊之辨把人送過來後，也得速速離開。

  褚林光和林龍德登上了擺渡船，回頭朝著岸上看去，想要在官職人員中，找到楊少榮的身影。

  自己獲得南城道試榜首。

  王超肯定已經把消息傳給了楊少榮。

  郭威教導有方。

  他在南城參加武考，楊少榮都能讓王超騎著千里馬，將自己對嚴家的絕殺刀法的了解心得送到南城給他看，如今他來總督府書院修行，楊少榮應該會來看他一眼才是。

  可惜，褚林光沒在接待的官職人員當中，看到楊少榮的身影。

  想到楊少榮是總督府都尉，負責總督府內外安全，公務繁忙，也許抽不出身來看他這個小師弟。

  但就在這時。

  褚林光在岸邊一處高高的箭樓上，看到了四個熟悉的身影，其中一個人正朝著他賣力揮手。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王超。

  其餘三人，則是大師兄楊少榮，二師兄吳飛鴻，三師兄李木榮。

  總督府都尉統兵三千。

  吳飛鴻和李木榮都是楊少榮麾下武將，從南城跟隨楊少榮來到總督府後，官職從百夫長晉升為千夫長。

  四人當中，就王超地位最低，目前只是楊少榮的一名副官。

  師兄弟四人，在這暗流涌動的旗嶺總督府內相互扶持。

  「太遠了，他好像看不到咱們？」

  李木榮皺眉道。

  他們老早就看到了，登上擺渡船，站在船尾處的褚林光。

  此刻船隻駛向島上大院，距離箭樓已有三四百米的距離，李木榮擔心褚林光看不清楚他們。

  「不，他看到了。」

  楊少榮卻一臉篤定的道。

  他看到褚林光臉上的笑容，正一直盯著他們看。

  「小師弟已經習得三星連珠，一雙眼睛有虎目之威，咱們的一舉一動他看得到。」

  楊少榮解釋道。

  「當日匆匆一瞥，如何也沒想到，他竟能擊敗嚴成都，獲得南城道試榜首，進入書院熏修。」

  吳飛鴻感嘆道。

  「咱們再不努力，很快就會被小師弟超過了。」

  李木榮笑道。

  「真是慚愧。」

  王超感到臉紅。

  「你要不明年繼續參加鄉試，考個武舉人回來。」

  吳飛鴻拍著王超肩膀道。

  四人中，王超功名最低，只是個武秀才，這些年來，他多次參加鄉試武考，始終不能中榜。

  郭威也曾悉心教導過，可惜王超卻一直卡在瓶頸中不能突破。

  「再看看吧。」

  王超嘆息道。

  他也想考個武舉人，為郭威和自己爭口氣。

  「一個月後，再來接小師弟。」

  楊少榮見到船隻走遠，當即從箭樓上下來，帶著幾個師弟消失在褚林光的視線中。

  褚林光感覺身上多了一股底氣。

  旗嶺總督府這邊，自己並非無依無靠，至少還有四個師兄在。

  「到了。」

  這時，船隻靠岸，考生上島。

  書院門口，站著十幾個，神色嚴肅身穿黑色練功服的青年男子，他們站在不同的方位上，像是擺了羅漢陣，無形中有一股壓力湧上眾人。

  褚林光在另一個船隻上，看到了嚴成都的身影。

  作為旗嶺總督府世家弟子，嚴成都對書院肯定要比他更為了解，但以嚴成都的家族底蘊和自身實力，到了島上竟然自動站在了人群身後，不敢有人和張揚。

  褚林光牢記郭威教誨，多看多聽少說話，當即像嚴成都那樣，站在了人群後面，小心翼翼地看著那群黑衣人。

  林龍德沒想那麼多，他現在和褚林光擰成了一股繩，褚林光走到哪裡，自己就走到哪裡，不能被人分化掉。

  兩人一起站在了人群後面。

  嚴成都看了眼四周，一下子就找到了兩人，他雖然是旗嶺總督府這邊的世家子弟，但畢竟是去南城參加武考，和褚林光他們獲得南城前三甲。

  此時見到二人，他神色嚴肅的朝二人點點頭。

  以前他臉上總是掛著溫文爾雅的笑容，見誰都保持著世家弟子風度，不管是不是披著一層面具，總之褚林光只在和嚴成都交手的過程中，看到嚴成都像現在這麼嚴肅過。

  難不成一會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呼！」

  也在這時。

  那些身穿黑色練武服的傢伙，身形一動，朝著眾人衝來。

  他們赤手空拳。

  十幾個人大戰五十多名，來自旗嶺總督府四面八方，在道試武考獲得前三甲或者前十甲的考生。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大部分人始料未及。

  站在前面的人考生首當其衝。

  有人反應及時，迅速進入防守狀態，可卻沒能檔上幾招，便被一拳擊飛，飛到了湖裡面去。

  「有詐！」

  「是不是書院。」

  「拼了！」

  「嘯！」

  考生亂成一團。

  他們來自各地，雖然也有人結成陣營，但頂多像褚林光和林龍德這樣，幾個人站在一起相互照應下。

  此時那些傢伙沖入人群。

  如猛虎衝進了羊圈，大家都被打得亂成一團。

  就算有人頃刻間拔刀，拿出兵器抵抗，可面對那些人的拳法和身法，還是一個個招架不住，不是被踢飛就是被打飛進入了湖裡面。

  褚林光終於明白為何嚴成都一開始就躲在了身後。

  看樣子書院這邊的規矩，嚴臻跟他說過，所以才有了提前戒備，當那群傢伙衝上來的時候，嚴成都柳葉刀出鞘，施展出嚴家絕殺刀法，往其中一個黑衣人砍去。

  「砰！」

  所有黑衣人都是赤手空拳，他們如入無人之境。

  一名名考生被當場擊飛。

  「啊！」

  林龍德和褚林光兩人雖然躲在身後，但也很快被一個黑衣人盯上。

  沒錯。

  其中一個黑衣人，將前面兩個考生擊飛進入湖裡後，繼續往二人衝來，一門拳法虎嘯山林，將褚林光和林龍德同時封鎖住。

  兩人因為躲在身後。

  有充足的時間組裝好長槍。

  林龍德奪命連環槍往那人身上覆蓋過去。

  「鏗鏘！」

  「砰！」

  「噗！」

  只聽一連串的聲音傳來，黑衣人雙拳猛擊長槍，一下子便突破了林龍德的防守，一拳打在了林龍德腹部上，將林龍德從島上擊飛，摔進了身後湖裡面，和一群考生在湖裡面撲騰。

  「呼！」

  褚林光神色驟變。

  對方拳法簡單，可威勢驚人，每一拳都能運用周遭勢能。

  他毫不猶疑果斷出槍。

  長槍舞動間，藉助微風勢能，讓自己平平無奇的槍法，擁有不同尋常的威力，如今他已經找到了人槍共鳴的節點，能做到人槍合一。

  槍法舞動間。

  勢能就像是身上的氣力，能夠隨心而發。

  「噹啷！」

  褚林光長槍掃在了黑衣人胳膊上。

  一股洶湧的反彈之力，從黑衣人胳膊上傳遞過來，褚林光身體向後退，眼看著就要跌落湖裡，及時利用通天徹地功的貫通之力，將那股衝勁卸掉。

  「呼！」

  槍法變換，一股狂風掃落地的威勢，從長槍中湧現，像是一股颶風，撲向了黑衣人。

  黑衣人一臉詫異。

  剛才胳膊和褚林光長槍碰撞的時候，他就感受到褚林光找到了人槍共鳴的節點，像這種考生，往年也曾出現過。

  但像褚林光這般，能夠靈活運用這股威勢，還是比較少見。

  何況，他竟然能將自己那股衝勁接下來，沒掉到湖裡面，還能繼續反擊，在這批考生中，褚林光這份實力雖然不能拔得頭籌，但也有中上水平。

  「噗！」

  嚴成都和柳葉刀一起掉進了湖裡，剛浮出水面的他，剛好看到褚林光和黑衣人交手的場景。

  同樣是基礎槍法十三式，但此時每一招每一式，竟然有不同凡響的力量，和黑衣人的連續交鋒，雖然只是疲於招架，卻總能守住湖邊最後那條線，讓自己不至於摔進湖裡面。

  「好小子！」

  黑衣人一聲驚嘆。

  拳頭上的力量陡然暴增。

  褚林光看到對方拳影消失在槍法的覆蓋範圍，自己得到進化的虎目之眼，竟然沒能捕捉到蹤跡。

  等看清楚那道拳影的時候，發現已經突破槍法防守，來到了胸口前。

  這一刻，他長槍下移。

  用槍身擋住那一拳。

  「砰！」

  這一拳拳勁透體而出，好比猛虎下山，勢不可擋，褚林光想用通天徹地功卸力穩住身形，卻不受控制的從島上飛了出去，在嚴成都的注視中，從他頭頂上飛過，掉進了湖裡面。

  嚴成都看到那名黑衣人，拳頭上有肉眼看得到的氣力波動，這一瞬間，他滿臉呆滯，褚林光竟能將對方逼到這個地步？

  （不好意思，更新太晚了，凌晨還有，早睡的朋友，明早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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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