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奇怪的人

  「面不吃了?」

  在陳長生的一句話下,魏王爺恍惚間回過了神來。

  他低下頭,隨即拿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他吃的很快,也不知道面是什麼味了。

  腦海里還在想著陳長生說起的話。

  這些話好似指向了魏地如今存在的根本問題。

  陳長生說道:「你還需好好想想,其實還有許多問題,這只是其中可以拿出來說的一個罷了。」

  魏王爺頓了頓,他抬起頭,眼神忽的有些古怪道:「你這人……」

  「怎麼?」陳長生看了他一眼。

  「怪。」

  「怪?」

  「嗯。」

  魏王爺看著陳長生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你覺得呢?」

  「我覺得……」

  魏王爺說出了自己的猜測,雖然有些讓人難以理解,但好像這卻又是對的。

  「你就是想哐我開廟會。」

  陳長生聽到這話愣了一下,說道:「正常人誰會這麼想?」

  魏王爺頓了一下,「猜錯了嗎?」

  他微微皺起,那若是再往下說,他卻又找不出什麼理由來了。

  陳長生笑了一下,說道:「你猜對了。」

  說罷,陳長生放下了筷子, 又將一粒碎銀子放在了桌上。

  「今日的面,陳某請了。」

  陳長生站起身來,待著些許笑意離開了麵攤。

  魏王爺愣愣的看著陳長生。

  不自覺的站起了身來。

  他心中在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太讓人難解了。

  「世上修行的人都是這樣嗎……」

  魏王爺忽然間對自己的認知產生的疑問。

  在他看來,這世上的人到底都脫不開利益二字。

  但陳長生,卻是那樣的純粹。

  這反倒更讓他看不明白了。

  魏王爺嘴角浮現出了些許笑意,忽然間心中生出一種暢快之意。

  「妙哉,妙哉……」

  魏王爺坐了下來,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那冷的面。

  麵攤的老人家瞧著他坐在位置上一邊笑著一邊吃麵,不禁覺得疑惑,開口道:「什麼事樂成這樣?」

  魏王爺擺手一笑,卻未解釋。

  「明日再來。」

  吃完面後,他留下了這樣一句話便離去了。

  老人家上前看去,那碗裡的面與麵湯都吃了個乾淨。

  他只是覺得這人該是餓壞了。

  尋常的時候,多少也得剩下湯湯水水的。

  .

  .

  陳長生朝著青山城的中的某個巷子走去。

  巷子內有一處小院。

  小院裡種著些許花草,還擺著一輛木製的小車,上面掛著些許燈籠,但卻有些老舊,木頭也有些發霉了,在那其中最大,掛的最高的燈籠上,寫著『煙鎖池塘柳』五個字。

  陳長生朝院子裡看了一眼。

  早間的太陽落進院子裡,在那光照最亮的地方卻有一根綠竹生長著。

  陳長生看了一眼,輕聲開口道:「竹先生?日上三竿了。」

  那綠竹逐漸虛幻,在一陣白霧過後化作一位身著青綠長衫的書生。

  竹生微微一愣,隨即拱手道:「竹生,見過陳先生。」

  陳長生笑道:「陳某來時還在想你興許都不在青山城了。」

  「怎會。」竹生笑道:「山好水好,怎捨得走,先生快請坐,快來快快來。」

  竹生招待著陳長生在院中坐下。

  隨後又去沖泡了茶水,端上來了些許糕點。

  陳長生瞧了一眼院中的木車,說道:「近來沒做猜燈謎的生意了?」

  竹生道:「廟會不辦了,也就沒怎麼擺了。」

  「說起這個,上次先生留下的那一對,可把我給害苦了,這些年來,我想了不知多少時日,又找了不知多少人,卻都沒有對上的。」

  竹生的話語有些著急,這件事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

  陳長生哭笑不得,說道:「實在想不出來就不想嘛,何必執著於此呢。」

  竹生無奈一笑,說道:「先生不是此道中人,當然說的輕巧,唉……」

  他的話語裡有些埋怨,看來這『煙鎖池塘柳』的確給他造成了不小的困擾。

  陳長生無奈笑道:「也不至於說沒一個能對上的吧。」

  「倒是有,只是總差一些。」

  對對子這東西,向來沒個標準答案,若是說標準,那對上來的,定然是尤為完美的。

  但趨向於完美的卻是一直都沒有。

  虛實、平仄、五行,這些加在一起,著實是為難人。

  陳長生點頭道:「陳某至今也不知道完全對上的是哪句。」

  竹生聽到這話愣了一下,眨眼道:「真沒有?」

  「真沒有。」

  「不是說笑?」

  「不是。」

  竹生哭笑不得,說道:「那先生何故告訴於我啊!」

  陳長生攤手道:「這可不能怪陳某啊。」

  竹生無奈笑著,連連搖頭。

  他嘆了口氣,說道:「先生,咱們還是聊點別的吧,不說這個了,鬱悶的……」

  陳長生笑著點了點頭,隨即道:「其實陳某這次來,也是想問些事情,跟燕如初有關。」

  竹生頓了一下,問道:「他前些年不是離去了嗎?」

  「嗯。」

  陳長生點頭道:「但是他生前安排了一些事情,思來想去,陳某覺得他興許會找過你,所以陳某是找你打聽打聽。」

  竹生聽後愣了愣,他搖頭道:「他生前不曾找過我啊。」

  陳長生說道:「話是這樣說,但說不定你在他的安排里,有朝一日或許會有人求上門來。」

  竹生聽後愣了愣,問道:「他要做什麼事?」

  「說出來有些荒唐。」

  陳長生嘆了口氣,隨即將一些事情說了出來。

  竹生聽後眉頭緊皺,他不禁低頭思索了起來。

  抿了抿唇後道:「這事,我或許是幫不了他。」

  這個概念可是大不相同。

  燕如初當初於青山城時應的是舊景大義,也不曾逆了天道,但如今所行之事,卻是非同尋常,這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陳長生道:「他早便已經算計好了,只是看結果如何,他比竹蘭先生還要執拗。」

  時隔多年,竹生再度聽到竹蘭二字還是會覺得無比親切。

  他不禁嘆了口氣,說起先生,他忽然間也有些明白了燕如初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當年的先生,不也一樣在做這些事情嗎。

  陳長生來的目的也只是想問一問。

  這般看來,竹生這般燕如初並未有過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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