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早一年記錄下的史書

  北襄王先一步入主安慶,滅燕氏,在瓜分天下這件事上也占領了主動權,兩方交涉之下,以淮嶺為界,分大景東西。

  西歸北漠,東歸北襄。

  北漠部落走向統一,立國號為蕭,定都西銘,北襄延續舊時,以襄為國號,定都上京。

  那座深宮如今也換了主人。

  北襄王趙貞入主華陽宮時設天地法壇,敬天成運,祈福上天,坐實天子之位。

  僵持了如此多年,雖讓北莽崛起,好在是峰迴路轉,入了大景。

  年過半百的趙貞心中不免有些惆悵,他也不曾想過有朝一日還能來到這裡,甚至還成為了這裡的主人。

  遙想當年與燕洵相遇,那時還是風華正茂,一晃三十餘年,各自成主,只是可惜,再見之時,已是生死之敵。

  「燕洵啊燕洵,終究是本王技高一籌。」

  趙貞站在那樓閣之上,眼望著這座都城,他撫胡一笑,隨即便走入了身後的大殿之中。

  大襄官員在整理景時留下的舊物時,在藏書閣中發現了大量書籍,大概是當時景帝南逃時無法帶走,故而留在的這裡。

  其中大多都是一些雜書,包含了許多東西,在藏書閣的三層,史官找到了記載著大景朝歲月變遷的史書,一一應對,再作修改,存於庫中。

  但在看到最後一本的時候,史官心中不免疑惑了起來。

  「這,這是誰寫的?」

  史官心中駭然,再一看,那竹簡上的內容不像是新的,像是陳放了許久。

  自襄王入主大景以來,藏書閣便一直封著,從始至終都沒有人進來過這裡,那這最後的這些,又會是誰添上去的?

  「不對,這時間不對等!」

  史官心中一驚,隨即便將那本史書遞到了王上面前。

  趙貞看過那本史書後有些不解,於是便問道:「這史書有什麼問題嗎?」

  他並沒有看出什麼問題。

  史官顫顫巍巍,說道:「回王上,這上面纂刻的痕跡不似近期,據臣所觀,恐怕這多出的幾處,纂刻的時間都早於其上記述的時日,臣略微估算的一下,可能……」

  「可能比王上火攻安慶,還要早上一年之久。」

  趙貞聽後愣了一下,隨即拿起那史書又看了一看。

  後面多出的這幾條記述,的確比之前的內容要淺一些。

  趙貞心中思索著,忽的皺起眉頭,輕聲呢喃道:「這怎麼可能……」

  若是這樣說來,早在他還未入主大景之時,便有人已經料到了後續的所有,景帝南逃,火攻安慶,大景滅國,每一件事都清楚的記述了年月與日期。

  這著實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史官,不作聲張,隨即讓他退下。

  史官退下後,趙貞再次拿起那史書看了起來。

  他伸手抹過那史書上的內容,依舊有些不願意去相信這件事情。

  「來人。」

  趙貞道了一句,隨即喚人將大景的史官一併抓來審問。

  結果卻是無一人知曉這後面的內容是誰給添上去的。

  得到印證之後,趙貞越發好奇了起來。

  隨後又喚來了大景的司天監監正。

  垂老的玄天跪在那大殿之中,他身形顫抖著,不敢抬起頭來。

  「本王聽聞你通曉術數,可測天象,可見人之命數,如今本王這裡正有一頁書簡,你便替朕算算,這書簡上的內容是何人所著。」

  玄天聽後心中大怔,他的聲音沙啞,開口道:「王上,貧道,貧道不善此術啊,王上……」

  他當初的確是從那劍仙人那學得了一些觀象之術,但若是說算一本書是何人所著,他是半點東西都不會的。

  「你不會?」

  趙貞聽後說道:「本王可是聽說你自稱隱士道仙,仙丹入腹,可助人長生?話說的如此之滿,如今就這點小事,你竟不會?」

  玄天心中一怔,他跪在地上,已然嚇破了膽子。

  趙貞冷哼一聲,說道:「什麼道仙,原是妖道爾,你便是靠著那毒丹之術將景帝騙的發昏的吧,這世上何來長生之術!」

  「拖下去,吊死東市,暴屍三日。」

  「本王倒要看看,還有誰敢借長生二字哄騙世人!」

  趙貞抬手一招,隨即便見殿中護衛上前。

  玄天一時間慌了神,他見那護衛上前,他想要逃,但卻是雙腿打顫,站都站不起來。

  「王上,王上,這世上真的有長生之術,貧道說的是真的,王上!!」

  「王上饒命啊王上……」

  玄天被一步步拖出了大殿。

  玄天沒有半點反抗的餘地,就在要被拖出大殿之時。

  他心中想到了什麼,忽的開口道:「貧道見過長生仙!」

  一聲大喊自那殿門口傳來。

  殿中坐著的趙貞聽後抬頭看了一眼,思索了一下後抬手示意了一下。

  護衛鬆開了手,玄天掙脫開來。

  他快步跑回了殿中跪了下來,拖著腿往前跪了兩步,說道:「王上,貧道的師父曾與一位先生交好,一甲子歲月,那位先生模樣不曾變過,容顏不老,乃是正真的長生之人,後來貧道入了司天監後,曾也見過那位先生一面,只是眨眼之間,他便消失在了貧道的眼前。」

  「貧道若有半句假話,任憑王上處置!!」

  殿中安靜了下來。

  趙貞看著面前這個不倫不類的道士,若是之前,他定然是不信的,但當他見了這本史書的時候,隱約間覺得,長生仙人或許不假。

  玄天已然將心提到了嗓子眼,他跪在殿中,等待襄王開口,這同時也決定著他是死是活。

  趙貞沉默良久,手中在那龍椅上躊躇片刻,開口問道:「你口中的那位先生,叫什麼?」

  玄天見趙貞問起,頓時就抓住了機會,焦急開口道:「姓陳,他姓陳!」

  「字呢?」趙貞問道。

  玄天張了張口,說道:「貧道,貧道……」

  「王上,貧道不知那位先生字是如何,一直以來,貧道都稱那位先生為陳先生,全名興許只有貧道的師父才知道,但貧道的師父,早年便仙逝了。」

  「對了,對了,那位先生總是穿著一身青衫,每次來見貧道的師父都會打一葫蘆酒!」

  「貧道不曾有半句虛假,王上明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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