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五章:一醉方休

  「嗯?」

  青梭似有所感,側目看去。

  一瞬她便瞧見了那身著青衫的人,她至來記仇,更是一眼就想起了從前的事情。

  「銅頭鐵骨!!」

  青梭高喊了一聲,那一對大鉗子隨即晃了起來。

  「吃我一鉗!」

  「誒!」狐銀驚了一下,連忙擋在了陳長生的身軀,阻攔這青梭道:「使不得使不得!」

  青梭高聲道:「坊主大人你快讓開!這是個臭傢伙!」

  陳長生見此一幕哭笑不得,說道:「你怎的這般記仇,不就是當初逗弄了你一翻嗎?」

  青梭的鉗子咔咔響,說道:「臭東西!我的鉗子可不是麵團捏的!」

  陳長生笑道:「但你的腦袋是。」

  「哇呀呀……」

  青梭的鉗子揮動著,氣的跺腳。

  「青梭!!」

  狐銀厲聲道了一句。

  這嚴肅的一聲,頓時讓青梭一怔。

  「不行,我要夾他!」

  「回去!」

  狐銀盯著她,說道:「這位可是陳先生,乃是我妖坊的恩人,不可這般無禮,回去!」

  「我……」

  「回去!」

  青梭憤憤的看了一眼陳長生,輕哼了一聲後放下了鉗子,站到了一邊去。

  狐銀見此鬆了口氣,回頭致歉。

  陳長生擺手道:「無礙,陳某挺喜歡這小丫頭的,單純一些多好。」

  他走上前去,來到了青梭的面前。

  陳長生伸出手來,笑問道:「要不給你夾一下,看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有沒有長進。」

  青梭看了他一眼,心裏面憤憤不平。

  「給你夾壞了,坊主又要叨叨……」青梭小聲嘀咕著。

  「夾不夾?」

  「你叫我夾我就夾啊,顯得我青梭很沒面子一樣!」

  「不夾算了。」

  「誰說不夾了。」

  說著青梭眼疾手快,生怕陳長生真的反悔了,她不夾這一下,真的難解心頭之恨。

  「咔!!」

  鉗子夾在陳長生的手臂上,發出一聲脆響。

  青梭頓時瞪大了眸子,一松鉗子。

  「啊啊啊啊啊……」

  她頓時坐了下來,抱著鉗子疼的語無倫次。

  陳長生見此大笑了一聲,說道:「也沒長進嘛。」

  「我不夾了,不夾了……」

  青梭疼的流下了眼淚水,她感覺自己夾子都快震裂了。

  她都不知道,這世上哪裡來的這麼硬的人。

  這豈止是銅頭鐵骨啊。

  陳長生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加油修行,爭取哪一天給陳某夾痛。」

  「臭東西……」

  陳長生大笑著離去,狐銀看著這一幕,無奈一笑。

  而那遠處看著的妖差們也交頭接耳了起來。

  「我說什麼了,這位大人絕對不一般吧,連那惡婆娘的鉗子都難不住他。」

  「真得是一物降一物。」

  「還真是。」

  「可都小點聲吧,別讓那鉗子落咱們身上了,那可是真疼的厲害。」

  妖差們想起往年的經歷,不由得顫了顫。

  這處妖坊,誰沒聽說過青梭的大名,哦不,應該說是惡名才對。

  進了妖司的後院,狐銀命人沖了一碗茶水。

  他道:「還望先生稍等片刻,少君主與城隍大人已經往這邊來了。」

  陳長生頓了一下,放下茶杯,說道:「這多不好意思,陳某本想著到時候過去再尋他們的。」

  「先生與我們妖坊有大恩,這是應該的。」

  狐銀與陳長生聊著近來的趣事,以此來消磨這短暫的時間。

  不過幾刻鐘,外面便傳來了聲響。

  獾妖來了,連帶著趙霖也一同過來了。

  趙霖身為這妖坊的少君主,在獾妖退居幕後時,整個妖坊的事基本上都是由他主持,這可把他給忙壞了。

  只是多年不見,趙霖瞧著卻老了不少,畢竟歲月不等人,他的確也走進了修行一道,但入行實在太晚了,也沒個成就,只是稍微增長了一些壽元,但的確也足夠了。

  獾妖上前,連忙拱手恭敬道:「見過陳先生。」

  趙霖亦是畢恭畢敬,拱手道:「見過陳兄。」

  「客氣了。」

  陳長生笑道。

  時隔多年,二人再度相見,趙霖只覺得面前的人一點都沒有變,不僅僅是模樣,還有那氣質亦是如此,若是說不同的地方,大抵是讓人感覺沉悶了些許,也就些許。

  不過這麼多年下來,二人的身份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總之趙霖便是覺得有些彆扭,當年他與陳長生什麼話都敢說,什麼事都敢做,也不在意什麼冒犯不冒犯的,但在這場面上,趙霖卻也不敢有半點造次,畢竟這打的可是坊君的臉。

  「先生是何時回的人間?早年聽聞先生陷入了夢法之中,獾妖一直心中擔憂,卻又半點消息都打探不到。」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陳長生擺了擺手,說道:「此番來這,一來是陳某想見見你們,二來則是有些事情,陳某想來問問你。」

  獾妖愣了一下,「先生且問便是。」

  「回頭私下說吧,現如今還是先敘舊,這一眨眼就是近四十載歲月,你們變化都挺大的。」

  獾妖心中一頓,似有所料,見此也不再多說什麼。

  「也好。」

  「上酒來!!」

  「今日便陪先生,一醉方休。」

  也沒個緣由,也沒個說法,就只是喝酒,妖坊的吃食很是新鮮,跟人間自然是有所不同的,大抵是差別於味覺,吃的都稍微偏酸一些,下酒正好。

  趙霖喝著酒,說道:「陳某如今有什麼打算嗎?」

  陳長生道:「多走走多瞧瞧,陳某修行欠缺太多,如今還在找補。」

  「陳兄你還差修行?」趙霖愣了一下道。

  「差,怎麼不差。」

  陳長生笑道:「你看我這麼多年,哪有什麼時候認真修行過。」

  獾妖說道:「陳先生之道,非常人能比也。」

  趙霖想想也是,坊君都這樣恭敬,那陳長生就更別說了。

  但他對於這些修行的事了解的不算太深,對於陳長生高到什麼地步,卻也沒有一個實際的概念。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幾人都喝了不少的酒,其中屬趙霖喝的最多,趴在桌上昏睡了過去。

  狐銀藉口坊中出了事情,匆匆離去。

  於是乎這兒便剩下了陳長生與獾妖兩人還清醒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