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子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好像剛剛被什麼龐然大物,給險些撐爆了一樣。
他晃了晃腦袋,緩緩睜開了眼睛,才發現自己正盤坐在地上。
「奇怪,老道剛才不是差點被巨眼吸乾麼,怎麼又坐在這裡了,而且身上好像也沒有什麼損傷?」
滄溟子心中疑惑。
「醒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滄溟子抬起頭,就見一張似曾相識的臉龐,出現在了眼前。
這張臉,他在煉化了星月古帝的神念之後,就已經深深烙在了腦海了。
「星月古帝?」
「不對不對,星月古帝早已死去,怎麼可能還會出現在老道面前?」
「難道這個人,是無盡荒原里的凶靈惡鬼,變化而成的?」
「他想幹什麼,算計老道我嗎?」
「笑話,以為變化成星月古帝的樣子,就能騙過老道了?」
「簡直蠢得可以。」
「何況變化星月古帝的樣子也就罷了,居然還把說話聲音,弄得跟萬欲道人一樣。」
「萬欲道人跟星月古帝能有什麼關係,這不是不打自招,明明白白告訴老道你是假的嗎?」
滄溟子老臉嘲諷,手捏印訣準備動手,殺了這個冒充星月古帝的東西。
可還沒等出手,卻見眼前之人臉上,泛起了一抹古怪的神色:「滄溟子道友,你這是……要對貧道出手?」
說話間,趙牧身上忽然散發出若有若無的凜冽氣息。
滄溟子渾身巨震,森然的殺機更是讓他屁股一緊,差點就嚇得跳起來。
不過對方身上的氣息,他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你真是萬欲道人,怎麼變成這副模樣了?」
滄溟子目瞪口呆,舌頭都打結了。
趙牧只是嚇唬滄溟子一下,當然不會真的動手。
他收斂氣息笑道:「也沒什麼,就是貧道早年曾經得到過一尊魔神石像,卻不想那石像居然是星月古帝的肉身所化。」
「這一次因為靈屍大帝眼睛的威懾,讓貧道僥倖控制了魔神石像,如今這尊石像,已經是貧道的化身了。」
「你是說,你現在的這個身體,居然是星月古帝的肉身?」
滄溟子一臉的不可置信:「萬欲道長,你不是在說笑吧,等等,你剛才說靈屍大帝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
趙牧笑了笑,就把剛才星月古帝的話,轉述了一遍。
滄溟子是越聽越心驚,越聽越不可思議。
最後他結結巴巴的問道:「萬欲道長,你是說,老道我其實是星月古帝的道果?」
「不是貧道說的,是星月古帝說的。」
趙牧笑道:「不過貧道覺得,以星月古帝的身份,應該不會在這種事情上隨意亂說。」
「更何況當年在南域的時候,你第一次碰上星月古帝的神念,不就產生了強烈的感應嗎?」
「現在想來,那應該就是因為,你是星月古帝道果的緣故。」
滄溟子老臉沉思。
雖然這個消息,的確有些匪夷所思。
可他也不得不承認,趙牧說的的確有理,他當年跟星月古帝的神念,的確產生了極為親近的感應。
更何況,人間神靈的神念,按理來說是很難煉化的。
別說他只有準神境的修為了,就算是主宰境的強者來了,也得費盡千辛萬苦才能煉化。
可是當年,他卻很容易就煉化了星月古帝的神念。
若非兩者一體同源,這事還真沒辦法解釋。
滄溟子眨了眨眼,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了?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在找尋自己的來歷。
如今終於找到了,而且居然還跟世間最後一位人間神靈有關,這似乎是值得榮幸的事情!
可反過來想想,自己居然並非真正的生靈,而僅僅是另一個人的道果?
這又讓他心裡一時頗為複雜。
「道友不必糾結。」
趙牧勸慰道:「星月古帝已經說了,自從他把道果分裂出來後,你就是獨立存在於世間了,你就是你,不用為任何人而活。」
「哎,老道也明白,只是一想到自己居然只是人家的道果,總覺得心裡有點彆扭。」
滄溟子搖了搖頭:「罷了,不管怎麼說,老道總算是完成了多年的心愿,找尋到了自己的來歷。」
「對了,萬欲道長,星月古帝有沒有說過,老道為何會跟絕境寒淵裡,那扇門後的煉獄產生感應?」
當年在南域的時候,滄溟子的確不僅跟星月古帝神念有所感應,與那片神秘煉獄同樣存在呼應。
甚至因此,當年那片煉獄還撕裂空間,把滄溟子、趙牧和周玉娘,暫時拖進了煉獄之中。
而趙牧也是那個時候,得到了一滴仙液,最後煉化進了香火桃木之中。
直至今天,香火桃木依然還在仙液的滋養下,不斷的提升品級。
所以由此可見,滄溟子跟那片神秘的煉獄,的確也有不為人知的關係。
其實關於那片神秘的煉獄,以及傳說中仙人的事情,趙牧剛才也是打算詢問星月古帝的。
但是很可惜,星月古帝神念沉睡的太快了,以至於他根本來不及詢問。
看來這些疑問,終究還是要靠自己去找尋,又或者等待星月古帝下一次的甦醒。
趙牧搖了搖頭:「煉獄的事,貧道沒來得及問,星月古帝也沒有說。」
「但想來若是有一天,你能融合星月古帝的元神,應該會對此有所了解。」
「畢竟那道元神,多年來一直都在絕境寒淵內封印歲月禁制,對於門後的煉獄,想來也是應該有所了解的。」
元神麼?
滄溟子苦笑。
星月古帝都說了,必須等到下一位人間神靈出現,自己才能去融合元神。
這世間已經數萬年,沒有人證道人間神靈了,天曉得那一天什麼時候能到來?
更何況就算到來了又如何,自己真的有實力進入絕境寒淵,把那道元神弄到手嗎?
滄溟子對此實在沒有太大的信心。
他搖了搖頭:「罷了,元神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萬欲道長,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離開無盡荒原嗎?」
「不,貧道不打算離開了。」
趙牧搖了搖頭:「按照星月古帝說的,他這具肉身只有在無盡荒原,才能發揮出全力。」
「如此的話,這具肉身的最大價值,自然也就在無盡荒原里了,一旦回到四大域,它對貧道的作用反而不大。」
「所以貧道決定,就留在無盡荒原里,藉助這具肉身探索一下荒原,這可是貧道早就想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