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刷好牙,洗完臉

  第597章 刷好牙,洗完臉

  剛送走曹魏的孟希傑,還沒離開雲仙城,尚在城主府靜室之中盤坐吐納。

  忽然他睜開了眼,拿出了萬里傳訊玉符,分出一縷神念沉入其中。

  不過一兩息工夫,他便回應了曹魏這位化神老祖,而後方才緩緩從蒲團上站起。

  「夔敖道友竟在七星宗湖山坊市中收一個散修為徒,還讓老祖親自過問了,不知這位安姑娘到底有何過人之處?」孟希傑臉上閃過了一絲疑惑之色。

  與此同時,他傳音道:「遠昌,即刻與七星宗方面溝通,準備傳送大陣,老夫要親自過去湖山坊市一趟,能有多快就多快,不可有半點耽擱!」

  此話一落,這位老城主當即將事情吩咐了下去,讓今日當值的傳送司的築基管事,著手準備傳送大陣。

  而後他翻手取出了傳訊玉符,只是神色甚至躊躇。

  過了十餘息後,他催動一絲法力將其激發,笑道:「陳道友,近來可好?」

  話語一落,不過兩三息後,從玉符中泛出了一陣光華,凝成了一位留著五柳長須的青衫中年人,乃是七星宗掌門!

  此人輕捋長須,緩聲問道:「孟道友,可有何事?」

  「陳道友,叨擾了。孟某剛接到族中老祖傳訊,欲前去貴宗拜訪,還請儘快安排傳送陣事宜!」孟遠昌拱手說道。

  人族傳送大陣大致分有兩種,一種是域外傳送,對外並無設防,只要是人族修士,可自行來去。

  通常在每個修行大域之中,這一種傳送大陣,只有三兩座,起到樞紐作用。

  而另一種則是域內傳送,傳送距離比較近一些。

  長老殿會派人在每一個元嬰勢力之中修建兩座,一座使用,一座則作為備用。

  若是其他修士想要藉此傳送,須得先和對方進行溝通,而後雙方同時調試,進行駁接,使兩座大陣能夠相互協同工作,如此方能傳送。

  不過乘坐傳送大陣的修士,也不必擔心另一邊傳送大陣會出現問題,導致自身迷失陷落在空間亂流之中。

  一旦監測到出了問題,那乘坐大陣的修士會轉而被傳送到長老殿外的主傳送大陣之中,斷然不會有性命之危!

  同時長老殿會立即傳訊執掌此域的大修士,前去處理,若是發現有人惡意為之,欲圖殘害同族修士,那自然要有人為此事負責!

  當然另一方可拒絕傳送,這是他們的權力!

  這位七星宗陳姓掌門在聽到孟遠昌所言之後,眉頭微皺了下。

  一見對方反應,孟遠昌就馬上暗道了一聲不好。

  果不其然,這位陳掌門緩聲說道:「遠昌兄,有關陣法之事,你應該去找拓跋師妹,她才是敝宗陣殿殿主。」

  「陳兄,要是能找那婆娘,那我還用得著來煩你嗎?你就幫幫小弟吧,老祖催得急啊!」孟遠昌苦笑了一聲。

  聞言,陳掌門笑道:「那小弟可無能為力了,你們夫妻兩人的事啊,我一個外人也不好摻和!」

  此話一落,他便斷了聯繫,不再回應。

  「誒誒誒……陳道友……」孟遠昌急忙喊道。

  看著那漸漸散去的身影,他輕嘆了一聲。

  過了十餘息後,孟遠昌再三深吸了氣,而後又捏了捏自己的這一張老臉,強行捏出了張笑臉來。

  做完此事後,他催動萬里傳訊玉符,分出一縷神念沉入其中,笑道:「拓跋道友,近來可安好?」

  此訊傳出後,過了十餘息工夫,對方這才做出了回應。

  從玉符之中泛出了蒙蒙青光,凝成了一面圓鏡。

  只見鏡中所現之景,一位肌潔如玉的女子斜倚象床,神色慵懶,外披著輕紗,一根幼帶圍頸,衣襟上的扣子只繫著一個,半掩半開,露出了蔥綠錦綢抹胸,一痕雪脯。

  「寡居之人,夜半怎得安呢?窗外雨打芭蕉,那是年復年,卻無故人相剪燭!孟郎可是想人家了?」拓跋艷群輕道了一聲,似從鼻出,如羽毛輕撓著人心。

  見其容,聞其聲,孟遠昌強裝出來的笑臉一板,沉聲說道:「衣衫不整,實在成何體統?」

  一聽此話,這位七星宗陣殿殿主拓跋艷群杏眼半舒,輕笑了一聲。

  「不成體統啊,那你來統啊!」

  只見她纖纖玉指輕拂了下朱唇,滑過了秀頸,探進了那輕薄錦被內,輕咬著下唇,嚶嚀了一聲。

  一見此景,孟遠昌呼吸急促了一些,捋斷了幾根白須。

  瞧見對方似有反應,拓跋艷群嗤笑道:「你我合離已近三十載了,今日卻是夜半傳訊,孟郎可曾想過奴家長夜漫漫,霜寒衾重,如何安眠?」

  「老夫沒空與你扯這些,當即備好傳送大陣,我孟家老祖已在候著呢!」孟遠昌沉聲說道。

  此話一落,拓跋艷群俏臉一冷,一把扯開了錦被,走下了象床,從架上扯下了一件外衫披在了身上,掩去了春光。

  「你孟家老祖要來,又關老娘何事?伱看看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丑時將近,寅時未至,還不到老娘上值的時候呢。等著吧,辰刻再來!」拓跋艷群冷聲說道。

  除了崇吾域南疆一地外,其他各域各宗修士當值的時間,通常分為早中晚三班。

  早班為辰刻,中班為午刻,而晚班為申刻。

  一天下來也就是三個時辰的時間。

  至於崇吾域南疆,諸如青霞宗各殿各閣,還有治下的諸多城池、坊市之中,從金丹到鍊氣期的當值修士,通常要從卯時上卯,酉時下值!

  在此期間,有事的做事,沒事的才能自行安排!

  修士自是不喜這般管束,故而不免有應對之法。

  譬如雪竹擔任丹殿殿主的那數十年期間,前前後後絕大部分的事務都交給了青茗與曹魏這兩位副殿主。

  而他們兩位又將具體的事務,布置給了丹殿各司管事,最後落實到了那些鍊氣修士頭上。

  總而言之,麻煩的事情別人做,有好事自己來。

  那時候各司管事傳訊過來,要不然曹魏不是在和妻妾玩鬧,就是在打坐修行。

  不過眼下曹魏已成了化神,讓孟希傑過幾天去七星宗湖山坊市,將那位安姑娘接走。

  可孟希傑卻不敢有半點耽擱,自然是要連夜啟程。

  只是雲仙城與那坊市相隔百萬餘里,他若是施展遁行之法,須得大半日光景,這才選擇乘坐傳送大陣。

  那孟遠昌自然也不敢耽擱自家老祖的事情,因而在聽到了昔日道侶拓跋艷群這一副公事公辦的話語之後,他深吸了一口氣,強壓心中的不快。

  而後笑道:「小甜甜,莫使小性子了,權當幫一幫我吧!」

  一聽此話,拓跋艷群冷笑了一聲,白了一眼:「沒事就叫人家拓跋道友,有事了就小甜甜啊!」

  「那你又待如何?只要是老夫能做得的,隨你提!」孟遠昌嘆道。

  言及於此,他連忙說道:「你我已經合離了,破鏡可不能重圓!」

  聞言,拓跋艷群笑道:「本座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要了你身子也成!此事過後,你來陪姐姐我啊,睡一覺!」

  言語之間,她伸出了一根手指來,輕搖了一下。

  見此,孟遠昌小心翼翼地問道:「就一次?」

  「想什麼呢,要只是一次,那老娘用手指就行了,還得找你?」拓跋艷群笑容一斂。

  而後沉聲說道:「一個月,每天不少於十二次!」

  一聽此話,孟遠昌臉色頓變,好似凡人碰到了猛虎一般:「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此話一落,他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的腰身。

  「隨你了,反正我又沒拿著刀架在你脖子上。」拓跋艷群緩聲說道。

  聞言,孟遠昌閉上了雙眼,認命一般地點了下頭,咬著牙擠出了一個字:「好!」

  一聽此話,拓跋艷群頓時笑靨如花:「明日就過來,記得把自己收拾得乾淨些,也別現在這般老態模樣了,把那鬍鬚剃了,恢復成一二十歲的小伙子。也別了,今夜你就跟隨希傑真君他老人家一起過來,奴家刷好牙,洗完臉,等你來。哇……哈哈哈……咳咳……」

  一時間,她太過於激動,以至於笑岔了氣。

  待平復了氣息後,拓跋艷群衣袖一拂,隨著一陣白光閃過,在其面前的那一張象床之上,一下子多了十幾瓶大大小小的丹藥。

  而後她神色雀躍地說道:「孟郎,奴家等你哦!」

  「趕緊準備傳送大陣吧!」孟遠昌深深地嘆了一聲。

  「剛才奴家早已讓手下的管事備好了,你們趕緊,別拖拖拉拉了!」拓跋艷群笑道。

  言罷,她斷了聯繫,而後輕拍了下掌,朝外喊道:「來人!」

  此話一落,兩位築基期的侍女便從外間走了進來,屈膝行禮道:「夫人。」

  「快為我梳妝打扮,還有把我那件蝶戲水仙裙衫拿出來。」拓跋艷群吩咐道。

  言罷,她坐在了梳妝檯前,其中一位侍女上前為其梳頭打扮了起來。

  過了三五息後,拓跋艷群秀眉微蹙,問道:「那件蝶戲水仙裙衫,我可有穿過?」

  聞言,侍女回應道:「夫人只穿過一次!」

  一聽此話,拓跋艷群輕搖了下頭,嘆道:「已經舊了啊!」

  「夫人,昨兒下面剛呈奉上來一件銀紋繡百蝶度花裙衫。」侍女回應道。

  「那就這一件了,快快取來,那負心漢快來了!」拓跋艷群頷首說道。

  「原來是老爺來了,難怪夫人這般高興!」侍女打趣了一聲。

  聞言,拓跋艷群笑罵了一聲:「伶牙俐齒的傢伙,等下看本夫人把你送到老爺床上去,好好調理調理!」

  「老爺對夫人那是一心一意,哪能瞧得上奴婢這等粗俗貨色?」侍女緩聲說道。

  雖說上了那位雲仙城城主的床,成了對方小妾,好比鳳凰飛上枝頭,可自家夫人的性子,她又哪能不清楚?

  這話她要是冒然應下來,那不消一時片刻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自家夫人嫁給了老爺之後,到雙方合離,足足快三百年了,硬生生沒讓對方納一個妾。

  聽聞老爺在府上都不敢多看自家侍女半眼。

  就算是他路上多看了哪個女子一眼,那對方要是修為低一些,過後就會莫名失蹤。

  也正是如此,孟遠昌這才忍受不了,選擇了合離!

  畢竟一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看了兩三百年,也早就沒有了半點新鮮感了。

  更不要說一個如狼似虎的美人,那更是畏之如蛇蠍。

  不過這逍遙日子剛過了不到三十年時間,他又有事求到了對方頭上。

  處理完了此事,孟遠昌拿著萬里傳訊玉符,站在靜室之中,面露惆悵之色。

  過了足足十來息的工夫,他方才緩了過來,傳音說道:「老祖,傳送大陣已備好!」

  「好!」孟希傑傳音回應道。

  此話一落,孟遠昌晃身一閃,出現在了對方所在的靜室門前。

  而此刻,孟希傑剛走了出來,緩聲問道:「可還有何事?」

  聞言,孟遠昌輕嘆了一聲:「老祖,弟子正好也有事去七星宗一趟,還請捎帶一程!」

  一聽此話,孟希傑好似明白了什麼,輕拍了下對方的肩膀,安撫道:「苦了你了,早知我就直接聯繫文康道友了。」

  在他口中的文康道友,乃是七星宗元嬰老祖,全名為拓跋文康,正是拓跋艷群此人的親生父親。

  言罷,孟希傑翻手取出了一瓶丹藥遞了過去,沉聲說道:「保重身體!」

  孟遠昌接過了丹藥,看了瓶身上『陽元固本』四字,連忙遞了回去,說道:「老祖,用不著,我實在是用不著此物!」

  「這可是前些日子,老夫從白雲道友手中換來的靈丹,本就是打算給的。這些年來,你虧空太多了,須得鞏固一下元氣,不然如何點化金丹?」孟希傑說道。

  言及於此,他笑道:「本來有些話,老夫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少年人戒之在色,你們夫妻就算是再恩愛,有些事情也得收斂一些。」

  孟希傑如今都快一千三百歲,在他眼中孟遠昌這個六百歲不到的後輩,都算是年輕人。

  見推脫不過,孟遠昌頗為無奈地將丹藥收了起來。

  ……

  ……

  而在另一邊,曹魏和夔敖在湖山坊市中尋了一間酒樓,上了二樓臨窗而坐,那位安姑娘則為兩人斟酒。

  修士都是精力充沛之輩,作息自然不像凡人那般晝出夜息,因而雖是夜半時分,可坊市依舊燈火通明,酒樓自然也是開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