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元嬰殞

  第504章 元嬰殞

  一時之間,場中的氣氛詭異,在場各宗各家的元嬰老祖皆不敢動彈,生怕招惹來月玄的注意。🎈💛 6❾S𝓱ᑌ𝓧.Ć𝕠Μ 💜🔥

  一見此景,雲海大修士輕拍了下身邊月玄的臂膀,輕聲說道:「人都來齊了,你乃是此次主持,宣布開始吧!」

  聞言,月玄隨意地擺了下手,語氣淡淡地說道:「諸位,莫站著了,且入座吧。」

  「謝前輩賜座。」眾人紛紛拱手說道。

  言罷,他們便按各自區域所在,尋其座次。

  曹魏前往北地所在,與丹陽、太微、青雲三宗元嬰道友打了個招呼,便入了席位。

  而下一刻,身為東道主的浩然書院,齊省真君輕拍了兩掌,吩咐道:「開宴!」

  此話一落,雲霧縹緲的半山腰中便出現了一個個容貌秀美的彩衣女修,端捧珍饈百味,嘉果千般,綽約婀娜地踏空而來。

  在其身後,則跟著一位位力士,肩擔著酒瓮,那玉液瓊漿般的醇香彌散在山嵐清風之中。

  待美酒佳肴齊齊擺上了每一位元嬰修士面前的食案後,雲海大修士見月玄端坐不動,於是他便率先拿起了玉箸,笑道:「開宴吧。」

  此話一落,在半山腰處的各方金丹修士方才入座,彼此之間神念傳音。

  各方開始與霄虛宗、赤影宗、青玄宗以及曲楊兩家等五方勢力的利益交割。

  如今他們失了元嬰老祖,自當讓出不符合自身實力的既得利益,讓出了名下在外所占據的土地、江河、礦產、林木、海域乃至領空等等自然資源。

  除此之外,所割讓出來的還有諸多人力、技術、能源、物流等等經濟方面的資源。

  至於在外所駐紮的人手也要按計劃召回,收縮在外的一切情報探查,文化入侵等工作。

  而在其以往治理之下的散修,像精通修行百藝的有著一技之長的修士,也成了各方所爭搶的對象。

  這些條件極其嚴苛,可這五方勢力再不情願,也得捏著鼻子忍下來。

  畢竟若不識趣,那這五家曾經的元嬰勢力也就不必存在了,再者之所以能有這般機會,那還是依仗了長老殿所定下的規矩。

  要不然如今各方當下的元嬰勢力,只會將事情做絕,進一步把他們敲骨吸髓,連同以前的底蘊都掠奪的乾乾淨淨,而不是選擇這般商量的手段去和平解決。

  而這只是此會的開幕菜而已,餘下還有各方所開展的種種合作事宜,其中有些條條框框不符合當下的情況,要再做修改,或者乾脆直接作廢,或者重新簽訂。

  在這其中所涉及到的幾乎是各行各業,使得各方資源相互補足,有序發展。

  由於在這其中所涉及的事務,統籌的工作量實在是太過於龐大繁複,有時候稍微些許,便涉及到了海量的利益。

  因此縱然是各方勢力中擅長經營金丹真人,也從一開始的笑語聲,轉而變得神色凝重,繼而忍不住破口大罵。

  乃至於底下的這場大會時不時地中斷,各方有著利益糾葛的金丹修士直接約架,到外面所開闢出來的演武場地,一較高低。

  當然這些厘定出來的諸多合作,都是一份初稿而已,最後還得讓上面的元嬰真君過目敲定。

  而在山巔玉台之中,縱然是歌舞昇平景象,可各方元嬰修士卻也不好受。

  此次大會在不知不覺間過了大半天時間,可從始至終月玄大修士猶如一尊石雕,不言不語,也沒有進食。

  見此情景,中州這邊的十餘位元嬰真君一個個提心弔膽,哪有心思去品嘗美食,欣賞歌舞?

  正當曹魏閒極無聊之時,他忽然心生機警,便驀然消失在了原地。

  而在其周圍的眾多元嬰修士也盡皆驚起,紛紛撤離了玉台,只留下了月玄、雲海以及中州十餘位元嬰真君。

  下一刻,只見曹魏已出現在了上百里外,大袖一揮,蒙蒙靈光便將一團黑霧席捲倒飛。

  毒瘴所化的黑霧翻湧之間,凝成了幽雲模樣。

  而在曹魏腳底下則踩著一頭似虎如豹的異獸,腰間生翅,首有四角,渾身青色皮毛之下,隱有黑色的條紋。

  只不過這傢伙已是遍體鱗傷,氣息孱弱,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

  然而曹魏仍不輕不重地踢了幾腳,緩聲說道:「莫裝死了,要不然為父可不管你了。」

  一聽此話,此獸周身靈光泛起,化作了個衣衫襤褸的少年。

  「父親,母親瘋了啊,孩兒不過是和她商量今後青霞與靈衍兩宗之間的靈酒貿易往來的關稅。她倒好,說不過我,就直接動手了。」曹貴錚一臉不忿地說道。

  在其話語之間,幽雲款款走來,面帶笑意,卻忽然暴起出手,一巴掌將曹貴錚扇飛了數百丈之遠,一連撞斷了不知多少樹木。

  「孩子還小,你這般認真作甚?」曹魏頗為無奈地說道。

  「都兩百來歲了,還小?你是怎麼當父親的,這小子自從結丹後,整天拈花惹草,浪跡在花叢中,無心修行,到現在還只是金丹初期。」幽雲冷著臉說道。

  一聽此話,曹魏啞然失笑,悠悠轉身離去,只留下了一句:「要打等回去,我們一起打,眼下這情況不合適。」

  「父親!」曹貴錚呼喊道。

  只不過曹魏好似沒聽到一般,轉身望向了遠處的浩然山,見一團氣息磅礴的血霧,裹挾著數十道驚虹沖天而起,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父親,發生了何事?」曹貴錚也收起了那嬉皮笑臉,沉聲問道。

  聞言,曹魏並未回話,只是輕抬了下手示意了下,與此同時神念勃然而發,朝著四方狂涌而去。

  只不過那無形的神念只催動覆蓋到了五百里開外,便好似碰到了銅牆鐵壁一般,再也寸進不得。

  下一刻,浩然書院的上代老祖賢思真君傳音說道:「諸位先且稍安勿躁,月玄修行已陷入魔障,我等先且將其制住,還請稍後片刻。」

  此話一落,曹魏大袖一揮,靈光席捲而去,將自家妻子攜回了似乎被某種利器給削斷了半截的浩然山。

  當他剛一落地之時,雲海大修士正一把攔住了魏無咎,只聽其緩聲說道:「無咎,有師祖在。」

  此話一落,萬化真君輕捋了下長須,緩聲說道:「無咎,有師叔在!」

  「師父實力雖有所不濟,但要用時,也能搭上一把手。」霞光笑道。

  「師兄,不要衝動!」曹魏緩聲說道。

  月玄大修士對魏無咎有過一段授業傳道之恩,只不過眼下他本就因吞冥附體,神魂兩分。眼下若是在眾多元嬰修士眼皮底下動手,極有可能暴露了自身的情況。

  此事一旦上了秤,那可就千斤重了。

  到那時候,各方先占了理,施壓而來,那長老殿那邊就不能裝作半點都不知情,最輕的處罰,也是斷了魏無咎此生道途。

  眼下長老殿雖然知道魏無咎的情況,可那也只是僅限於幾位化神尊者,還有雲海、月玄、邵康、玄空、碧青等五位大修士而已。

  如今邵康一心只為了突破化神,沒有多餘的心思招惹雲海與月玄兩人的不痛快。

  而玄空則已表明了自身態度,若是無相與金姆二位尊者未能確定魏無咎徹底祛除了神魂中所殘留的吞冥,那不可放任其突破元嬰後期。

  當然這元嬰後期也不是如此容易便能突破得了的,人族上下四千餘位真君,可大修士也才兩百餘人而已。

  至於碧青這位孟家的大修士,則是態度不明。不過依此人的性子,倒也不是多嘴的人。

  而在不遠處的齊省真君一聽到青霞宗方面的交談之聲,便忍不住開口問道:「雲海前輩,您老人家當真要出手?」

  一聽此話,雲海沉聲說道:「怎麼,月玄可是耐著性子等著汝等悉數準備充足了,這才出手,如此還不滿足?月玄是看在無相的面子,這才給你們一個機會,難不成爾等要老夫袖手旁觀?」

  言語之間,他一改往日淡然的模樣,少見地露出了慍色。

  「前輩說笑了,如此已然是再好不過了。」齊省真君拱手說道。

  大修士的實力雖只是元嬰後期境界,可實力卻比元嬰中期在神魂、體魄、法力等方面都要強橫數倍之多。

  在精氣神三者相互迭加之下,尋常元嬰中期修士在面對一位大修士之時,幾乎毫無抵抗之力。

  至於那些元嬰中期修士所擁有的靈寶,或是所修行的神通功法,在這些方面,大修士通常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種情況,特別是在人族這種絕大部分資源都朝著頂層那一小撮修士源源不斷匯聚的體制之下,尤為明顯。

  不過眼下月玄大修士身處於浩然書院的地盤,又直面中州各方早已準備充足的元嬰修士的圍殺,此舉已然算是光明正大了。

  能有這般舉動,也意味著他並不是想要徹底殺絕中州這些元嬰後輩,更多是為了給自己的以往一個滿意的答覆,也可以說是和過往來一個徹底的了斷。

  要不然月玄大修士選擇以點破面,一個個將中州各方元嬰勢力給拔除掉,那最先遭殃的便是那些底蘊較為淺薄的元嬰家族。至於八大書院這等傳承久遠的勢力,雖不至於有滅門之危,但也是惶惶不可終日,只能選擇收縮自身的勢力,幾乎等同於封山。

  他只需多花些時間,那中州這些元嬰家族至少要覆滅一半,甚至連八大書院也要折損絕大部分的底蘊,陷入衰敗的境況之中。

  可要是如此,那中州只會陷入更加混亂無序的境地之中,最後受到波及的還是最底層的芸芸凡人。

  或許到了那時候,與他年輕之時境遇相同者就更多了。

  而這一點,也是無相上人曾經用來規勸月玄的一個理由。

  同時這也是無相對於月玄的一個承諾,若他有朝一日執掌人族,在其掌位期間,那中州再無百姓因災餓死。

  正當雙方言語之間,高天之上忽有仙樂駭空而來。

  只見在遠處的群山之上,有數十道數百丈高大的儒衫虛影浮現而出,一手執筆,以浩然書院地脈所蘊含著的龐大靈機為墨,揮毫而去,潑灑碧空。

  在頃刻間,一副錦繡山河圖浩蕩數千里,席捲開來,萬千靈光璀璨,光華耀空。

  一見此幕,雲海神色淡淡地看了齊省真君一眼,緩聲說道:「《山河社稷圖》,爾等還真是不客氣啊!」

  「後來人的仿製之物罷了,不過催動此寶所需要的靈機仍是海量,非晚輩浩然書院一家所能負擔得起,需各方合力!」齊省真君解釋了一聲。

  此話剛落,各方元嬰修士已是騰空而起,各施手段,在短短的數息之間便趕至五百里外。

  眾人隔著此《浩然大陣》,施展靈眸之法,望向了數百里外。

  只見在這山河圖靈光涌動之下,欲圖將月玄大修士定住,攝收其中。

  然而白髮蒼髯的月玄大修士卻毫無躲閃之意,而是憑空一握,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古樸的長刀,乾淨利落地朝天劈砍而下。

  一道血色刀芒,朝著遠處呼嘯而去,所過之處,山川河流皆一分為二。

  此刀芒最後直接劈砍在了最近的一座巍峨靈山護山大陣之上,一層凝實的靈光光幕瞬間浮現而出。

  在一陣搖動之間,光幕猶如琉璃般破碎,而刀鋒余勢則砍在了那一道數百丈高大的儒衫虛影之上,消沒於無蹤。

  而下一刻,月玄則被那山河圖靈光所卷裹而去。

  當升空而起時,身影消失其中,成了寥寥幾筆所描繪的墨色人影。

  緊接著那儒衫虛影之中忽然出現了無數道裂痕,從中爆發出了一道道血光。

  只見虛影破滅,兩段殘軀從中跌落而出,砸落在山林之中。

  一見此景,齊省臉色驀然大變,可緊接著一道叱喝聲傳來:「莫衝動,為師老了,往後書院還得靠你撐著!」

  循聲而去,此話乃是元嬰遁逃在外的賢思真君厲色所喊道。

  只不過此話剛說罷,在山河圖上的墨色人影忽然暈散而開,像是墨水滴落在水中一般,在蕩然之時,墨色轉眼間化作了猩紅血色,將圖中山河盡皆染紅。

  緊接著一股沖天的殺氣從中激射而出,化為實質,凝成了一道長刀,朝著賢思真君元嬰激射而去。

  在危急關頭,只見此元嬰小人施展瞬移之法,使得周身空間一陣扭曲,將其吞沒了進去。

  只不過那血色長刀竟也同時消失不見。

  下一刻,賢思真君的元嬰從虛空中跌落而出,臉上的慶幸之色還沒有斂去。

  此元嬰在頃刻間便潰散成了漫天精純的靈氣,化作了一陣靈氣潮汐,朝著四方席捲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