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
一聲悶響,被強大氣場震飛出去的殄鼠,重重的撞在了石壁上。
暴走的長青,施展出了鬼道、眾滅劍。
強橫的劍意雖然沒有主動殺伐,可卻也將天妖五境的殄鼠給當場震暈過去。
如果長青沒有及時收斂,恐怕殄鼠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四界仇怨……」
仙、妖、魔、冥四界,不可能聯手共抗無序。
哪怕是同歸於盡,魚死網破,恐怕也有相當大的一批人樂意見到。
他們即便不為了獲得更強的力量,哪怕是為了一起去死,也可能加入無序。
天鋒准聖的努力,終究是徒勞無功的。
即便他晉升准聖,恐怕在妖界、魔界、冥界的眼中,也只是一個跳樑小丑。
一部分深陷仇恨,一部分選擇安逸。
真正願意戰鬥,真正敢於戰鬥的,還剩幾個?
長青知道仙帝們為什麼選擇自己,他現在也知道了,仙帝們,只能選擇自己!
「長青。」許溫馨走出畫卷,抱緊了長青安慰著。
「我沒事。」長青抿了抿嘴。
怕許溫馨擔心,長青指了指身後正在緩緩甦醒的殄鼠,「看看她有沒有事。」
「我……我也沒事。」殄鼠搖了搖昏沉的腦袋,她剛才只感覺自己「死」了,此時雙眼都是迷茫無神的,「你觸動什麼禁制了?」
山水仙袍上,靜心湖緩緩平復。
長青的眼眸不再那麼明亮,反而更像個凡夫俗子,神光內斂。
他走出了「修煉室」,沿著通道繼續走著。
殄鼠謹慎的跟在長青的身後,她看著長青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有種害怕的感覺。
很快,那股感覺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毫無威脅!
就好似看著尋常的一草一木,甚至連他身上一看就是品級不低的仙寶長衫,也像是環境中的一片山水。
殄鼠揉了揉眼睛,她好像從長青身上,從那仙袍上面,看到了一道道模糊的神符,還沒等看清便已經消失不見。
當前方的通道,血腥味連忍受殄鼠身上惡臭的長青也覺得刺鼻的時候,兩人來到了通道的盡頭。
往下,是一座方圓千丈的血池,數不清有多少屍骨在其中掙扎沉浮。
站在通道口,長青看到了這地下全貌,有無數個相似的通道,沿著四周崖壁緊密的排列著。
「這些通道應該通往祭仙城的各處隱秘所在,石門從裡面應該需要秘法才能打開,蠻力破除,需仙將之上的戰力。」
長青靜靜的看著下方血池,也看到了血池中央的那面散發寶光的旗子。
可笑的是,那祭仙旗的周圍仙氣氤氳,整面旗子大體純白,乾淨的一塵不染。
「你能……」殄鼠在旁弱弱的說著,即便她做足了心理準備,此時也是面無血色。
話沒說完,恰好長青掐著指訣,口頌道音。
「天罡神通三十六:逆知未來!」
長青的眼中,看到了未來的時光,這是他剛剛暴走之時,借道歸墟大陣將他「鎮壓」後,他道念再次與大道「接觸」後,能夠施展的神通。
所看到的未來,只有「固定」的場景,在一刻鐘後,祭仙旗將會爆發出一股澎湃的力量,席捲整個血池,並且延伸到所有通道,直達盡頭石門。
這股力量,將會把修煉室外的所有生靈,至少也是仙將境的生靈,拖進血池之中!
逆知未來的整個過程,也只在一瞬之間,長青眨了一下眼睛,眼中的場景恢復如常。
他伸手一翻,取出幾枚「魔族仙丹」,扔進了嘴裡,緩慢咀嚼著。
「你說什麼?」長青問道。
「你吃的什麼?」殄鼠舔了舔嘴唇。
「魔族。」
殄鼠渾身一抖。
「要來一顆嗎?」長青問道,就好像在問殄鼠要不要吃顆糖豆。
殄鼠把頭都搖成了撥浪鼓,轉移話題般的回歸正題,指著下方血池道:「你能再施展一次你那……奇怪的仙法嗎?」
或許是被嚇到了,殄鼠的形容也客氣許多。
「沒用。」長青說道。
殄鼠失望的看著血池,心裡好似在說,果然是沒用的仙法。
長青一邊吃著仙丹,一邊看向祭仙旗,問道:「你想要這旗子,應該不只是要治療你身上的傷勢吧?」
殄鼠伸出腳又縮回,她在下去與不下去之間猶豫不定。
那些血池中掙扎的屍骨,讓她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懼,邁不出這艱難的一步。
那些屍骨離不開血池,可殄鼠也從他們的身上感受到了威脅。
「如果我說,我想要解救他們,你相信嗎?」殄鼠抬起頭,看向長青。
長青與殄鼠對視,沒有回應。
殄鼠低下頭道:「那就當我是報仇吧,我要毀掉這旗子,讓通過歸雲秘境,千辛萬苦好不容易來到魔界卻被暗算的妖族,得到解脫。」
頓了一下,殄鼠又道:「也可以當我是要提升實力,我的毒系法則,若是能毒穿了這無序秘寶祭仙旗,那麼我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
長青又往嘴裡塞了一枚仙丹,道念的提升是無比迅速的。
只是在剛剛被借道歸墟大陣「鎮壓」了之後,長青每吃一枚仙丹,就好似在一瞬間「看」過了被煉化成仙丹的魔族的「一生」。
這感覺,糟透了。
借道歸墟大陣,以超出長青理解之力,好似要將長青「融」進大道之中,若非本就領悟歸墟仙法,與自己的道相融過,剛剛那一下,長青可就沒了。
這也有點好處。
那就是,長青消化仙丹的速度,是以往的數倍乃至數十倍,最重要的是,長青晉升仙將了,身旁的殄鼠都沒有絲毫察覺。
「很厲害?能有多厲害?」長青問道。
「我還沒成功呢,我怎麼能知道?」殄鼠反口就是很自然的嗆了一句。
「能毒倒魔王嗎?」
「你想什麼呢?你以為我會跟你一樣喜歡說大話?我最多毒倒魔將!」說著,殄鼠問道:「這難道不厲害嗎?就算四界第一的長青,他也做不到越一個大境界戰勝對手!」
「你知道你在我面前總提我的名字,我是什麼感受嗎?」長青認真問道。
「又來了,你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嗎?我可是未來的殄鼠妖帝!」殄鼠直接挺胸抬頭。
「要不,我以後就叫你長青,你暗地裡偷偷的叫我妖帝大人怎麼樣?」殄鼠提議道:「反正我註定是要成為妖帝的,你提前叫我幾聲,算你占了便宜。」
長青靜靜的看著殄鼠,心中默哀:這可憐孩子。
殄鼠也直勾勾的盯著長青,心中暗道:虧了長青是個人,長青如果是妖,在妖界闖出名頭,恐怕被壓到喘不過氣,受刺激而崩潰魔怔的,就是我了。
「對了,你是為什麼要幫我?」殄鼠問道:「我總感覺你不是那麼單純。」
長青無語住了,「因為我看你可憐。」
「嘁,才不是呢!」
長青接著說道:「如此惡毒之物,我見到定然要將之毀掉。」
「有什麼好處嗎?」
「助人為樂,懲惡揚善,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我只是依循我之本心,做我想做的事情。」
殄鼠嘴唇微動,不知道在念叨什麼,好像要背下這句話,以後好用。
好像已經記住了,又默念幾遍,殄鼠說道:「不愧是個人族,這話說的一套一套的,的確比我說的好聽。」
「你知道你要死了嗎?」長青算算時間,突然問道。
「哼,我可是妖族,而且還是最為聰慧機敏的鼠族!我早斷定你不會殺我了。」殄鼠無比自信。
長青開口道:「鼠族裡,你一定是最特殊的存在。」
「那當然。」
「你當我誇你呢?」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