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殄鼠的臉上,露出了複雜表情。
她看到了長青的鼻孔在不自覺的收縮,她確定了長青並沒有封閉嗅覺!
連自己都花了幾十年才勉強適應的刺鼻惡臭,這小子為什麼能忍得住?
他難道在顧慮我的感受嗎?
「還有,化江成陸!」
長青的這個詞兒,轟鳴著整個城主府。
宛如大道之音炸響,令城主府各處的骨族守衛渾身一震。
骨蝶站在高樓之上,俯瞰著那個涼亭,她鋒利的指骨握的咯吱咯吱響,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脊柱,放棄了親手殺死長青的打算。
長青伸手一指池塘,池塘中的水瞬間被分開出一條小路。
小路直通水底,露出了一道石門。
「這是什麼法術?」殄鼠被長青的神通吸引了注意。
長青的嘴角剛一上揚,殄鼠便道:「怎麼仙界還有這麼無聊的法術?」
長青還沒上揚的嘴角,拉了下來。
長青黑著臉,走進池塘,自投羅網。
很順利的打開了石門,殄鼠緊隨其後,有長青探路,她膽子大了許多。
兩人剛一進去,石門便轟然緊閉。
似乎在一個通道之中,石門關閉的聲響,遠遠迴蕩。
長青檢查著石門,發現並不能從裡面打開。
「小……」長青一個「心」字還沒說出來,殄鼠便略有興奮的說道:「這簡直就是我的領域!」
長青兩眼一翻,道念一動。
「你別照亮啊!你照亮咱們不就暴露了嗎?咦?你這又是什麼仙法?」
殄鼠的眼中,被映照的金燦燦的一片。
此時的長青,帝冠龍袍,如同一顆太陽,將整條通道都給照的一片光明。
「哼!」長青鼻孔出氣,把手負在背後,自顧自的往通道深處踱步。
「你說話呀,不就是明亮亮麼,我拿我的毒門秘藥跟你換這仙法!算你占了大便宜了!」殄鼠追著長青道。
「你能有這般表現,顯然你也是有些來頭的。」
「你不傻呀,終於看出來了?」
「只有相當安逸的環境下,才能長出你這樣的腦子。並且,你的家人還沒教導過你。」
「……」殄鼠突然沉默下來。
長青看著身旁步子都沉重起來的殄鼠,以及對方委屈巴巴的表情,嘆了口氣。
「算了,碰到我,你走了八輩子好運。」長青開口道:「如果你沒有什麼很強大的自保手段,我建議你先停在這,或者是被我收起來。」
「為什麼?」
「骨蝶能將我們放進來,那麼這裡便是必殺天魔之地。祭仙旗是無序秘寶,煉製一定需要中和無序法則,祭仙城城主是什麼境界?」
「魔王二境。」
「嗯,那麼這裡的危險,可以上升到必殺魔將,危及魔王。」長青分析著,又問道:「祭仙旗煉製多久了?」
「一百多年了。」
「這麼慢?」長青摩挲著下巴,道:「如果是這種速度的話,這裡的危險最多只到魔將的層次,或許更低。」
殄鼠歪頭看著長青。
長青嘴角一揚,剛露出笑容,殄鼠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事情,你要編的這麼複雜?」
「……」長青。
「下次想編,請編個能讓我信服的出來,不然可顯不出你的能耐。」殄鼠開口道。
「哈哈鵝鵝鵝……」
許溫馨回到了木屋裡,躺在床上來回打滾。
仙寶畫卷隔絕了聲音,但她的笑聲卻通過仙寶的聯繫,傳到了主人長青的耳朵里。
「怎麼了?被我說中了?你生氣了?」殄鼠看著臉色難看的長青。
「沒有,我家養的鵝叫了。」長青黑著臉道。
通道中,長青與殄鼠往前走著。
這一路上越平靜,長青評判的危險程度便越高。
伸手摸著牆壁,暗中催動神通。
「蓬!」
一聲悶響,一陣地動山搖。
地面之上,整個城主府乃至半座祭仙城都唯之一晃。
骨蝶感受著這股動靜,她竟是有些慶幸沒有親自殺了長青,不然的話,這城主府恐怕是要被夷為平地,說不定……她還真打不過。
長青的那一腳,可不包括他身上仙寶的力量,還有仙寶中站著的那個仙女的力量!
「有血腥味!」
殄鼠驚呼起來,她整個人貼到了長青身上,不是躲藏,而更像是拿長青當盾牌。
「血腥味?」
「這麼明顯,你聞不……」殄鼠聲音微弱。
「從哪傳來的?」長青接話問道。
殄鼠指了指牆壁。
長青走進細看,發現剛才自己試探牆壁的硬度時,竟然震出了一道道板正的縫隙。
沿著縫隙尋找,長青來到了一處雕刻浮雕的牆壁前。
伸手輕輕一推,其中竟是一間修煉室。
隨著修煉室的大門打開,整條通道以及修煉室內,燈火通明。
一團團鬼火,從各處牆邊亮了起來,長青收起了人皇劍劍意,看著修煉室中的一名……人族。
「啊!」接連兩聲驚呼,殄鼠和許溫馨同時被嚇了一跳。
長青面色如常的走了進去,看著一名仙女盤膝而坐,半截身子已經腐爛,仿佛坐在一灘血肉爛泥之中。
感應到動靜,披頭散髮的仙女抬起了臉。
又是兩聲尖叫,響在長青的耳邊,心中。
錦繡仙衣,還散發著氤氳寶光,映照著這名仙女的臉龐,從其中一半的臉龐上可以看出她昔日的絕色。
至於另一半,已經腐爛露出白骨,一顆眼球耷拉在臉上,隨著抬頭的動靜,斷裂墜落。
「祭仙旗,就是這麼煉的?」長青沉聲問道。
那名仙女沒有哭嚎,沒有哀求,只剩下一半的臉龐,一顆早已失去明亮的眼眸,呆滯的看著長青。
「吞噬血肉的祭仙旗,還能怎麼煉製?只是我也沒想到,這竟然還能拿鮮活的生靈煉製。」殄鼠壯著膽子又走了回來。
「你該不會被嚇到了吧?」殄鼠開口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找到祭仙旗,我可以先送你離開,我自己去偷葬天魔帝的寶座。」
「為什麼?」長青問道。
「你知道葬天魔帝的寶座是怎麼煉製的嗎?」殄鼠反問,接著說道:「那些被煉化的強者,他們的思想和情緒還跟以前一樣……」
「可以了,不用說了。」長青打斷。
並指如劍,指尖繚繞劍氣。
長青靠近了那名女仙,問道:「可有什麼遺願?」
許溫馨神念感知,已經告訴了長青,這名女仙已經活不成了,因為她是依靠著修煉室特殊的陣法,通過那腐爛的半個身子傳遞的力量,維持的生命。
「家……書……」
女仙恢復了一絲清醒。
許溫馨、殄鼠都好奇,這女仙說的家書是什麼意思,這身上也沒有空間儲物的仙寶。
就在這時,女仙掙扎著伸手,用早已露出森然白骨的手指,抓在了她那僅存半張的完好的臉上。
血液飛濺在長青的身上,長青靜靜的看著女仙,將她自己的臉一點點給撕了下來。
整個過程,小心翼翼,生怕損壞了面容,讓家人認不出來。
長青緊緊的咬著牙齒,那女仙掙扎著要將半邊臉遞給長青,可是臉剛撕下來,便是腐爛正渣,如同流沙從她染血的指骨中流下。
「嗡!」
道音轟鳴,長青身上的山水仙袍,靜心湖猛然沸騰。
長青的身體,化作厲鬼凶魂,他的雙眸,散發著遠比厲鬼還要兇殘的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