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睡不是睡？」
青玄天的月亮之上，長青對帝雲說道。
此時的長青，心情有些複雜。
「話是這麼說，萬一你回不來呢？以我現在的境界，你要是不回來，我可回不去。」
帝雲捻著龍鬚，與長青一起眺望著青玄天的大陸。
這般視角，讓長青感到非常意外。
因為他發現，月球比他想像的要「小」一些，雖然依舊非常大。
同時，青玄天比他想像的要「大」很多。
即便是在月亮之上，看著青玄天，依舊是一個「看不到邊際的平面」。
這讓長青想到了：天圓地方。
理論上，只要距離足夠遠，那麼再看青玄天，一定會看到一個「球。」
但現在的長青，反而有些不確定了。
因為這個距離將會超越神念的感知。
那麼這將會是一個無法證實的問題。
「二轉散仙，你的修煉速度也不是很快。」長青開口說道。
帝雲被逗笑了，「你以為修煉是那麼容易的，能在百年內晉升二轉散仙，那已經算是非常快了。這比歷千帆他們晉升一轉散仙，難得可不止一點半點。」
「不要以為一轉散仙距離二轉散仙，就一個跨度。」
「你要知道，一轉散仙是空冥境九重晉升的。而二轉散仙，才是真正的跨越了散仙一整個境界。」
長青若有所思的點頭。
看來百年內，除了東方蘭和帝雲，就沒有人能在空冥境晉升二轉。
「月球本身一直在動，但現在看來，它好像不是我以為的圍著青玄天繞圈。」
長青摩挲著下巴，又回到了他比較感興趣的話題。
帝雲不太理解，長青為什麼會想這種問題。
他再次提醒道：「你別覺得在這裡能看到青玄天，我就能回去。你是用鎮天黑尺劍帶我過來的，通過月亮碎片的感應，連你自己都不知道這其中跨越了多少距離。你別不當回事，我要是自己回去，我可能會成為一具乾屍墜落青玄天，而且那還是不知道多遠的未來。」
說著，帝雲又感嘆道：「沒想到，你竟然把道器掌控到了如此地步。鎮天黑尺劍，竟然還有這種能力。」
長青伸手一翻，取出鎮天黑尺劍。
他對帝雲說道：「如果我告訴你，這般距離的跨越，其實並沒有消耗我多少力量，你相信嗎？」
「這怎麼可能？」帝雲疑惑問道。
他被長青帶來月球的速度，甚至要遠超仙帝。
「跨越的消耗，其實和我虛空行走的消耗是一樣的。」長青解釋道。
帝雲更加覺得匪夷所思。
長青在黑尺劍上比劃了一掌的距離，道：「黑尺劍內的空間，近乎無限大。我之所以確定它有長和寬，是因為從外面看這黑尺，是有長和寬的。」
「那麼黑尺劍上這一掌的距離，對我們而言，也是無限長。」
「我能夠進出黑尺劍的空間，能夠虛空行走。跨越青玄天與月球的距離，其實只是我從黑尺劍的一個點進去後，從另一個點出來了。」
「這其中唯一需要的，就是坐標。」
長青伸手一翻，取出了月亮碎片。
他的神念通過月亮碎片感知著，除了青玄天的月亮，還有一個「坐標」點。
那一定就是紅月仙說的虛空之門。
「可是如此道器，你是怎麼掌控的？」帝雲問出了一個他從來都想不明白的問題。
這個問題，當然同樣會困擾蕭封。
長青想了想，給出了一個字的答覆：「悟。」
「……」帝雲。
其實對長青而言，這個悟，還要加上一個時間量。
這個悟，其實也可以說是「走」。
只要走完鎮天黑尺劍的距離，便能在腦海中有一個空間輪廓。
一旦有了這個空間輪廓，才算是真正的「掌控了」鎮天黑尺劍。
「你不明白，這很正常。你可以將之理解為，維度不同。」
長青以黑尺劍，在地面上勾勒出一個正方形。
劍尖在其中隨意一點，道：「如果這一個點是古荒域，那麼古荒域的生靈即便有跨域傳送陣，他也永遠不知道他處在一個什麼位置。」
「如果這一點是青玄天，那麼青玄天的生靈也永遠不會知道，青玄天在虛空中處於什麼位置。」
「如果，整個天地萬界，都是這一個點……」
帝雲瞪大了眼睛，這種新奇的問題，他從來都沒想過。
長青在正方形中，胡亂的畫了幾道痕跡。
「你也可以想像成，這個正方形就是一幅畫卷，天地萬界都在其中。因為無序法則的存在，將這幅畫卷毀掉了。」
「所以，大道，是殘缺不全的。」
「虛空之門，其實也可以當成跨域傳送陣來看。」
「如此便解釋了紅月仙說的，不知道多遠的過去，天地萬界是相通的。」
長青抬起黑尺劍，繼續說道：「這把黑尺，不一定就是這方宇宙的空間大道。它或許是其他宇宙的空間大道，只是最終破滅掉了。」
「大道空間法則的覆蓋，讓我藉助黑尺劍的力量，擁有了在『地圖』上行走的能力。」
長青一邊思索一邊說著。
這是他在凡界就有的力量，只是當時並不明白。
在凡界時，長青運用黑尺劍的力量，已經能夠在「地圖」上行走，「地圖」內的空間，是黑尺劍的空間。「地圖」外的空間，是凡界大陸的空間。
這兩處的空間，會隨著長青催動黑尺劍，而變得「不一樣長」。
「維度，好像有道理。」帝雲暗暗點頭，問道：「你怎麼會想這種維度的問題？應該不只是因為黑尺劍吧？」
長青指了指遠處的亮光。
虛空中，那處亮光並不刺眼，那是……太陽。
「從青玄天看到的太陽，和在這月球上看到的太陽，一模一樣。」長青開口道：「只有更高維度才能解釋太陽，它對我們而言，跨越了時空。」
說著，長青的表情更加複雜，「如果青玄天是一個平面，月亮在這個平面上沿著特定的軌跡移動。那麼，天地萬界也是個平面的話，這太陽，是不是也在移動？」
「太陽，東升西落。是大道迷霧還是虛空中某種力量折射？還是太陽本身的法則？無月天沒有太陽，難道是因為無月天沒有月亮這個坐標？」
「每一個天界，都有一個月亮。那麼諸天萬界，是否只有一顆太陽？」
長青以此類推去接觸更高維，雖然這推翻了他曾經對宇宙的認知。
不過，帝雲可無法理解。
太陽？這同樣是帝雲也沒想過的問題。
長青能夠輕易接受的原因，其實很簡單。因為他搖人搖來的祖師們，都如同太陽一樣，跨域了時空。
「你想這些問題，是不是沒什麼意義？」帝雲問道。
長青笑著說道：「有意義，而且有很大的意義。」
「什麼意義？」
「這可以讓我確定敵人，是不是也和我們在一個維度上。」
「結論呢？」
「結論是，確實如此。他們只是比我們多知道一些情報而已，他們的本質，並沒有更高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