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仙長，您想帶我們去哪裡？」
凡界大陸登天的修士弱弱的問道。
所有被長青接引的人、妖、鬼，也都忐忑的看著身前的那名青年。
有天災巨獸咆哮，仿佛就在耳邊。
有迷霧席捲而來，伸手不見五指。
「帶你們見見世面。」
長青隨口說道。
他發現，這裡的大道迷霧始終都是流動的。他想到了流雲大陸雲海登天，他攀登石碑山的時候。
那裡一層層的雲海，都是大道迷霧。
因為面積太廣，自身在一層層雲海中顯得太過渺小，所以感覺不到。
但在這裡，雲霧「稀薄」，如果是隨風而動，那麼這風，不該只往一個方向吹。
最起碼，當有空冥境凶獸從雲霧中衝出來時，其龐大的身軀引動的迷霧，不該如巨獸「出水」那麼一點點範圍。
至少，也應該帶動很大一片範圍的迷霧一起移動才對。
無月天開了天門，有不少迷霧湧入了無月天，那裡的迷霧，也不是隨風而動的。拋開這一點不談，那麼少的迷霧，湧入無月天后應該散掉才是正常。
大道迷霧，是從大道戰場而來，但長青認為，大道迷霧並不是隨著十年一次的大道潮汐貫穿天地萬界，而遍布天地萬界。
無序天災，也是從大道戰場而來。但長青並不認為，他們是追著帝雲的「屍體」，亦或是其他什麼，才來到了這片青玄天。
雲海石碑山鎮壓帝雲，江清月追著帝雲亦或是石碑，亦或是其他什麼，來到了青玄天。追過來的時候，一定是江清月的月神本體。
路過的天界，皆都崩毀，無月天的月亮被江清月轟碎？
如果不轟碎無月天月亮的話，會是什麼結果？
深淵之中的永夜君王，將會吞沒整個無月天！
那麼，這又出現了一個新的問題。
不是無序天災出現在了無月天，因為無序天災出現的時候都有獸核。
但是永夜君王，沒有獸核，還是極其罕見的無序黑暗法則。
是無月天先崩碎了月亮，失去了天地靈氣，而後永夜君王才出現的。
那麼問題來了，永夜君王，是怎麼出現的？
如果江清月是為了不讓永夜君王吞沒無月天，成為強大的無序天災，才轟碎了無月天的月亮，那麼她又是怎麼知道，無月天會有永夜君王的？
青玄天的所有凶獸，都是從古荒域這裡的大道迷霧中衝出來的。
原本山海域的巨神山，便是如此。
同樣都是大道迷霧，為何古荒域的迷霧就這麼鬧騰，凡界雲海就一點動靜也無？
無月天沒有大道迷霧，但是有無序天災。
凡界雲海有大道迷霧，卻沒有無序天災。
「大道迷霧，真假虛實。」
長青皺著眉頭，突然停下腳步。
「怎麼了？你在想什麼？」許溫馨問道。
凡界雲海登天的所有修士，也都停下了腳步。
有人甚至已經打算好背後給長青來一刀……
「我在想，這些無序天災會不會都是……」
「都是什麼？」
「都是假的。」
「什麼！」許溫馨瞪大了眼睛，震驚的看著長青。
長青連連說道：「你想，無序法則在浸染萬物之時，是不是直接就都混亂了？」
「大道秩序法則鎮壓無序，凝聚獸核，但這需要一個過程。」
「以我的經驗來看，無序法則一旦浸染是沒有這個過程的。」
「這也就是說，天地萬界有無序法則，就不該有其他大道法則。」
「即便是考慮浸染速度等因素，最為強大的無序法則在與其他強大的法則對抗時，這速度因素便也無效了。更何況，化神境的無序獸核也能讓散仙都無法反抗。無序法則本身，就能『以弱勝強』。」
「除非無序直接對抗秩序，才會僵持下來，才會出現『過程』。」
「但是任何凶獸的誕生，秩序法則總是晚來一步。」
「由此我得出兩個結論。」
「第一，無序法則是被『故意』放出來的。」
「第二，無序法則，根本就不存在。」
許溫馨滿臉呆萌，她只是靜靜的看著長青，也不接話。
「先說這第一點。」長青思索道：「如果無序法則不是被故意放出來的，那麼就我的理解，無序法則要麼會輕易的擾亂侵染一切，要麼便會被秩序法則徹底的完全鎮壓。不會出現這種無序法則浸染天地、凝聚獸核、誕生凶獸這麼個過程，等著秩序法則姍姍來遲。」
「再說這第二點，凡界大陸，虛妄雲海，信則有，不信則無。凡界沒人相信會有天災巨獸這麼個東西，所以凡界沒有。但天界有，天外天有，那是因為天界的修士，天外天的修士，相信有。」
許溫馨看著遠處的雲霧漂浮，有一座如山般的凶獸浮現出來。
她不知道是因為遇到了凶獸還是被長青的一番話給嚇得，胳膊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第二點，還有一個情況。」長青接著說道：「那就是，有一位強者，他相信有。所以，無序，具現了。具現之後的無序，便是天災。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因為他信了，所以天災存在，也依舊可以影響那些不信的人。」
「如此便能解釋，永夜君王，為什麼會出現。」
「這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層面的力量，完全無法被理解的力量。」
「他可以通過人的思緒，人的想法，來延伸這股力量。」
「所以，無序天災和大道迷霧，關係很奇妙。」
「同時，它們大都又是相伴出現。」
「如果無序天災算是『某個存在』，亦或是被其他存在所創造出來。那麼這大道迷霧，便是『另一個存在』。」
「我們所看到的無序法則，其實很弱很弱，所以才會被我們看到『過程』。在發現無序法則四溢時，可以在遠處等著獸核凝聚。就好比，無月族深淵下的蟲子。那是已經弱到了無法繼續蔓延混亂的地步。」
許溫馨看著已經站起來的凶獸，張開的血盆大口好似能一口將他們全部吞掉。
許溫馨呆呆說道：「這些話如果是跟江清月說……」
長青搖了搖頭，朝天上伸出劍指，猛然往下一壓。
一柄千丈神劍，從天而降，只是一劍便將那凶獸釘死在地上。
於此同時，長青看了看自己的腰間，又看了看握著刀柄的一個少年，長青眉頭緊鎖：「如果江清月知道的話，她就不會追著帝雲下來，而後又將鏡子扔在青玄天了。這事如果想要追根究底，得去問青雲仙。」
「青雲仙？」許溫馨更是茫然，「他不是死了嗎？」
長青沒有回答，繼續盯著那名少年，問道：「你捅我腰子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