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謝遜得到崆峒派「七傷拳譜」之後,日夜勤練,迄今已過三十年火候。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就是成昆所傳的「霹靂拳」也是大有進益。
然而謝遜雖說拳風凜烈,可落在卓凌風身上,就好似泥牛入海,無法盪起絲毫漣漪。
而且他出這一拳,先是腳下步法閃動,左手幻化虛招,這才突然一拳打實,本是使得十分機詐,利害非常。
但在卓凌風眼中,他的一舉一動根本沒有秘密,對他左手吸引心神的虛招,理也不理,待他這一拳打至胸前一尺時,
卓凌風腰腿不動,眼中神光一閃,倏地橫移到了對方左側尋丈處,這一避深含奧理,恰是閃到對方弱處,但並未出手。
趙敏,殷離、周芷若不明白卓凌風為何要連躲兩招,還不進攻。
只有金花婆婆、謝遜這等成名高手才明白其中含義。
似卓凌風這等人物與一個瞎子動手,讓他三招,方才不墮絕頂高手的氣派。
這就跟謝遜明知自己已非復當年,仍要與卓凌風真刀真槍的交手一樣,這也是成名高手、真正武人心中的堅持!
想當年謝遜在王盤山島搶奪屠龍刀時,哪怕明知自己能勝,也要與在場之人公平比試!
這無關其他,求的只是自己不虧心!
卓凌風懂,謝遜也懂!
若是卓凌風直接就對一個瞎子出重手,不提張無忌的交情,只是江湖上的人,都會拿屁股笑話卓凌風、笑話丐幫!
故而卓凌風不會那麼沒口子!
同樣,謝遜也不會去說,你卓凌風無需讓我,好顯擺自己。
然而趙敏、周芷若雖對這些似懂非懂,但所有人對於卓凌風如月行空的神妙步法,卻是極為震撼。
趙敏與周芷若更是心領神會,暗忖這橫空挪移身法,竟可生出如此妙用。
她們倆被卓凌風悉心教導三個月,自然也會這一招,她們也懂得若真正交戰,卓凌風閃躲的剎那間,就是施行避強擊弱手段的同時。
謝遜左手一揮,虛空擊出一掌,道:「卓幫主已經禮讓謝某三招,這就還手吧!」緊接著雙肩一晃,欺身而上,舉手一拳,仿如神龍出海,拳勢方動,拳勁便如一面山牆壓來。
卓凌風一聲長笑:「好!」
說時遲,那時快!
謝遜巨拳挾風撲到,卓凌風曲肘探身,右手一揮,「哧」的一聲穿透拳風,直奔他手腕,下面則飛起一腿,撩其小腹。
卓凌風見謝遜也是極為傲氣之人,第三招竟然虛擊一掌,故而他這一反擊,也不留手。
這右手一揮之勢,用的正是全真教「拂雲手」的功夫,腳下則是一招「天山飛渡」,剛中有柔,陽勁蘊蓄陰勁,著實厲害。
然而這一手勁力雖強,卻並不深奧,乃全真派武功入門第一課,出招平淡無奇,只要稍會武功,便能拆解。
可他神功已到了常人不可思議之境界,這一拂謝遜竟然躲閃不開,正中手腕,這仿若奔雷奔的一拳,竟然斜斜向外盪去。
謝遜也是當世一流高手,知道卓凌風這一手,使的乃是上乘的四兩撥千斤功夫。
而當今之世以柔克剛之武學,當以武當派為尊,這門功夫的原理就是自己不用出什麼力,只需找准對手力道斷續之點,單靠對手力道便能令其自行將腕、肘、肩部的關節脫臼。
若非謝遜本身內力、武功均是不俗,又因在冰火島上與張翠山時常切磋武功,深知「以柔克剛」之要,更因對卓凌風極為忌憚,拳勁也未全部發出,恐怕一招之間,就得為其所敗。
但這也讓謝遜心驚肉跳,因為他覺察到下方勁風陡起,直向小腹撞來。
但謝遜威震武林絕非易與,雖驚不亂,腳下搓地,躬身疾退的同時,右掌向下切出,抵擋來腿。
「砰——」,
手腳剛剛相接,謝遜便覺一股無匹大力從卓凌風的腳背上迸發出來,循著手臂沖向他的胸口。
謝遜感到手臂酸麻,體內氣機紊亂,立時借著他的腿力,一個跟斗向後翻出,身在空中,便默運玄功,藉以消勢,可落地之後,仍篤篤篤連退三步。
謝遜沒想到卓凌風這反擊之勢,竟這等強烈,這輩子除了空見神僧,他從未遇上此等高手,但空見神僧神功雖妙,卻無心傷他。
而卓凌風這一招一式均蘊含極大威力,若是挨上一下,不死即傷。
雙方這招交手,都快若電閃,教人看得眼花繚亂,但金花婆婆修為最深,就在謝遜騰閃空中之時,就掃見他的手腕上起了五條紅印,
顯然是卓凌風隨手一拂所致,心想:「我與謝三哥三十年未見,可他武功大進,我是知道的,可這卓凌風幾個月不見,武功怎有這等巨大進境?」
只聽卓凌風哈哈一笑,道:「謝獅王果然了得,能接住我這招的,普天下想也不多!」
謝遜吸一口氣,運勁消除麻痹之感,長聲笑道:「謝遜初回中原,竟然得遇閣下此等高手,造化也是不淺!」
抖起精神,雙拳連出,拳至半途,走向百變,如龍如蛇,單看招式仍是適才使過的「霹靂拳」,只是這一拳聲威更是炫赫異常,與之前頗有不同。
卓凌風瞧得舒服,贊道:「好拳法!」到了此時,他也有心想要試試謝遜真力,陡地踏前一步,迎著對方拳頭,右掌疾拍而至。
謝遜聽這掌勢來得兇猛,好在此番已有謀劃,暗自竊喜。
兩人掌力拳勁甫接,只聽「砰」的一聲,氣勁四溢,直激得方圓數丈雜草橫飛,樹葉簌簌作響,整個樹林都仿佛抖了一抖。
金花婆婆只怕殷離被勁風所傷,將她拉在手中,趙敏與周芷若後退了幾步,仍覺重重勁風颳臉如刀。
兩人拳掌一經擊實,謝遜大喝一聲,拳力全部送出,頓時長發飛揚,衣袍鼓脹。
卓凌風登覺謝遜這一拳之中,含有七種不同力道,或剛猛、或陰柔、或剛中有柔,或柔中有剛,或橫出,或直送,或內縮,與之前拳力大不相同。
卓凌風星目猛然一亮,威稜四射,朗聲一笑道:「好手段!」
其實這就是謝遜的心機,他先前一直使用「霹靂拳」,如今雖說招式一樣,可實則用的七傷拳功跟卓凌風對招。
只要對方以為他使的還是「霹靂拳」,待得拳力及身,其再驚覺不對,必然難以抵擋,此番用心不可謂不深,不可謂不毒。
而這手段是他準備用來對付成昆的,在腦海中都演練無數日夜了。
若非卓凌風實在太過厲害,謝遜也不會用這種方法,去對付一個年輕人。
然而他的「七傷拳勁」變到半途,忽覺自己浩蕩拳勁攻將過去,便如一朵朵浪花撞擊到海岩堤壩之上,一撞之下便化為無形。
這一發現可讓謝遜大吃一驚,他一生狡詐多智,機變無窮,少林四大神僧之首空見大師,修習金剛不壞體神功有成,都被他施展詭計害死。
可而今三十年都過去了,自己功力大進,沒想到這滿含心機的「七傷拳」對上卓凌風,還是如同當年遇上空見大師一般。
就在他驚疑未定的瞬間,卓凌風吐氣開聲「去」,他掌力疾吐,謝遜就覺對方掌中一股排山倒海之力向自己橫壓過來。
一股奇熱直瀉入經脈之中,順著手臂直衝肺腑,渾身劇震,不由悶哼一聲,急忙撤拳飄身疾退出兩丈開外。
卓凌風武功何等精妙,曾在笑傲時代與崆峒派高手過招,與七傷拳會過一手,都沒吃虧,但他生性好武,就想著對方內力不及自己,倘若是內功修為與自己相當之人施展這路武功呢?
事後略一揣摩,便想出克制「七傷拳」的法子,就是含勁蓄力,以不變應萬變。
所以謝遜再是賣弄心機,遇上卓凌風,他也在隨手之間,便一舉破了這「七傷拳」奇功,
謝遜咬牙閉目,臉色時紅時白,連變三次,待他拿住勢子,但覺胸口塞悶,一臉狐疑道:「敢問卓幫主,曾經見識過七傷拳?」
他這一手雖然沒能對卓凌風起作用,但想問個明白,畢竟這可是用來對付成昆的,總不能他三十年苦功真就是白費吧?
卓凌風微微一笑道:「怎麼?莫非你覺得將七傷拳隱藏在霹靂拳中,出其不意,就能天下無敵了?」
謝遜搖了搖頭,緩緩道:「我從不認為我天下無敵,我只是覺得面對我的七傷拳,你不該應付的如此從容!」
卓凌風曬然一笑,嗤然道:「我雖然見識過七傷拳,但這毫不影響我應付你!
因為這門武功本就是世間武學中最大的雞肋!」
他說這句話,神色間滿是不屑。
「吹牛!」殷離連連吐舌:「你武功比謝公公高,就說人家拳法是雞肋,這世上還有你這麼狂妄的人嗎?」
「你懂什麼?」卓凌風冷笑道:「要練七傷拳,內功修為必須到了真氣毫無阻滯走遍身體諸穴的境界,方能修煉,也就是打通任督二脈。
所以修為若是不到,就會一練七傷,也就有了先傷己後傷人的說法!」
周芷若接口道:「然而內功修為倘若真到了此等高妙境界,任何平凡的武功,都能化腐朽為神奇,發出莫大威力,敵手寥寥,又何必去練這七傷拳!」
「咳咳,」金花婆婆道:「謝三哥,我聽你氣息不勻,是否練那七傷拳時傷了內臟?須得多多保重才是。」
謝遜苦笑一聲:「多謝關心。
只是這道理雖然不錯,可這等內功修為,全武林的習武之人,古往今來,猶如過江之鯽,可能達到這種境界的一個時代也就那麼幾個,謝某修為不到,卻也只能強行修煉了,現在後悔早就來不及了!」
卓凌風知道這是謝遜說的是實話,為了獲取強大力量,傷殘自己身體的,又何止一個他,淡淡道:「謝獅王,這就認輸了吧!」
謝遜冷笑道:「輸,這個字,謝遜這輩子也不知道怎麼認!」
他一輩子剛勇桀驁,又公於心計,曾經用虛虛實實,故布疑陣的手段,都將武功高出他數倍的空見神僧殺了,如今手段還未盡展,又豈能甘心雌伏?
卓凌風見狀,心想:「如此,張無忌的面子,我也算讓夠了!」冷哼一聲:「那就得罪莫怪!」
他身法一展,如鬼如魅,五指成爪,向謝遜肩頭扣來。
謝遜感覺他這一抓,勁風籠罩了方圓丈許,暗自心驚,連退三步。
他退的快,卓凌風進的更快,但就在手抓要抓實的時候,忽聽「桄榔」一聲,一片森森烏芒已迫近卓凌風胸口!
來勢之急如同閃電一般,森冷侵人,氣勢凌歷威猛。
原來謝遜這一退身之時,已然拔出了腰間屠龍刀,他出手也是快如閃電,卓凌風手掌未到,他刀光已攜風帶雨卷了過來。
謝遜聞聲、退步、抽刀、出招攻敵,一氣呵成,變化又快又奇,猛聽周芷若叫道:「小心。」叫聲未絕,卓凌風喝了聲「好「,上身突然向後一仰,已然讓開刀勢,同時右掌拍出。
「鐺嗡」的一聲,好似傳來一聲金鐵交鳴之聲,又好像非金非木的沉鬱之聲。
卓凌風的手掌帶著一股烈風,拍在屠龍刀的刀面處,力量之大,出手之巧,直讓謝遜驚天動地的一招,立時威勢全消,還似吃了暗虧。
謝遜閃電般改招換式,向後退開。
幾人都看呆了眼,謝遜刀法無論法度、氣勢、火候均達到一流境界,最難得是他有種豪邁勇悍、不顧生死的氣魄,使他刀一出,便形成橫掃千軍的威勢。
豈知卓凌風赤手空拳竟能以攻破攻,一掌便將之避的飛退出去,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由此可見謝遜加上什麼屠龍刀,與卓凌風的差距也是天壤之別。
周芷若這時便覺幾道眼神射了過來,金花婆婆與殷離、趙敏都看了過來。
趙敏似笑非笑,幽幽道:「妹妹,謝遜明知你大哥武功精深,卻要先以空手過招。
就是他為人城府深沉,殺機斂藏不露,這是要在最關鍵的時候一刀致敵,風哥是何等樣人,又豈能不知?
你在這裡大呼小叫,反而容易亂了他的心神!」
她在「妹妹」「大哥」幾個字上咬的很重,顯然別有用心。
殷離初見謝遜明知卓凌風厲害,一直不拔刀,心中甚感不解,這時才忽然大悟,但聽周芷若提醒卓凌風時,滿是關心。
尤其趙敏在這裡陰陽怪氣,明顯不像對待自家妹子,當即冷笑道:「姓周的,謝公公可是無忌哥哥的義父,你好像更關心某人啊?」
周芷若也不知道剛才為何要出口,被她們兩個在這裡陰陽怪氣,臉上像是蒙了一快紅布也似,但她也不說話,只是盯著斗場。
趙敏殷離瞧了,也沒了意思,也不好再說,也都將目光投向了斗場。
金花婆婆看著幾個小女子在這裡斗,心想:「這卓小子人長的俊,武功又高的沒邊,心思更是縝密異常,氣派又大,還是丐幫之主,哪個女兒家不喜歡?
謝三哥和滅絕老尼有殺兄之仇,這周丫頭自然與張無忌好事難成,對卓凌風動心,豈不順理成章?」
幾個女人在這裡念轉不停,卓凌風與謝遜卻是斗的正忙。
卓凌風不待謝遜雙腳落地,旋身飄近,探出右手,往他手腕疾扣,招式精妙絕倫。
謝遜暴喝一聲,手中的屠龍刀向前急搠得同時,刃口一翻,卷切向卓凌風的腰脅,勁風鼓盪猛烈。
卓凌風遇上謝遜這手,雖說有些忌憚,更多的則是興奮,更激起一股雄心,誓要空手奪下屠龍刀,當下一改之前隨意之態,打起十二分精神,這時剛好聽到殷離,趙敏幾人對話。
他神功絕妙,雖在劇斗之中,也將幾女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心中暗叫不好,忍不住看了周芷若一眼,見她目不轉睛盯著自己,心中咯噔一下,心想:「這小妮子該不會移情別戀了吧?」
他心中一走神,謝遜將屠龍刀掣起一團光芒,衝著他上下要害直襲而來。
謝遜也清楚卓凌風對自己留手了,可他也不知其人真正用意,再者他出道以來所遇對手,論武功以卓凌風為第一。
那空見神僧在他眼前,畢竟只展示了金剛不壞體威能與輕功身法。論武功與卓凌風到底孰高孰低,著實不好比較,但無論如何,他又怎能不想親身領教一番呢?
而且能與卓凌風此等高手斗上一場,真是天大的造化!
這才是真正的雖敗猶榮、雖死無憾!
而這也是每個習武之人應有之宿命,最好的結局!
謝遜眼睛雖然瞎了,但武功半分也沒拉下,他在冰火島多年,每天就是勤修武功,夢想著有朝一日手刃成昆,雖缺少了與人爭鬥的經歷,但今日遇上卓凌風此等高手,無形間竟激發出他渾身潛力,諸般絕學便如破堤河水,源源不絕湧上心頭。
一柄屠龍刀前砍後掃,左掠右挑,奇招妙著層出不窮,瞬息百變,霎時間烏光閃閃,刀風呼嘯,使到疾處,只見刀光仿佛一條黑龍圈著卓凌風。
卓凌風面對屠龍刀這等神兵利器,再是藝高人膽大,也是不敢大意。
因為空手過招,或者謝遜手持別的兵刃,縱然一招不慎,挨上一下,也不至於受傷或者送掉性命,但屠龍刀一割之威,非死即殘。
他哪裡有空再去想什麼移情別戀之事。
卓凌風人在刀圈之中,凝立不動,雙掌圓轉如意,施展空手入白刃中挑、攔、切、封、擒等上乘手法,雖在刀光霍霍之中,反而均是進手招數,就是要硬來奪刀。
兩人越戰越緊,霎時間已經拆了三十多招,謝遜魁梧奇偉,卓凌風瘦削雅俊,一壯一瘦,一靜一動,相映成趣。
但兩人招數神奇,功力深湛,出手均是利落之極,謝遜的屠龍刀變化萬端,忽直忽曲,但卓凌風雙掌所向,無不應手而變。
地上的樹葉,就像是被一陣龍捲風掃中,剛飄起來,都被兩人勁氣震成粉末。
兩人倏合忽分,看得眾人眼花撩亂。
趙敏、周芷若身處場外,看的一手冷汗,所謂關心則亂,只要與自己關係親近之人,無論其武功高低,只要與人搏鬥就沒有不擔心的。
趙敏適才說周芷若大驚小怪,其實她也差點喊出來,只是慢了那麼一瞬而已。
因為她們清楚,不提謝遜本身武功,只那屠龍刀與倚天劍一樣,都是斬金斷鐵,如割麥草的寶物,拿在他手裡自然如虎添翼,最少也能平添三分戰力。
然而謝遜卻是越戰越慌,刀招也越展越快,但不論他的刀如何迅疾,總砍不著對方,反覺卓凌風雙掌不但矯若游龍,而且蘊含渾厚內力,在自己身前一旦掃過,立感勁風透骨,渾身暖熱,一旦被實掌擊中,後果可想而知。
謝遜本就因為修煉七傷拳受了暗傷,又被卓凌風剛才一掌傷到了經脈,此時游斗已久,氣血漸漸失控,已然牽動肺腑,再加上屠龍刀沉重異常,施展起來十分費力,斗到此時,臟腑不覺隱隱作痛。
但卓凌風在他這樣強烈的攻勢之下,卻是氣定神閒,從容應付。
只有他自己清楚,若非屠龍刀太過鋒利,為保險起見,好多能夠奪刀的招數未曾施展,否則十招之內早都下了他的兵器了,焉能容他走到三十招?
殷離看著後來,一臉茫然,好多招式不是看不清,就是看不明白,壓根不能理解二人出招意圖。
金花婆婆、趙敏、周芷若武功比她強的多了,眼力更是比她高明許多,都暗暗嘆服,卓凌風還則罷了,可謝遜一個瞎子仍能如此神威凜凜,當真非同小可!
周芷若與趙敏更明白,她們兩的武功如今只是占了一個奇,真本領還遠不及謝遜,也不知自己能否有機會練到他這般境界。
這時間只見刀風起處,人影翻飛。
卓凌風沉喝一聲:「再吃我一掌!」
右掌推出,一股雄渾大力直撲謝遜。
謝遜急忙揮刀抵抗,但覺這一股極強勁的力道竟然倏然之間從直推轉為牽引,就仿佛有人從後將他猛推了一把。
謝遜立足不穩,向前猛然踏出一步,幸而他根抵紮實,這一步踏出,立即用重身法定住身形。
然而卓凌風喝聲:「撒手!」
唰的一聲,欺身而近,手指微微一帶,在謝遜脈門重穴點了一下。
謝遜虎口劇痛,屠龍刀登時脫手,卓凌風順手接過,反手向前一揮,輕輕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眾人都是一驚,怎麼突然就勝負已分了?
謝遜睜著一雙失神的眸子,望著卓凌風,臉色蒼白,緩緩說道:「這是降龍十八掌!」
趙敏看出了謝遜面上稍有驚惶之色,得意之極,指著卓凌風說道:「他是丐幫幫主,會降龍十八掌又有何稀奇?謝法王未免有些大驚小怪了吧?」
卓凌風哈哈一笑,將刀從他脖子上挪開,說道:「謝法王著實不同凡響,我不得已只能用出降龍十八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