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大能白夜，浩然遺脈，我們才是勝利者！
三位金丹上人。
為首者絕情仙子，其次便是曾為羅塵說過話的哀牢山費冥。
至於最後那位，卻不是青丹谷龍泉，而是一位陌生面孔。
雖是陌生，羅塵倒也知道對方來歷。
曾經的金丹大宗浩然宗修士。
其名姓已不可知，只有一個浩然子的道號，流傳在玉鼎域金丹上人之間。
這個道號非是他人冠之。
而是在對方進階金丹後，為了緬懷已故宗門，自取其名諱，以作紀念。
這些年來，他一直在天瀾峰上靜修，順便領取著七宗供奉，幫忙鎮壓天瀾仙城。
其人看似中年，但一雙滄桑雙眸，可見年歲不小。
尤其那內斂到了極致的氣息，即便看上去人畜無害，但給羅塵的壓力，猶在絕情仙子和費冥長老之上。
此刻被三人注視，羅塵昂首挺胸，不卑不亢。
哪怕絕情仙子因為突破境界不久，偶爾外泄的靈壓，也無法讓其動容。
安靜的氣氛，隨著浩然子一聲讚嘆就此打破。
「仙材卓犖，意氣清絕。」
「倒是個不錯的苗子。」
「可惜，計較太多，殺伐太重，不符我輩真修之路。」
羅塵驚詫的眸子轉了轉，對著他抱拳行了個道禮。
「晚輩羅塵，見過浩然子前輩。」
浩然子微微一笑，「不用如此多禮，你既是冰堡客卿長老，便是與我等一樣身份，放自在些。」
他這般一說，上首的絕情仙子不由眉頭微皺。
倒是那費冥，似是恍然大悟一般，拍了拍額頭。
「我倒忘了，小友還是大宗長老，豈可慢待。」
「怪我，怪我！」
說話間，他隨手一撥，便在羅塵身後凝聚出一張黃褐石椅。
這手土系法術，信手拈來，不帶絲毫煙火氣，可見費冥在土道上的造詣已有完美水準。
羅塵眉頭一挑，看向絕情仙子。
對方面容一如既往的冷漠。
此時也只是淡淡的吐出二字。
「坐吧！」
羅塵道了聲謝，便安然坐上了石椅。
待他落座後，浩然子迫不及待開口了。
所問之事，沒有超出羅塵預料。
「白夜洞府中，你是第一個進去的，可有什麼發現？」
「白夜洞府？」羅塵眉頭一皺。
浩然子解釋道：「就是積雷山那處化神遺蹟。現在已經查出了線索，乃是千年前溟淵派大能白夜的行宮所在。此人極為擅長雷法，甚至藉此進階化神期。不過千年前一次雲遊外出，就消失無蹤。誰也沒想到，他居然坐化在了連霞山脈中。」
古時的連霞山脈，便是今時的玉鼎域。
羅塵訝異道：「坐化？難道你們已經見到他屍首了？」
浩然子搖了搖頭，「這倒是沒有，但是化神大能隕落，往往有簡單的天地異象誕生。玉鼎劍宗底蘊淺薄，不識積雷九山的特殊環境，遺蹟打開後，將那種特殊環境催發到了極致，這才確定白夜大能隕落其中。」
浩然宗祖上也是出過元嬰真人的。
只不過後來沒落，且在原本大域待不下去，這才加入了當年玉鼎劍宗的開闢戰爭。
要論及見聞上的底蘊，玉鼎劍宗還真不如已經消亡的浩然宗。
此刻從浩然子口中道出這番話，哪怕之前已經知道這些秘聞的絕情仙子和費冥，依舊若有所思。
羅塵也是首次知道，化神大能隕落之地，居然會有天地異象誕生。
難怪積雷九山常年縈繞濃厚雷雲，時不時還會產生雷暴。
竟然是一雷道大能的坐化之地！
初始無人發現，但洞府大門被打開後，那種異象被收斂進入洞府之中，反而加深到了極致。
在浩然子口中。
這等地界，普通元嬰真人唯恐避之不及。
唯有境界較低的元嬰之下修士，可以自由進出。
至於為什么元嬰真人不敢進去，浩然子卻是沒怎麼說明。
此刻對方詢問羅塵當初進去後的見聞，乃是因為他替七宗鎮守天瀾多年，功勞卓著，所以兩大元嬰上宗給了他一次出入的機會。
因此，在進去之前，他在儘可能的收集相關情報。
羅塵想了想，便直言相告。
「晚輩當初是被迫進入，並且進去之前，與炎盟狄萬雲相鬥，受了重傷。」
「因此，一進去，我就尋了個極為偏僻的角落養傷。」
「一年後傷好，便悄然離去，沒有參與什麼遺蹟探索。」
他這樣一說，浩然子不由露出可惜之色。
「這樣嗎？」
羅塵想了想，遲疑的說道：「我聽聞，那裡面出了數件真器，不知這個情報對前輩有用否？」
對於這個消息，浩然子也唯有搖頭。
「真器雖好，我卻無福消受，那是只有元嬰真人才能催動的寶物。」
「伱真的什麼收穫都沒有嗎？哪怕是地圖相關的東西！」
羅塵苦笑一聲，「這個確實沒有，唯一有的，可能就只有我所去那一片區域的大致印象。前輩如果需要，我可以刻錄下來給你。」
浩然子想了想，點了點頭。
雖然只是偏僻之地，但也聊勝於無。
到時候進去後，若是遇到什麼麻煩，至少多一條退路。
當即，羅塵就取出玉簡，為他細緻刻錄了一份地圖。
進去的路線，出來的路線，都是他走過的兩條路。
途中經過的一些地方，他也依靠模糊記憶，將其弄好。
刻錄的過程中，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另外兩人也在關注。
心中微動，羅塵自一個儲物袋中，取出了三個淡白的花朵。
「其實也不是一無所獲，我在那偏僻之地，得了幾朵礦材，正好請幾位前輩鑑賞一二。」
話音剛落。
洞府之中，便傳來驚呼之聲。
「雷英！」
「百年雷英！」
「嘶，你小子福源深厚啊，這等寶物都能讓你遇到。」
羅塵露出恍然之色，「原來這便是大名鼎鼎的雷英嗎？」
浩然子探手一招，那朵淡白雷花帶著砂土，便落入他手中。
一邊打量，一邊不住點頭。
「的的確確是百年級別的雷英，效果數倍於十年一結的普通雷英。若是將其添入我等本命法寶中，不僅可以增加對污穢手段的抵抗力，甚至等到渡那元嬰雷劫之時，還能藉此多出幾分渡劫成功的可能性。」
「真有這般神妙？」羅塵忍不住問道。
浩然子摩挲著手上花朵，理所當然的說道：「那是自然！你修行歲月太短，不清楚高境界的變化奧秘。世人常言碎丹成嬰，實際上中間還有個融神魂的過程。而神魂屬陰，最怕雷火之物，尤其怕那破境劫雷！若本命法寶中添加雷英，日日祭煉之下，修士神魂天然就對雷霆之力有一定抗性。如此一來，承受劫雷洗禮之時，元嬰就沒那般脆弱了，而且……」
說著說著，他忽的頓住。
抬眼一看，絕情仙子和費冥正眼巴巴的看著他，一副靜聽下文的模樣。
是了！
不管是絕情仙子背後的冰堡，還是出自哀牢山的費冥。
他們兩宗，都沒有出過什么元嬰真人，壓根不知道渡劫之密辛。
自己簡單說的幾句，看似不過上宗修士常識。
但對於他們而言，無異於大道明燈。
浩然子洒然一笑，將手中雷英一推，淡白花朵平穩的朝著羅塵飛去。
不過，到得一半途中，卻有輕微抵抗之力產生。
他一怔，不解的看著羅塵。
「前輩三言兩語，便讓我未來渡劫之時少走諸多彎路，這一朵百年雷英，便以作大道指點的謝禮吧！」
浩然子有心拒絕。
但看著那百年份的雷英，卻又著實捨不得。
在他遲疑之間，羅塵手一推，另外兩朵雷英便朝著絕情仙子和費冥飛去。
「二位上人對我有救命之恩。小子無以為報，便以此聊表心意。」
費冥眼睛一亮，沒有哪怕一點點猶豫，徑直將其收入儲物袋中。
「你小子不錯，難怪冰堡和青丹谷爭著要你。都怪我那師弟，當初沒把你請回來，不然你我現在就是同門了。」
絕情仙子托著手中雷英，輕抿嘴唇。
她聽說過本命法寶中，最好要融入雷英。
卻不知為什麼要添加這種礦材。
玉鼎劍宗占據積雷九山數百年，產出的雷英幾乎不外流內域，也限制了她們了解這種礦材。
如今聽浩然子道來，方知其中精髓。
法力蘊養本命法寶，神魂受其影響，可以適應雷霆之力，渡劫之時凝結元嬰更加容易。
說來簡單，但其中涉及到的經驗教訓，該是何等寶貴。
畢竟，誰敢拿神魂去試探劫雷呢？
此刻，她看著羅塵的目光，都不由柔和了幾分。
對方給出的，可不是普通雷英。
而是效果好上數倍的百年雷英！
若是自己將其融入本命法寶之內，憑藉自己的壽元，未嘗不能熬到成嬰那一關。
手腕一翻，手中雷英帶著砂土，便入了她之儲物袋。
倒是浩然子，第一個拿到手，但現在都還沒入袋為安。
他遲疑的看著羅塵，「你既有那渡劫成嬰的遠大志向，何不留下此物，以作未來之用？」
羅塵不好意思的笑道：「實不相瞞，在下儲物袋中，還有兩朵，想來夠我所用了。」
「還有兩朵！」費冥眼睛一下就亮了起來。
「咳咳！」
一聲輕咳，打消了他某些念頭。
浩然子瞥了他一眼，旋即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下此物了，畢竟我也著實想要。」
羅塵心中有些驚訝。
這位金丹上人，行事作風倒是頗為不俗。
所求之事，直言相問。
想要之物，亦不掩飾。
行事坦蕩，頗有君子之風。
甚至還順手幫他化解了費冥那一瞬突然產生的貪婪。
實際上，羅塵都已經做好了再割捨出去兩朵百年雷英的準備。
此物，於他無用！
因為他留在洞府中的儲物戒指之內，還有著十八朵雷英。
且，都是千年雷英！
若以礦材品階而論，只怕已經遠遠超過雷英所屬的四階，達到了五階級別！
這些，已經完全夠他結丹之後所用了。
當初在白夜洞府之中挖礦的時候，除了十八朵千年雷英之外，還有一些散碎的百年雷英，他順手就裝進去了。
如今，正好拿來送人。
三份禮物送了出去。
連帶著三位金丹上人對羅塵的態度，也起了變化。
尤其是絕情仙子。
她並非不知羅天會處境。
但一來她當時臨近突破契機，二來天瀾這邊的多年經營被掌門一脈惦記上了，最後則是羅塵生死未知，蹤影全無。
這種情況下，她自然不願為一個羅天會多花心思。
當許小六帶著羅塵信件，求上她時。
她便知道羅塵並未隕落，而是早就安然無恙的從化神遺蹟裡面脫身而出。
但出來了，卻不來見她！
所以她有心拿捏羅塵一二。
所以才刻意恰到好處的出手，既救下羅塵讓其感恩，也順便敲打一下他。
至於羅天會的些許損失，自是不在她法眼之中。
不過現在羅塵送上了一份與她有大用的資源，反而讓她尷尬住了。
若一換一，那這百年雷英完全可以抵了她的救命之恩。
剩下的敲打手段，她卻不知如何收場了。
「不對，我又何須給他交待？」
心中一哂，絕情仙子道出了叫羅塵前來的目的。
「後面二十年，天瀾仙城的輪值權，將轉交給哀牢山。羅塵，到時候，你若有事可以找費道友。」
簡簡單單一句話。
卻在羅塵心裡掀起了軒然大波。
要換人了嗎？
那如此一來，豈不是意味著羅天會的倚仗，將削弱大半。
他心中一動，有些體會到了為什麼絕情仙子會刻意晚出現的原因。
她終究還是看不上羅天會這個小勢力啊！
甚至說，在自己成為冰堡客卿長老後，冰堡那一方更想將其徹底納入宗門，不讓其游離在外。
羅天會這等牽絆羅塵的小勢力，便是一個阻礙。
絕情仙子的晚出手，未嘗沒有冰堡掌權人物的意思。
他定了定神，看向費冥。
「上人，以後就要多麻煩你了。」
「嘿，麻煩還真有一些。」費冥撫須而笑。
羅成一怔。
絕情仙子在一旁說道：「你最近的作為，有些過分了。殺人滅門什麼的，我們不在意。但毀山炸脈，已經讓仙城本身的利益受到了影響。」
曾經盛名遠揚的滾龍脊，在羅塵山崩法術之下，山勢傾塌，地火爆發。
那一處大型一階靈脈，短時間內，已然無法動用。
不僅是滾龍脊，還有常流峽這一處，地貌也小範圍的被摧毀了。
金丹大宗不在乎小家族小門派的修士生命。
反正死了一茬，總會冒出一茬。
多的是其他地方的散修，匯集到天瀾仙城來開枝散葉，謀求資源。
但靈脈被毀，就不行了。
當年丹霞閔家過度抽取丹霞峰地氣，就惹得金丹大宗極為不喜。
花了百年，才恢復如初。
如今羅塵所做的事情，比百年前的丹霞閔家還要過分。
在羅塵心中一沉之時。
費冥卻擺了擺手，「不過看在這百年雷英的份上，我就不計較這些了。」
羅塵眼睛一亮，當即道謝。
「我這次來，便是代表冰堡與費道友交接仙城事務。過幾天處理完了，你便隨我回冰堡吧！」絕情仙子說道。
「回冰堡？」羅塵眉頭一皺。
絕情仙子頷首，「是的，好歹是我宗客卿，不管是太上長老還是掌門師姐，都想親自見一見你。」
這一出，到底還是來了啊！
說實話，羅塵並不太想去冰堡那邊。
在天瀾仙城這一畝三分地，他還能有一些自主權。
但若去了大宗內部，很多事情就沒那麼自在了。
而金丹大宗目前唯一可以提供給他的，大概就是跟結丹相關的東西了。
但他現在手頭上，也有著四份結丹秘術。
而且，他自身境界，也才築基七層，遠遠沒有到臨近結丹瓶頸的時候。
是以完全沒必要那麼著急。
絕情仙子看出了他的猶豫，淡聲道：「莫非，你不想走這一遭？」
羅塵嘆了口氣。
「非是晚輩不願。」
「而是如今羅天會一地雞毛，內部死傷者眾多，外部仍有宵小窺伺。」
「那些人，都是陪著我一路走過來的，若要我棄之不顧。在下，屬實難以做到。」
說到這裡，他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雙手抱拳。
「還請上人，允我幾年時間，等把羅天會恢復到正軌後，我一定前去冰堡。」
對於這個答覆。
若是之前，絕情仙子肯定會置之不理。
一群螻蟻，何須掛懷？
但如今，她拿人手短，倒是不好嚴厲要求了。
可宗門那邊……
「羅塵小友倒是有情有義。」
費冥微微一笑，「我當時也在場，看得很清楚。那位陣法師不過區區築基中期，卻敢為了他，向秦泰然那老匹夫出劍。可見，他們這群人的確情誼深厚。」
「絕情道友，依我看，不妨通融一二。」
一旁的浩然子也是附和道：「我輩金丹修士，壽元數百，不過閒等區區幾年時光而已。想來貴宗滄瀧道友，也會體諒一二的。」
話都被他們說完了。
絕情仙子還有啥說的。
她雖道號絕情，卻也並非不通情理之輩。
於是便當面答應了羅塵的請求。
交談到此，便差不多要結束了。
不過！
在離去之前，羅塵卻突兀的提出了一個要求。
「如今兩大上宗偃旗息鼓，那天瀾峰上的空置的三階洞府，是否可以借用了？」
對於這個非分之想，絕情仙子倒是不意外，另外兩人卻很驚訝。
一介築基，居然還惦記著三階洞府！
絕情仙子搖了搖頭，「劍宗餘威猶在，他們的東西，除了落雲宗之外，我等哪敢染指。而且，沒有相應的手段，我們也打不開那座三階洞府。」
聽到這個答案，羅塵不由面露失望之色。
自從在青丹谷體驗過一次弱三階靈地之後，他就念念不忘。
哪怕他仍舊可以適應二階上品洞府，但體驗了更好的，誰又能滿足現狀呢？
浩然子疑惑道：「築基真修應該沒法承受三階靈地的靈氣濃度吧，你要來何用？」
還沒等羅塵回答。
就有人替他給出了答案。
「非也，非也！」
「依我所見，羅塵小友根基之紮實，前所未有。以他這具錘鍊到極致的強橫體魄，三階洞府能不能承受我不知道，但是弱三階靈地，卻不會有任何問題。」
費冥侃侃而談，看向羅塵的目光，也帶著讚嘆之色。
「是這樣嗎？」浩然子驚訝的打量羅塵全身上下。
身形健壯挺拔，不復之前瘦削之態，但也看不出有何奇異之處。
沒想到，能夠得到費冥如此高的評價。
羅塵也沒想到費冥眼光如此敏銳，一眼洞穿了他的虛實。
不過，他也沒準備掩飾。
當即說道：「晚輩曾在青丹谷，體驗過一年弱三階靈地，修行效率翻了七八倍之多。因此，哪怕過去許久，依舊念念不忘。」
「可惜，天瀾峰上那座三階洞府，寧願空置浪費，也不能歸我所用。」
言語中，不乏遺憾之意。
卻沒想到，浩然子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過一段時間，我就要去一探白夜洞府。我那座洞府反正也是空著，小友不如借去修煉些日子吧！」
羅塵兩眼放光，咽了口唾沫。
「這，是不是不太好啊？」
浩然子洒然一笑，「有何不好，你予我地圖，又贈我雷英。我自當報之以瓊琚，莫推辭，不然我於心有愧。」
話都說這地步了。
再推辭，那就不太美麗了。
何況，羅塵又不是大傻子。
當即便真心實意的謝過對方，且約定好了相關的日子。
然後，他就告辭三人，匆匆離開了天瀾峰。
等他離去後。
浩然子嘆了口氣，臉上有些許可惜之色。
絕情仙子不解，「道友對羅塵這般青睞，可是看上了他的煉丹術？」
閒坐的費冥也頗為費解。
雖然百年雷英極為貴重，對他們也有大用。
但築基修士送上來，也就權當做孝敬而已，浩然子何須以洞府相借？
面對二人疑惑，浩然子卻是搖了搖頭。
「他不過一二階煉丹師，或許對你們宗門有大用，但我孤家寡人一個，卻不怎麼看得上。我之所以感慨，卻是因為此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修道種子，頗為適合我浩然宗一脈。」
「呃……」絕情仙子神色一滯。
沒等她婉拒對方，浩然子就擺了擺手。
「放心，不會跟你們冰堡搶人的。此子雖然根基不俗，但久在修仙界廝混，一顆道心已是機心，已然不契合我浩然宗傳承了。」
大多功法，只看靈根資質。
但有些功法，卻還要考慮脾氣秉性。
剛直之輩，不適合溫柔靈巧之法。
浩然正氣之法，自然也不是計較萬分，心思繁雜之輩可以修行的。
若是羅塵在剛穿越之初，或能修行浩然宗傳承。
但現在，卻萬萬不能了。
他那顆心，早已在一次次的算計謀劃中，變得功利起來。
當然，話也得分兩邊說。
若無那些算計，他也不可能擁有如今連金丹上人都為之讚嘆的深厚根基。
沒這份根基，又哪裡入得了浩然子的法眼？
一飲一啄，自有天定！
……
出了天瀾峰的羅塵，自是不知道這些後事。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此前與三位金丹修士的談笑風生，不過只是逢場作戲。
他接下來要面對的，卻是滿目瘡痍的羅天會。
反差之大，著實令人難以接受。
就好像，之前那場在丹霞峰發生的慘烈戰爭，只是幻夢一樣。
可當羅塵趕回丹霞峰，看著高掛的白色靈幡後，他知道，那並不是幻夢。
有些人，的的確確已經離他而去了。
「會長，這一戰繳獲頗豐，各種資源簡直難以想像，你看……」
羅塵抬起手。
周元禮便適時的停下了他負責的那一塊任務的匯報。
「總裁呢？」
「她目前正在接待那些幫助我們的築基真修，準備儘快和他們敲定接下來的合作事宜。另外，經此一戰，天瀾仙城空出了很多生意市場，總裁覺得單羅天會一方吃不下。所以打算聯繫盟友……」
「嗯，我知道了。」
「那會長你要去見一見那些人嗎，其中還有專程為你而來的。譬如那泰山坊的康東嶽，本想離去，留在這裡也是為了見你一面。」
羅塵想了想，緩緩搖頭。
「暫時不用，我先去一趟靈藥殿吧！」
周元禮一怔，隨後想起了什麼。
他那本因為清掃戰場，收穫豐富戰利品而興奮的神色，此刻也變得黯然起來。
熬過了這一戰，羅天會幾乎奠定了在天瀾仙城周遭的地位。
僅次於上宗、大宗之下。
為二流翹楚，哪怕面對擁有金丹上人的一流勢力，也怡然不懼。
可為了這一戰，羅天會付出的東西，也著實太多了。
看著羅塵落寞而去的背影，周元禮狠狠地搖了搖頭，目光再度變得堅定起來。
仙途漫漫，有些人本就會因為各種原因掉隊。
或如他的至交好友劉強，因戰隕落，或如之前的秦良辰，因身體殘缺無法晉升築基。
甚至說，未來就連他，或許也會掉隊。
但目前，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份內事。
感傷什麼的，放在心裡就好。
這一戰，乃是大勝！
總裁統管全局，他負責戰場善後。
那麼理所應當的，就應該表現出得勝後的喜悅來。
「我們，才是勝利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