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裴順喜身死

  裴鳶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只覺得蕭望川婚後的日子有的鬧了。🎀ൠ ❻❾Sⓗ𝕌X.co𝓜 🍭🐉他果然還是喜歡柳顏歡那樣溫柔大方的,哪怕看著他不說話,那眼神里的情絲,就已經讓他意動不已。

  「將軍,我們在那邊的土地廟那找到了新娘子!」匯報的兵說完,眼神飄忽,「不過人已經斷氣了。」

  裴鳶眼神凜了一下,心臟像是被一根微刺扎了一下,旋即抬步。

  「帶路!」

  土地廟已經破敗很多年,裡面的物件大多都已經腐敗。裴順喜一襲紅衣躺在地上,像是廢墟里開出來的一朵腐爛的花。

  她的嫁衣因為掙扎變得髒污,頭髮也散亂不已,斷掉的脖頸令她看上去無比詭異,臉上還保持著死時的震驚。她周邊的地上點點血跡混著泥土,讓她顯得更加可怖。

  「將軍,這......」副將看向裴鳶,那畢竟是裴鳶的親妹妹,他們該怎麼處理啊?

  他們一群漢子,雖然人死了,可也不能就這麼去碰人屍體吧。

  「先將那些土匪都抓住。」裴鳶冷冷下令道。

  那些人平日裡在京郊挑過路人下手,可不會主動去城裡鬧事。這是早有圖謀的行動,他要看看,背後之人是誰。

  方才跑走的那個女人,他只看到了背影,沒看到正臉,只覺得十分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方才遇見柳舒文,他應該問一下才是。

  裴鳶繞著裴順喜的屍體走了一圈,找了個木台坐了下來,視線對上裴順喜還沒有闔上的雙目。一旁的副將只覺得十分瘮人,死不瞑目,這麼對上死人的視線,那是要被鬼敲門的。他實在不能理解自家將軍的癖好。

  裴鳶的兵速度飛快,不出一個時辰,就將那些逃跑的土匪抓了回來。

  「將軍,人都抓到了。」

  裴鳶聞言起身,道:「將人交給京兆尹,我們撤。」

  「將軍,土匪里有一個人說要見您,她自稱自己是您的妹妹,叫裴清雲。」

  裴鳶眸中閃過一道驚詫,「將人帶過來吧。」

  裴清雲被推搡著進了土地廟,她踉蹌了幾步,直接撲到裴鳶的腳下,哭喊道:「二哥,你救救我!我是被那些土匪綁架了!」

  裴鳶看著她被血染紅的肩膀,難怪方才覺得那個人影十分眼熟,原來是她。

  「二哥!我這一年來過得日子特別慘,那些土匪從庵子裡綁了我,還放火將庵子燒了,逼我委身於他們,二哥你救救我!」

  裴清雲哭得特別悽慘,臉上都是眼淚鼻涕,可帶淚的眼睛對上裴鳶毫無波瀾的視線,心漸漸冷了下來。

  她慢慢止住哭聲,聽裴鳶語氣森冷道:「你真是被綁的嗎?你被綁後還能教唆他們下山進城搶親?」

  裴清雲狡辯道:「許是我經常說羨慕妹妹的話,讓他們起了歹念。可這與我何干?事情又不是我做的!裴箋今日之死,是她的命數!」

  裴清雲這才轉過頭去,想好好欣賞一下自己的成果,可轉頭就對上裴順喜死不瞑目的雙目,她悽厲地尖叫起來。

  「不!!!妹妹!妹妹!」

  裴順喜與她一母同胞,更是雙生子,二人之間的情感無比複雜,可那也是血濃於水的深厚。她們一同吃穿,一同長大,哪怕她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可也想讓妹妹代替裴箋嫁入忠義伯府,讓她過上好日子。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躺在髒污的地上,死不瞑目!

  是她的計謀出錯害死了妹妹!是她讓裴順喜慘死於此!

  為什麼裴箋可以多次化險為夷,為什麼自己和妹妹會落到這副境地?她們本來該是枝上鳳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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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鳶,你為什麼不早點來!你為什麼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裴清雲哭叫著責備道。這次她哭得真心,撕心裂肺,可她依舊沒覺得自己錯了。

  錯的是裴鳶,若不是他來遲了,裴順喜又怎麼會死!錯的是那幫沒腦子的土匪,是他們認錯了人,害死了她妹妹!

  她已經夠慘了,為什麼,為什麼連裴順喜都死了......

  她已經沒了父母、祖母,現在連和自己最親的妹妹都沒了,她還有什麼!

  裴鳶轉動著大拇指上的扳指,面無表情地看著跪在裴順喜的屍體邊慟哭不能自已的裴清雲,可她至今沒有一點悔過之心。

  忽地,他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他們還真的都是裴常勝和洛艷春的血脈啊,將自私自利,不知悔改詮釋到了極致。錯的永遠都是別人,不可能是自己。

  這一刻,他也釋然了,他自私自利,毫無血緣之情不是他的錯,是骨子裡流的血的錯啊。

  他看到裴順喜的屍體時,雖然有那麼一瞬間的不忍,可旋即感到的是暢快,以後身邊又可以少一隻蒼蠅了。

  他本來還為自己的反應感到羞恥,可現下覺得,正是因為他們血脈一樣,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反饋。

  裴鳶招了招手,「將她鬆綁。」

  副將疑惑了一下,還是走到裴清雲身邊,將綁著她的繩子解了下來。裴清雲立馬撲到裴順喜的面前,保住她的腦袋,一點點擦掉她臉上的污漬,一幅已經夢魘住的模樣。

  副將有點擔心地問道:「將軍,咱要不要買個棺材,再請個大夫來?」

  「不必,屍體用馬馱回去。」

  副將一噎,心想那不是您親妹子嗎!就這麼用馬馱回去,不到今夜,整個京城的人就都要知道這件事了啊!

  「整隊回京。」

  裴鳶出了土地廟,裴清雲立馬連滾帶爬地跟了上去,她緊緊跟在裴鳶的身邊,生怕自己會被人抓走。

  裴鳶轉頭看了一眼狼狽不堪的裴清雲,她前一刻還在斥責自己來完了,後腳就粘著自己,將自己當護身符。

  「上馬,我將你送回將軍府。」

  裴清雲雖然在京城郊外,但也知道裴鳶過繼到了鎮國公府的消息。不過他願意送自己回將軍府,那真是求之不得,至少裴鳶是相信自己被那些土匪劫持的話了,她短暫的安全了。

  軍隊簌簌,裴鳶帶著一小批人護送著京兆尹回了京城,自己則先去皇宮請罪。理由都是現成的,救妹心切,結果妹妹還是死了。

  死者為大,皇上自然不好追責他私下調兵的事,只是讓他上交了兵權,閉門思過。

  回京沒三個月,閉門思過倒是兩回了。

  不過換成旁人,皇上怕是沒那麼寬容,可不僅是閉門思過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淑儀來信,江州的水患得到了很好的治理,甚至提議讓朕重新規劃河道,藉此開鑿運河,裴愛卿,你怎麼看?」

  裴鳶心裡疑惑了一瞬,只道:「皇上,臣只是一屆武夫,不懂水利之事。不過臣知道,公主的心是向著東遼的百姓們的。若皇上決定開鑿河道,臣定努力為皇上解決外憂。」

  皇上聽了這話滿意了,他就是委婉地問一下裴鳶,若是自己真的在這個時候開運河,那勢必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若是這個時候外敵入侵,誰能抵抗?

  裴鳶既然說自己可以努力,那該是有五成的把握的。

  張彪與他說了,裴鳶是打仗的一大利器,他也很期待,自己在位的時候,可以一統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