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鳶收到柳舒文的口信後,就立馬出城調人去了。蕭望川一言難盡地和裴鳶一起策馬疾馳。
柳舒文告訴他看到通緝犯的時候,他便讓人去報了官,京兆尹立馬點人出城去追。他也很眼饞抓住逃犯的功績,可今日是他大婚的日子,總不能放著那麼多的賓客不管,追一個逃犯吧?
等前院的事情結束後,他放心不下柳舒文,偷摸去院子裡看了看她。果然沒讓他失望,據丫鬟所說,她在進後院後的第一時間,就換了衣裳偷溜了出去。
而接應她的人正是張可唯。
好好好,張可唯她哥正好有個款項找他批,拐他媳婦這個帳他記下了!
「裴兄,你帶了多少人馬?」
「五百。」他的兵捅山匪窩已經捅出經驗來了,根本不用帶那麼多人出來。而且人帶多了,到時候不好和皇上交代。
一旁的京兆尹才生氣,可惡啊,又是來和他搶工的!那個忠義伯是怎麼個意思,穿著喜服呢還出來和他搶!
這個逃犯就這麼值錢嗎!
「將軍,這裡有腳印和車軸的痕跡,應該是往這個方向去了!」
「跟上!」
午時已過,太陽的威力逐漸衰弱下來。裴順喜被五花大綁塞在轎子裡,嘴巴也被堵上了。
她驚恐萬分,明明,她明明和姐姐計劃的好好的,此時的她應該在忠義伯府的新房裡,為什麼會被綁到這裡!
他們分明抓錯了人,為什麼不將她送回去!
「大哥,這兒夠隱蔽了吧?」外面的男人停下轎子,「咱將這小浪蹄子先奸後殺,拋屍在這裡,等官府的人發現,估計屍體都爛了!」
聽到這話,裴順喜立馬掙紮起來,口中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該死的人應該是裴箋才對!
裴順喜驚恐萬分,而轎子已經停了,她還在恐懼之際,一雙粗糙的大雙伸進轎子裡將她拖了出去扔在地上。
裴順喜狠狠砸在地上,只覺得自己的內臟都要摔出來了。
「嘿嘿,小浪貨。」幾個大漢色眯眯地看著她。
「大將軍的女兒呢,爺們我這輩子沒見過,今日算是見識到了。」
「哈哈哈,我們大哥的女人就是大將軍的大女兒!大哥已經嘗過千金的味道了,這個就先給我們玩吧!」
諸如此類的話灌進裴順喜的耳朵里,她已經害怕到不能思考。她在地上瘋狂地蠕動,像個肉蟲一樣往遠離他們的方向跑去。
可才離開幾步,她的腿就被人鉗制住,然後拉了回去。
裴順喜如受驚的動物,瘋狂踢動著自己的雙腿。她好恨,她好恨!為什麼自己今日沒有一簪子殺了裴箋,哪怕魚死網破,她也要讓裴箋陪葬!
是柳顏歡,一定是柳顏歡對她做了什麼,所以自己的轎子才會被認錯!
而就在這座山之上,裴清雲拎著刀緩緩下山。她如今的容貌已經大變,再沒了以前那種面目可見的愚蠢,全然是狠辣。
父親和母親為了保住家族的顏面,拋棄了她,將她送到庵子裡去。那些老尼姑欺負她,讓她做粗活,她便一把火將庵子燒了個精光!
她現在就一個想法,誰欺負了她,她便叫人償命!她不痛快,那大家就都不要活了!
從庵子裡出來之後,她無意中被落草為寇的官府通緝犯李威抓住,因她長得好,加上她現在看得開,願意委身於人,於是很快成了寨子裡的大當家夫人。
「夫人,兄弟幾個迫不及待了,咱能快點嗎?」
裴清雲嗤笑一聲,「那你們先走吧,我隨後就來。」
她身後的幾個土匪立馬腳步如飛地下了山,可不是所有的土匪都能搶到媳婦的,也不是所有的土匪都有錢進窯子裡鬼混的。
裴清雲哼著歌,甩著手上的刀下了山。她心情正高興,那個何子涵跑了,可裴箋還在。她先弄死裴箋,日後再去打探何子涵的下落。
讓她變成現在模樣的人,她一個都不放過!
還沒到山下,方才跑下去的人就沖了上來。
「大夫人快回去!官府來人了!」
裴清雲眸色一變,忠義伯府的人反應也太快了吧?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裡?
「你們可有看到,來的是誰?」
「一個面白的小將軍,還有一個穿著大紅的喜服,應該就是蕭望山了!」
裴清雲面色一凝,沒想到蕭望山還挺在意裴箋,旋即,她面上閃過一道狠辣的厲色。
「將裴箋帶著,我們去和他們談判!」
「談啥啊,人都死了!」
「那個女的太瘋了,搶了大當家的匕首,將大當家捅了!大當家一耳光給她脖子甩斷了!咱們快點跑回山上去!」
裴清雲聞言面色大變,逆著人來的方向往下去。沒走幾步,就遇上了上來的大當家。
「人呢!」
「死了!娘的,你們一家都是瘋子!」大當家的捂著腰,因為失血過多,臉色發白。
他正要再開口說話,一隻羽箭穿心而過,他一口血噴在裴清雲的臉上,立馬倒地。
裴清雲蒙了一瞬,立馬轉頭就跑,下一箭又飛快地射了過來,直中她的肩膀。她被箭上的力道帶的往前一衝,摔倒在地,卻也是頭也不回地往山上跑。
柳舒文再次拉弓搭箭,卻因為山上樹太多,施展不開,對方跑的時候都選了有掩蔽物的角度,氣得她哼了一聲。
「柳二!」一聲怒吼從柳舒文背後傳來,她嚇得脊背一涼,轉頭就看到蕭望川那張怒氣滔天的臉。柳舒文心虛不已地小跑過去,打招呼道:「好巧哦,你怎麼也來了。」
蕭望川氣得拉著她就往山下走,「你簡直是胡鬧,今天是什麼日子!就是抓賊也用不上你!」
柳舒文一把抱住他的腰,眾目睽睽之下,囔道:「腳崴了腳崴了!」
蕭望川無語,每次做錯了事,自己要教育她的時候,她就開始耍賴!也難怪柳舒文出嫁之前,柳顏歡給了超級豐厚的添妝,再三囑託他多多包容自己的妹妹。
最重要的是,他明知道柳舒文作死,怎麼也不改,可他偏喜歡她上躥下跳的樣子。雖然會被她氣得升天,可是她撒嬌求和的時候,他是一點氣都沒了。
唉,現在她會這麼無法無天,都是他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