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過繼兒子

  柳顏歡可不想和她糾纏不休,而且現在是在將軍府的前院,人多眼雜,今兒和她吵了架,明兒自己就是不孝兒媳。

  「忠義伯夫人邀請我去商量箋兒的婚事,已經定下了時間,這些日子要開始大操大辦了。母親您心裡有個數。」

  「你胡扯什麼!親家太太商量婚事不找我,找你?」洛氏狐疑不已,她總覺得柳顏歡背著將軍府,在外搞三搞四的!

  尤其是她離開了京都這麼久,誰知道她在南方會不會有什麼表哥表弟、青梅竹馬的!

  更重要的是,她現在也沒個孩子拴住她,誰知道她心裡裝了什麼!而且她兒子現在還在外頭,她要是偷人,那太容易了!

  「那得問問母親做了什麼事得罪了蕭夫人啊~」柳顏歡語調輕揚,一臉看熱鬧的模樣。「我聽說大妹鬧著要和箋兒一個日子出嫁呢,我們這兒時間定下了,您不要去通知下孫家嗎?」

  洛氏聽到這,臉色難看至極。

  上次裴順喜設計陷害不成後,洛氏覺著,這是孫家和將軍府的事,孫家都咽下這口氣了,那裴箋屁事沒有,蕭家有什麼可不滿的。逢年過節象徵性地問候一句而已,沒想到,蕭夫人還記恨上了?

  「你有什麼好得意的!我還沒死呢,輪不到你在我頭上蹦躂!」

  「是是是,母親說的是。」柳顏歡敷衍一句,行了個禮轉身就離開。不顧洛氏在她身後大呼小叫。

  她前世是造了什麼孽,才會遇上洛氏這麼個婆婆啊?

  不行,改明兒得去靜安寺拜拜才行。

  月底,裴鳶等人終於抵達京城。裴鳶雖看護不力,但有淑儀以及柳叢文的小小運作,朝堂上還是有一撥人願意為他說好話的。

  但皇上想動裴家的心思,一直在心頭打轉。

  這日晚,皇上因為不知道怎麼處理裴家的事發愁,他是既想馬兒跑,又想馬兒不吃草。主要是裴家還是匹野馬,訓不住。

  得全捧著本摺子遞到皇上面前。

  「皇上,您看看,是鎮國公的摺子。」

  「哦?他的摺子?」皇上吃驚,「多少年他都沒給朕寫過摺子了。」

  皇上年輕的時候和裴長功感情不錯,若不是他戰敗受傷,現在帶領裴家軍的人就還是裴長功,那他也不會如此忌憚裴家。

  裴常勝他是看得出來的,生有反骨,他無法為太子所用,說不定還會站在太子的對立面。他記著呢,裴家女有兩個皇子啊。

  「寫了什麼,拿給朕瞧瞧。」

  皇上打開摺子看了看,這摺子是其妻錢芮代筆,開篇問候了一下皇上,這些年可好。然後開始說自己這些年被病痛折磨的身子快不行了,現在想從裴家過繼個孩子到自己膝下。

  現在人選定了裴鳶,寫個摺子過來跟他打聲招呼,以後這個裴鳶就是他兒子了。

  看完摺子,皇上坐了許久。

  「得全,你說,裴鳶在裴家的地位如何?」

  「回皇上,撫南將軍在家中排行老二,上不如大哥裴茗得父母重視,下不如幼子裴煥得父母疼愛,在家裡向來沒什麼話語權,是裴老夫人一直護著,才熬到現在的。」

  「朕記得,他是上一任的武狀元,緣何在金吾衛磋磨了那麼多年?」

  「還不是裴大將軍壓著呢!說前兒大哥還未嶄露頭角,他一個弟弟鋒芒太露,這樣不好,於是就讓他在金吾衛磨礪呢!」

  皇上聽了這話不免冷笑,這金吾衛他還能不知道?就是一群宗門庶子們混日子的地方,就是要磨礪兒子,也沒有將兒子放在這個位置上的啊。

  這一進去,和那些紈絝們打交道。心志堅定的,能混得如魚得水,將這些人轉為自己的人脈;這心志不堅定的,可不就養廢了嗎?

  可見這裴常勝根本不在意這個兒子,似乎隱隱還在忌憚兒子太能幹了,會超過他。

  想到這裡,皇上心裡有了計較。

  翌日朝會,皇上看在裴鳶攻打南召有功的份上,讓他先回家反省,待張彪等人回京後,再一起論功行賞。

  下了朝,裴鳶主動去了御書房,上交三千裴家軍。

  雖然只有三千,但也要表忠心不是?

  皇上看著年輕的裴鳶,對方經歷了南召一戰的磨礪後,五官輪廓變得更加地深刻,連身形都比出征前要挺拔不少。

  他仿佛從他的身上,看到了當年意氣風發的裴長功的影子。

  真的處置裴鳶,皇上也是捨不得的。畢竟現在內憂外患皆在,萬一真的開戰了,無可用之將怎麼辦?

  皇上哼笑一聲,似是無疑道:「區區三千人馬,交什麼。你爹手上握著二十多萬裴家軍,朕說什麼了嗎?」

  裴鳶聞言將身子壓得更低了,皇上常年居於高位,他的壓迫感可比淑儀強多了,不然也不能壓住文武百官。

  皇上話里話外的意思都是裴家攜兵自重,他今日的「表忠心」還是正確的決定。

  「無論這些將士在哪裡,他們都是東遼的將士,皆聽皇上命令,保衛東遼國土。微臣是皇上的臣子,不過是用皇上的將士為皇上分憂罷了。」

  這話說的皇上舒心了。

  「朕這兒有道摺子,是你大伯呈上來的。」

  裴鳶入京後,因其身上有罪,被安排進了大理寺住著,這兩日還沒有回將軍府,不知道府中的安排。

  「你大伯說,自己年紀長了,渾身是病,臨了到頭,膝下也沒有個子嗣給他送終,想從族裡過繼個孩子過去。你們族裡定了你,你知道此事嗎?」

  這事裴鳶還真不知道。

  「回皇上,微臣不知。」

  皇上點點頭,「那你意下如何?」

  「於公於私,裴鳶皆無異議。」

  於公,他大伯為國捐軀,是可敬之人;於私,那可是他大伯,雖然他那個親爹不將他當回事,可是大伯沒出事前,對他也很疼愛的。

  他這個人,就是得到一點火星,都會捧著一堆柴火回報回去。

  他的回答簡單,但皇上看的出來,他的心性也簡單,看來早就和裴常勝離了心。離心好啊離心妙,趕緊把那個老東西給頂下去。

  「行,既然你這個當事人沒有異議了,那這摺子,朕就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