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你、你是男的啊!」

  裴鳶挨了十五板子,張彪沒讓人下狠手,十五大板下來,他居然還能站起來。

  「腰還好吧?」蕭望川將藥油遞給他,「拿去擦擦。」

  裴鳶接過藥油謝過,「打的我屁股,關腰什麼事?」

  「這不是怕他們失手打傷你的腰嗎?二弟你還未成親,我這個做兄長的必須關心關心你。」

  裴鳶無語地看了眼蕭望川,他以前怎麼不知道蕭望川是個如此悶騷的人?

  自從和柳二定親之後,時不時就要在他這個「孤家寡人」面前炫耀一番。

  他是不是快忘了自己差點成為他的妹夫啊?

  不過沒關係,等他娶到了柳顏歡,就是他姐夫了,依舊壓他蕭望川一籌。現在就且先讓他嘚瑟吧。

  因著州知府與山匪勾結,張彪當街砍了州知府,抓了州知府一家,讓人押送回京。只是這公文他倒不會寫了。

  於是大晚上,他夾著空白的公文,一腳踹開裴鳶的屋門。

  屋子裡落英正在擦藥,他光著膀子坐在八仙桌邊,一抬頭就看見張彪吃驚的大臉。

  張彪也三十好幾的人,但不怎麼打理自己,一臉絡腮鬍,活像個原始人。

  就是滿臉的卷胡,也擋不住他臉上的錯愕。

  「你、你是男的啊!」張彪的表情多變了幾番。

  落英擦了藥起身給張彪行了個禮,正要說什麼,就聽張彪對裴鳶說:「我懂我懂,我不會說出去的!就是這小孩兒才多大啊,你喜歡男的怎麼也該挑個年紀大點的吧?」

  滿屋子:「......」

  「張將軍,你再亂想,我回京就說我喜歡你兒子。」

  張彪大驚失色,和裴鳶打趣道:「我兒子長成那個慫樣你都喜歡,那不如喜歡我算了。」

  他坐了下來,將公文扔在桌上,「不和你貧了,你過來把公文寫了,我不會寫。」

  「您副官呢?」

  白天剛打了他,現在就叫他加班,未免太沒人性了吧?

  張彪斜了他一眼,「我可以讓你寫家書隨公文一起入京。」

  裴鳶二話不說就下床。

  倒不是他自己不能寫信回去,只是自己這信送到京里,不知要被多少勢力攔下來看過。若是能隨張彪的公文入京,那肯定能避開許多勢力。

  柳顏歡收到裴鳶的信時,已經是五月中旬的時節。京城的天熱了起來,她也換了薄衫躺在秋茶院裡。

  如今這個家裡,除了裴順喜以外,洛氏的幾個孩子都不在家中,二房寧靜得很。

  除了洛氏時不時給柳顏歡找事外,柳顏歡樂得清閒。

  裴鳶這封家書是寄給將軍府的,柳顏歡作為當家主母,信先到了她的手中。

  「二爺的來信。」紫菱笑著將信遞給柳顏歡。

  柳顏歡接過,面上不顯山不露水,可飛舞的手暴露了她此時激動的心情。

  信上,裴鳶簡單地講述了他們在中州遇山賊的事情,口吻平淡,好似在寫述職報告一樣。

  只有信的結尾,「安好,勿念」四字,讓這封信勉強有了點人情味。

  柳顏歡將信重新封好,「送去榮壽堂去給祖母看看,祖母看完拿去給老爺。」

  「是。」

  紫菱看柳顏歡的眉頭一會兒皺起,一會兒舒展的,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夫人,您別擔心,聽說車騎大將軍作戰英勇,他就沒輸過幾場仗呢!二爺肯定能平安回來。」

  柳顏歡自然知道裴鳶能平安回來,可平安回來不代表此戰不兇險。

  如今二房無事,下一個該是三房了。

  柳顏歡叫來白曇,問道:「裴頌的臉現在如何了?」

  洛氏闖了禍事,自然要給她收拾爛攤子。柳顏歡藉機讓蘇掌柜去給裴頌診治,每每都讓白曇作陪,每次蘇掌柜給她開藥的時候,白曇就在那道歉。

  一邊委屈一邊說:「都是我們家太太的不是,頌小姐這麼年輕嗚嗚嗚嗚,頌小姐您宰相肚裡能撐船,不要和我們家太太計較吧嗚嗚嗚!」

  一次兩次還好,次次這麼幹,再加上裴頌的臉上的疤痕遲遲不退,她心裡一定恨慘了洛氏。

  「最近可有什麼宴會?」

  「有的,大理寺卿的夫人辦了個垂釣會,邀請夫人小姐們去郊外的畫舫上吃茶垂釣,咱們府上也得了帖子。」

  「這夫人真是稀奇,人家賞花賞雨賞魚的都有,第一次聽說邀小姐們去釣魚的!」綠蘭哈哈一笑。

  「沒辦法,聽說那大理寺卿的夫人酷愛釣魚,尤其喜歡夜釣,甚至在湖邊買了個畫舫給她釣魚用。她找兒媳就一個標準——坐的住。」

  「哈哈哈,是自己釣魚太寂寞,找個兒媳陪自己一道嗎!」綠蘭哈哈大笑。

  「別貧了你們。」柳顏歡眸子動了動,「去問問大小姐,要不要赴宴。再去三房問一聲,有哪些姑娘願意一塊兒出去玩的。」

  「是。」

  兩日後便是大理寺卿夫人辦的垂釣宴,柳顏歡帶著裴順喜和三房的幾個姑娘們出了門。

  三房三個庶女都出了門,只有裴頌沒有來。柳顏歡自然知道裴頌是因為臉上的傷才如此。

  上了馬車,柳顏歡看了看三房這幾個小的。她們被三太太管的很嚴厲,因此面對柳顏歡的時候,皆很乖巧。

  畢竟現在三太太因為裴頌的事情,已經不大接這樣的宴席。現在能帶她們出來的,只有柳顏歡了,若是將她得罪了,她們日後說親,怕是真的只能被張氏隨便指了。

  「今日的垂釣宴上,你們記得不要亂跑,也不要亂說話,更不要和別的小姐起了齟齬。我一個人,精力有限,管不了你們四個。若是闖了禍,就自己收拾攤子去!」

  柳顏歡將醜話說在前頭,她倒是不擔心三房那幾個,就怕裴順喜。

  果不其然,裴順喜嗆道:「既然嫂嫂精力有限,就不該帶那幾個出門。」

  柳顏歡看了她一眼,「順喜,上次春日宴後,你的風評就不甚好。今日可不要再胡來了。」

  裴順喜瞬間被掐住了聲音。

  她自然知道春日宴後自己的名聲就不好了,可她的身後是將軍府,那些大族們看不上她,可她也不至於嫁不出去。

  裴順喜抿了抿唇,連裴箋那個賤人都能和忠義伯府定親,她自然不能嫁得太差了。

  對了,忠義伯的那個弟弟,現在在哪做事來著?

  若是自己的計劃順利,說不定這門親事,能落到自己的身上。

  裴順喜微微勾唇,「嫂嫂放心,我今日一定會小心謹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