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我仔細檢查了一下鍾家姑娘的傷勢,局部淤血,皮下潰爛,應用極其好的活血化瘀藥才得以緩解,據我所知,活血化瘀當屬藏紅花最為有效,一錢百兩,以鍾家姑娘的傷勢,若想痊癒起碼也要半斤藏紅花為藥引製作化瘀藥,另滋養也不可忽視,當以百年山參歸元養氣最好,以現在的市價,一株百年的山參最低也需千兩才是。」
姬梓昭說的頭頭是道,梁蘭夷聽得心驚肉跳。
百兩一錢的藏紅花需要半斤是個什麼概念?
千兩一株的百年山參又是個什麼概念?
這是治病還是玩命?!
「為何要我出這些藥材,你們太醫院都是死人不成!」梁蘭夷當然不會心甘情願的當這個冤大頭。
姬梓昭早就料到,倒也不慌,「太醫院自會精心處理鍾家姑娘的傷勢,只是今日的事情一切引梁家姑娘所起,只怕片刻就會鬧得人盡皆知,我只是不願梁家姑娘落下個敢做不敢當的污名,不然等梁家姑娘日後大婚,連八皇子都是要被這點小事所牽連,可就是不值得了。」
梁蘭夷,「……」
該死的姬梓昭,簡直比土匪還強盜!
姬梓昭確實是明擺著打劫,但就算梁蘭夷心知肚明,當著孫賢妃的面,也不得不打破牙齒和血吞,不然豈不是擺明了跟未來婆婆說,你兒子的名聲我不在乎,你兒子的死活跟我沒關係?
眼看著姬梓昭帶著鍾芯宜愈發遠去的背影,梁蘭夷的心都在跟著滴血。
一巴掌抽進去萬兩的銀子,這誰頂得住?
估摸是姬梓昭說得太真了,就連鍾芯宜都是慌了,「我的臉啥時候這麼值錢了?」
「你是皇后娘娘的侄女兒,你的臉自不是所有人都能打的。」
皇后娘娘是懲罰了孫賢妃沒錯,但誰又知道孫賢妃會不會扭轉是非,顛倒黑白?
畢竟,身處在後宮的女人,可沒有一個是簡單的。
但讓梁蘭夷拿了銀子出來就不一樣了,以梁蘭夷恨她的程度,自是要親自去太醫院買藥的,如此一來,所有人就都知道是梁蘭夷打了鍾芯宜,屆時就算孫賢妃再怎麼巧舌如簧,都再是無法將白的給說成黑的。
「梓昭,你跟我說實話,我的臉真的那麼嚴重?」鍾芯宜拖著自己的半邊豬頭臉,說不擔心是假的。
「不過就是被打了一巴掌而已,哪裡就嚴重了?」
「可我的臉怎麼越來越腫了?」
「瘀血阻滯傷患處,自會有腫脹麻木之症,故痛則不通。」
鍾芯宜懂了,「所以你剛剛給我吃的藥其實是……」
姬梓昭但笑不語。
在看見梁蘭夷走路的姿勢後,她便是斷定鍾芯宜並沒有真的撞到梁蘭夷,但畢竟先皇太后的贈賜受損是真,若想要反咬一口,只要讓鍾芯宜成為弱者的同時,還能夠悽慘到讓想要陷害之人啞口無言。
「一會我回去給你開個藥膏,你記得每日塗抹就是。」姬梓昭笑著道。
鍾芯宜可是不想真的破相了,一遍遍提醒著姬梓昭前往別給忘記了,就連出了院子還不忘一下下指著自己那紅腫的半邊臉,甚至是威脅姬梓昭,若是不塗藥自己就不吃飯。
姬梓昭是真的害怕這傻丫頭餓著自己,回到了自己住的地方後,先是派人給薛一諾和徐美清那邊報了個平安,連忙調配好了藥膏,這才讓宮人給鍾芯宜送了去。
經過孫賢妃的事情,行宮裡的人可是不敢怠慢了姬梓昭,連忙恭恭敬敬地接過了藥,匆匆出了院子。
皇后娘娘的寢宮外,孫賢妃跟梁蘭夷雙雙下跪的身影模糊可見。
隨著姬梓昭將藥膏送去了鍾芯宜處,今日的事情也徹底在行宮傳開了。
估摸是覺得皇后娘娘真的是動怒了,稍晚些的時候就連孝昌帝都是來到了皇后娘娘這裡。
孫賢妃瞧著皇上邁步進門的身影,又是羞又是喜,只要皇上來了,她就是有就了!
正是靠坐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鐘皇后,佯裝沒有聽見皇上的腳步聲,明擺著給自己的小老婆來求情,還想讓她起身問安?
呸!
美死你得了!!
孝昌帝,「……」
「皇后可是哪裡不舒服?」孝昌帝主動坐在了皇后的身邊。
「皇上何時來的?」鍾皇后像是受到驚嚇了似的,慌忙睜開眼睛就要起身問安。
孝昌帝拉住了皇后的手,「都是老夫老妻了,哪裡來的那些個規矩,倒是朕聽聞,今日又有人惹皇后不開心了?」
鍾皇后心中冷笑,果然是來給小老婆求情的啊。
「皇上言重,不過就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可憐了芯宜那孩子,估計是被人遐想成了未來的七皇子妃惹了妒忌,才憑空的被污衊被算計,好在今日有姬梓昭在身邊陪著,不然還不知道要……」
當初鍾皇后在留下鍾芯宜的畫像時,便是在私底下請示過皇上,想要親自做主自家侄女兒的親事,當時皇上還有些意外,沒想到皇后竟不是把人許配給老七的。
所以如今聽著皇后如此說,孝昌帝自是一切盡在不言中的。
只怕是有人想要借著的事情,試探皇后的態度,如此再去推測鍾芯宜到底是不是留給七皇子的人選,說到底,傷害未來皇子妃和只是單純污衊皇后侄女兒所受到的懲罰可是不一樣的。
鍾皇后幽幽地嘆了口氣,「今日的事情發生的突然,就連姬梓昭也是被潑了一身的髒水,好在姬梓昭是個性子沉穩又度量大的,若是換成其他女兒家被叫罵成狗東西,不知要哭成什麼樣子。」
孝昌帝聽著這話,眉頭就是皺起來了。
姬梓昭是內定的四皇子妃沒錯,此事未經宣揚,其他人不知情也是情理之中,但只要一想到以後自己的兒媳婦被人罵過狗東西,孝昌帝的臉色哪能好看得起來?
姬梓昭那是早晚嫁進皇家的人,若她都是狗東西了,那他這個當岳父的是什麼,老狗東西不成?!
「當真是放肆!」孝昌帝的臉都黑了。
鍾皇后委婉垂眸,無奈嘆息,「想當初孫賢妃留的是欽天監監正之女,那孩子本宮也是見過的,小家碧玉,為人和氣,也不知孫賢妃究竟是怎麼想的,忽然就是選了這麼一個……唉,罷了,到底本宮不是八皇子的親生母妃,若孫賢妃當真喜歡那個梁家姑娘,本宮就只能請皇上准許了。」
孝昌帝陰晴不定地看著皇后,若以後在自己兒媳婦的隊伍裡面,真有那麼一個出口成髒的在,那畫面美的連他都是不敢去想好麼?
「此事朕自有定奪,皇后無需操心就是了。」
「既是如此,臣妾自當全憑皇上吩咐。」眼看著孝昌帝怒氣沖沖離去的背影,原本還悲春傷秋的鐘皇后,趕忙拿起手帕擦了擦自己發紅的眼角。
敢在本宮的地盤上鬧事?
不死也你扒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