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蘭夷半張著嘴巴,知道這個時候應該開口說些什麼,但就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本以為只要一口咬定了鍾芯宜撞了自己,鍾芯宜便是百口莫辯,誰想到她一路趕著把事情鬧到皇后這裡,反倒是忽略了自己身上的傷。
鍾芯宜看著梁蘭夷那完全懵逼到連北都是找不到的樣子,是真的開心,一個沒控制住就是笑了出來,卻不小心牽扯到了臉上的紅腫,疼的直接叫了出來,「哎呀!」
鍾皇后微微皺眉,本是想要訓斥鍾芯宜幾句,結果卻見鍾芯宜的臉早就是腫得不像樣子。
鍾芯宜小心翼翼托扶著自己紅腫的半邊臉,心裡也是驚慌的一批。
那梁蘭夷明明沒怎麼用力,咋就腫成這樣了?
不過這樣的表情落在鍾皇后的眼裡,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別說鍾芯宜沒有撞到人,就算是真的撞到了,還有她這個當姑母的訓斥和教育,哪裡輪得到旁人的巴掌說打就打?
「去,將孫賢妃給本宮請過來。」鍾皇后看向身邊的戴嬤嬤。
戴嬤嬤點了點頭,匆匆出了門。
姬梓昭心裡一緊,孫賢妃好像是八皇子的母妃。
梁蘭夷嚇得臉都是白了,忙跪在地上磕著頭,「皇后娘娘明鑑啊,此事都是臣女一個人的錯,跟其他人並無任何的關係!還請皇后娘娘高抬貴手啊……」
碩大的寢殿內,回想著的都是梁蘭夷的磕頭生。
一下接著一下……
不消片刻的功夫,梁蘭夷的額頭就是紅腫了一片。
只是可惜,鍾皇后連看都是沒有再看梁蘭夷一眼。
被皇后娘娘忽視了的梁蘭夷這次是真的慌了,渾身抖如篩糠,額頭磕得砰砰作響,好話都是說盡了。
不過在前後一炷香的時間,剛剛的梁蘭夷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狼狽。
孫賢妃來得很快,匆匆跟著戴嬤嬤進了門。
看著跪在地上的梁蘭夷,孫賢妃的眼中閃過一抹驚慌,不過很快便是鎮定自若的對著皇后娘娘彎曲了膝蓋,「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不知皇后娘娘叫臣妾過來所為何事……」
「啪——!」
鍾皇后沒等孫賢妃把話給說完,就是將手裡的步搖扔了過去。
孫賢妃一個沒反應過來,被那步搖砸在了腦門上,疼得腳下一晃。
「想當初先皇太后還在的時候,為了褒獎後宮妃嬪,讓後宮的妃嬪們更加用心的服侍皇上,特意選了各色首飾賞給了宮中妃嬪,從上到下一共百餘件,孫賢妃能將先皇太后的上次得意傳贈延續,本宮理應是該誇讚的。」
孫賢妃臉色一白,忙開口道,「皇后娘娘誤會了……」
鍾皇后冷笑打斷,「誤會?孫賢妃說笑了,當初那百餘件的首飾,每一樣都是本宮精挑細選的,何來的誤會之說,本宮是年紀大了,但記性卻還算是不錯,若孫賢妃忘記了,本宮倒是願意仔細跟孫賢妃說說這步搖出自宮中哪位工匠之手。」
孫賢妃,「……」
臉就是更白了。
「本宮若是沒記錯,孫賢妃當初留的畫像是欽天監監正之女,雖不知孫賢妃怎又臨時改了主意,但今日孫賢妃私定的八皇子妃,不但污衊本宮的侄女兒策馬撞人,更是因自己的粗心摔壞了先皇太后的步搖,而怪罪在本宮侄女兒的身上,眼下既是孫賢妃的人犯了錯,孫賢妃代替受罰也是應當的。」
孫賢妃忙低著頭道,「皇后娘娘息怒,或許是其中有什麼誤會。」
鍾皇后一巴掌拍在身側的桌子上,把所有人都是給嚇得一哆嗦,「把本宮侄女兒的臉打成如此模樣,何來的誤會!」
孫賢妃本來想說,不過就是女兒家的摩擦而已,能有多大的事兒,可等她朝著鍾芯宜的方向看去時,眼睛都是給驚得瞪大了一圈。
這是要下多狠的手,才能把人給打成這樣?!
鍾皇后冷冷地看著孫賢妃,「不知孫賢妃還有什麼話可說?」
孫賢妃,「……」
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是臣妾教導無方,還請皇后娘娘寬恕,等回去後,臣妾定當好好管教。」孫賢妃知道證據確鑿再是無法爭辯,只能跪在地上伏低做小。
鍾皇后氣的都是笑了出來,對著身邊的戴嬤嬤使了個眼色。
真以為裝出個樣子來,她就不好再下手責罰了?
若今日的事情她不殺雞儆猴,只怕這行宮裡的人真要拿她這個皇后當個死人了!
在戴嬤嬤的帶領下,孫賢妃是走出了寢宮,卻沒能走出院子。
站在寢宮門口,孫賢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雖是滿心的不甘,卻只能咬著牙跪在了院子裡。
此時正值晌午,雖說皇后娘娘的寢宮輕易無人趕來叨擾,但外面巡視的侍衛們卻是一波接著一波,來來往往幾十號的人,都清清楚楚地看見了被皇后娘娘罰跪在門外的孫賢妃。
三九的天氣,寒風刺骨,孫賢妃卻面紅耳赤,整張臉都是燙的不行。
她的命還算是不錯的,進宮不到一年便懷上了孩子,更是一舉得男,被皇上親自賜名並排為八皇子,這些年她雖不如熹貴妃那般寵冠六宮,卻也是如魚得水得很。
如今八皇子已然加冠又大婚在即,再加上身後也拉攏了不少的朝臣,她便是飄飄然有些不知所謂了。
想著她的兒子就在行宮,此番隨行而來的還有不少的大臣和家眷,以及未來一眾的皇子妃們,再一想到很快這件事情就會傳得人盡皆知,孫賢妃就是腦袋發沉地連頭都是抬不起來。
梁蘭夷從寢宮裡匆匆跑了出來,看著跪在地上的未來婆婆,嚇得連話都不會說了。
孫賢妃瞧著梁蘭夷那笨手笨腳的樣子,氣的一巴掌就是抽了上去,「連一點小事都辦不好!要你還有何用!」
梁蘭夷被打的眼睛都是閃起了金星,卻只能忍著痛不敢做聲。
孫賢妃都是要氣死了,又是一把抓住了梁蘭夷的手腕,直接將人給按在了自己的身邊,陪著一同罰跪。
姬梓昭跟鍾芯宜出門的時候,就看見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在皇后娘娘的寢宮外面跪成了一條直線。
一看見姬梓昭,梁蘭夷就是恨不得在其的身上戳出兩個窟窿來。
姬梓昭卻是停下了腳步,不但沒有慍怒的跡象,反倒是對著梁蘭夷行了個禮。
梁蘭夷,「……」
忽然有些心慌是腫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