熹貴妃的馬車就在鍾皇后馬車的後面,正是坐在馬車裡的熹貴妃,原本都是昏昏欲睡了,結果被皇后娘娘這一番的神折騰,直接就是給搞失眠了。
皇后娘娘位列皇上之後,怎麼折騰自然皇上是看不見的,但皇后娘娘卻在其他人之守,這麼折騰除了皇上之外誰又能看不見?
熹貴妃氣的媚臉發黑,握著茶盞的手都是控制不住地哆嗦著!
她當然清楚,皇后這麼做,就是為了故意報復她此番冬獵推薦了鄒立。
但可恨的是,到底男女有別。
皇后可以大搖大擺的讓姬梓昭上馬車,但她卻不能公然把鄒立叫到身邊。
張嬤嬤見熹貴妃臉色難看,忙輕聲勸著,「這些年皇后娘娘便是一直看不得娘娘的好,娘娘又何必跟皇后娘娘一般見識呢。」
熹貴妃都是要被氣死了,哪裡又是輕易能哄好的,「去,把左秀華給本宮叫來。」
皇后不是喜歡搞特殊麼,她自然是要奉陪到底的。
張嬤嬤無奈,只得叫停馬車下去喊人。
很快,左秀華就是上了熹貴妃的馬車。
其他的妃子們見此,也都是紛紛效仿。
不過是半炷香的功夫,所有內定的皇子妃就都是陪到了未來婆婆身邊。
而面對如此一番的猛虎操作,姬荏苒則是徹底傻眼了……
她是五皇子定下的妾侍不假,但在正牌的皇子妃面前卻是那樣的不值得一提。
如今熹貴妃特意召了左秀華,無疑不是將巴掌打在了她的臉上。
前面不知哪個內定的皇子妃不服路途,需太醫把脈,太醫們所乘坐的馬車因為要稍微往前面趕,剛巧就是跟姬荏苒的馬車擦肩而過。
順著被風吹開的車窗,太醫就都是看見了孤苦伶仃坐在馬車裡的姬荏苒。
姬荏苒,「……」
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心都是有了!
剛剛她在宮門口有多威風,現在就有多抬不起頭!!
正是陪著鍾皇后聊天的姬梓昭,聽聞見後面的動靜,連斟茶的手都是沒抖一下。
她就算是內定的四皇子妃,在七皇子沒有回主城之前,也是不宜公開的。
但左秀華卻是不同,如今所有人都知道那是未來的五皇子妃。
而跟現在的左秀華比起來,她不過就是個服侍皇族達官的臣子罷了。
熹貴妃此番做法,擺明了就是在刺激她。
她失態了,必惹怒皇后娘娘,至此,她跟皇后娘娘之間的間隙就生成了。
熹貴妃就是熹貴妃,拐彎抹角的殺人手段簡直是層出不窮。
所以姬梓昭不能生氣,也不會生氣。
在經歷了莫名穿越,家族變故後,已經沒有什麼事情,能值得她失態了。
「皇后娘娘喝茶。」姬梓昭把茶盞舉遞在皇后的面前,蔥削玉指輕捏盞托,白皙的手心穩穩地舉於半空之中,既穩且安。
鍾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喝了口茶才是道,「你覺得芯宜為人如何?」
姬梓昭一愣,明顯沒有跟上皇后娘娘那跳躍性的思路。
鍾皇后補充道,「若嫁給七皇子為妻,你以為可好?」
「芯宜為人活潑單純,骨子裡又透著鍾家的傲骨錚錚,聽聞芯宜更是從小便精通琴棋書畫,姬梓昭愧不自如,自覺芯宜是皇城中男兒們高不可攀的。」在皇后娘娘面前,姬梓昭自然要說實話,但姬梓昭卻只口不提七皇子。
如今,七皇子可是要去爭搶儲君位置的人,其親事她自不好對外置喙。
鍾皇后就是喜歡姬梓昭這為人謹慎,處事周全的樣子,不過她既然開了口,便是就沒想在隱瞞什麼,「芯宜那孩子確實如你所說那般優秀,為了這兩個字,也是不知從小吃了多少的苦,但她的優秀還遠遠不夠成為七皇子妃。」
姬梓昭還在愣著。
要不是皇后娘娘手中的茶是她親自遞的,她都以為皇后娘娘是喝了假酒。
「不用如此驚訝,小七那孩子現在走的這條路意味著什麼,你又何嘗不清楚,芯宜是優秀但若真的有朝那麼一日,她還做不到以大局為重,若是她能學會你的殺伐果斷就好了。」
姬梓昭,「……」
現在真的是,除了聽著就只能聽著了。
鍾皇后笑了笑又道,「本宮對老七寄予厚望,所以本宮自希望下一任的皇后仍舊姓鍾,但本宮有多想如此,便有多少人不希望如此,若只能二保一,本宮自是要保老七的。」
姬梓昭心頭一跳,後背都是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鍾芯宜說過,她從小被逼著學習琴棋書畫,就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所以不單是鍾家,就連皇宮甚至是皇城的所有人,都以為看透了皇后娘娘的心思。
可所有人卻忘記了一點,他們看透的,不過是皇后娘娘想要讓他們看見的。
其實,這根本就是皇后娘娘的障眼法。
以前七皇子渾渾度日,無所事事,皇后娘娘便放出看中鍾芯宜的消息,讓所有人都認為鍾芯宜是後位的人選,如此等鍾芯宜嫁給七皇子那日,七皇子就是仗著鍾芯宜是後位的選擇人,也不會有人敢輕視了他。
而真的當七皇子站起來了,鍾芯宜再嫁七皇子,直接就暴露了皇后娘娘的野心。
現在沒人說話,是所有人都在等著皇上賜婚的聖旨。
屆時,若鍾芯宜真的嫁了七皇子,還不知要有多少人給皇上吹枕邊風。
皇上是疼愛七皇子,但給予和所求卻是兩種概念。
只要皇上對皇后傷心,對七皇子有所防範,其他皇子必有可乘之機。
皇后娘娘早已算計至此,乾脆以靜制動,就讓所有人都等著抓她的把柄,而趁著這些人潛意識放鬆警惕的同時,皇后娘娘其實早就是更換了七皇子妃的人選。
「皇后娘娘英明。」這句話並非恭維,而是姬梓昭發自肺腑的。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鍾皇后卻是笑著道,「本宮給老七物色的皇子妃也一併來了行宮,以你的聰明才智不妨猜猜看,那個人是誰?」
姬梓昭知道,皇后娘娘跟她說這麼多,是真的把她當成了一家人,只是此番隨行冬獵的閨秀足幾十號,她又是要猜到猴年馬月去?
鍾皇后見姬梓昭皺眉的樣子,笑的跟個孩子似的開心。
熹貴妃聽聞見皇后的笑聲傳來,整張臉可謂是黑上加黑。
如此看來,姬梓昭不但沒有跟皇后耍小脾氣,反倒把皇后給哄得跟吃了蜜餞似的。
沒想到那個姬梓昭還真忍得住!
左秀華小聲說著,「貴妃娘娘何必在這種小事上生氣,現在所有人都盯著皇后娘娘的外甥女兒呢,只要皇上賜婚的聖旨下來,必定有皇后娘娘好瞧的。」
熹貴妃冷冷一笑,「你真以為皇后會傻到,把如此明顯的把柄留出來讓人抓著?將自己培養的侄女嫁給自己的養子,難道皇后就不知道樹大招風的道理?」
左秀華面色發白,忙跪在了地上,「貴妃娘娘教訓的是。」
熹貴妃倒是沒責怪左秀華,而是看向張嬤嬤詢問著,「讓你辦的事情如何了?」
張嬤嬤忙回著,「回娘娘的話,人已經在路上了。」
熹貴妃聽罷,滿意地點了點頭。
皇后拉攏姬梓昭當兒媳,不過就是想要在太醫院找個賢內助罷了。
只要她想辦法拆散了姬梓昭跟四皇子,看皇后的如意算盤還能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