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醫館辦事的速度跟看病一樣效率。
隨著前來看病的百姓越來越多,流言傳的也跟著越來越快。
不過半天的功夫,皇城內的流言就滿天飛了。
這下子刁家可是坐不住了。
晌午的時候,刁家夫人特意來了一趟四大醫館,張口就說四大醫院出言污衊。
王璨和辛畢看見刁家夫人的時候,眼珠子都是冒出了綠光。
刁家夫人是吧?
來,咱們談談。
什麼什麼,你說我們背後說三道四是小人行徑?
行啊,那咱們就當面說!
你們朝廷既然做出了這麼不要臉的事情,還怕我們說了,你可別一口一個朝廷是天朝廷是地的在這裡嚇唬我們,既然你說這事兒是朝廷的意思,那咱們現在就去宮門前敲響聞登鼓,讓皇上評理去!
刁家夫人面對吹鬍子瞪眼二人組的辛畢和王璨吵又吵不過,罵也罵不贏。
更是不能真的把事情鬧到宮裡面去的她,除了走還能怎麼辦!
而刁家夫人的敗北而歸,讓刁家也徹底懵逼了。
如今皇城的流言比寒風還猛烈,又哪裡是一個刁家可以壓下去的?
孝昌帝聽聞此事時,可想而知的憤怒,連手中的天藍釉茶盞都摔了個粉碎。
如今朝廷窮得叮噹響,他當然是想要節省銀子的。
當初是工部尚書跟他保證定能一本萬利,他才是點頭同意讓工部去辦此事。
結果就這?
就是打家劫舍的土匪,都做不出來如此無恥之極的事!
「將工部尚書給朕叫過來!」
「是。」
姬梓昭下值時,就看見一位穿戴正三品朝服的大臣進了宮門。
瞧著他那堪比上墳似悲痛的老臉,想來正是刁尚書無疑了。
刁尚書很顯然也看見了姬梓昭,尤其是在看見她身上的那身官服時,眼珠子都是要瞪出來了,「區區吏目,見到本官竟敢不行禮問安,果然是沒家教!」
姬梓昭好脾氣的微微頷首,臉上的笑容未曾改變,「刁尚書好心性,哪怕是身負皇上傳召,也能站在這裡跟微臣說教。」
皇上還在等著卻還敢在這裡浪費時間,雷不往你身上劈都對不起你的愚蠢。
刁尚書,「……」
怎麼說話的?
刁尚書就覺得自己被內涵了,但姬梓昭溫和的表情卻又讓他看不出倪端。
想著御書房還有一道天雷等著自己,刁尚書只能於不甘心之中匆匆離去。
姬梓昭出了皇宮坐上馬車,靠坐在狐狸皮鋪墊的軟榻上閉目養神著,心裡的想法卻是起起伏伏個不停。
能在朝堂站穩腳跟的人,又有幾個喜形於色的?
看樣子,刁家能夠有今天的位置,依仗的不過是宮裡面的熹貴妃。
想來也正是如此,皇上才會如此放心寵愛熹貴妃。
畢竟以刁家的腦袋,想要在朝堂興起風浪堪比登天。
帝王之術,在於權衡。
皇上扶持熹貴妃這麼多年,未必就沒有打壓皇后娘娘的意思。
刁家是個什麼東西,難道皇上心裡就不清楚嗎?
只怕未必。
但如今皇城傳言愈演愈烈,皇上卻只傳了刁家未曾驚動熹貴妃,足見皇上是真的偏心熹貴妃的,再加上五皇子的事情鬧到現在也遲遲沒有定奪,未必不是皇上還在對熹貴妃憐香惜玉。
只是熹貴妃在宮裡根深蒂固,就是皇后娘娘也只能變相壓制。
若想撼動大樹,絕非一朝一夕。
一陣涼風湧入車窗,馬車裡忽然平添了另一個人的氣息。
姬梓昭睜開眼睛,就看見許久未見的洮花正坐在地面咧嘴微笑著。
唇紅齒白,圓眼長睫,光是看著就讓人心生歡喜。
但某人一開口,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特意掐算著你出宮的時間等在這裡,今日你身邊沒有那兩個哼哈二將了,我看你還如何能逃得出老子的手掌心。」
姬梓昭神色淡然的收回目光,隨手取出矮几下別著的長香點燃。
頃刻之間,一股淡淡的冷香隨之擴散而開。
洮花冷得一哆嗦,「大冷天點冷香,你什麼毛病?」
姬梓昭並未回答,而是又將矮几上的茶壺拿了起來。
洮花就看著姬梓昭打開矮几下的一個個小抽屜,然後將一撮撮他叫不出名字的藥材添了進去。
很快,一杯芬香四溢的茶,就是推在了他的面前。
洮花,「……」
這個場景多少有些似曾相識啊。
姬梓昭看著洮花道,「先喝杯茶暖暖身子。」
「你真當老子傻是不是?」洮花一把將面前的茶盞掃向窗外,上次喝得那杯茶,差點沒要了他的老命,還喝?
姬梓昭有些可惜的看向窗外,再是端起面前的茶盞輕抿一口,「可惜了那杯好茶。」
「老子是殺你來的,不是來跟你品茶的,姬梓昭,別說老子下手狠,要怪就怪你惹了不該惹的人!」洮花說著,猛然拔出腰間的青光刺。
寒光乍現,青光晃眼。
但見洮花猛然轉動手中的青光刺,緊接著就聽,「啪嗒……」
長滿倒刺的青光刺還沒等刺出去,就掉落在了馬車上。
洮花,「……」
怎麼肥事?
姬梓昭看著他道,「黃精,柏子仁各一錢半,九尾龍葵花二錢,幻心草三兩,加以調和熬煮,初服方覺四肢無力,睏乏心慌,待藥效退去可補益腎經,安神助眠。」
說白了,就是改良版的迷藥。
洮花氣瘋了,「老子沒喝茶!」
姬梓昭舉起面前的茶盞,輕輕地晃了晃,「茶是解藥。」
語落,她才又是掃了一眼一旁還在燃燒著的香。
洮花,「……」
這女人比毒蛇還毒,簡直是無孔不入!
姬梓昭還要回府,可是沒空在這裡跟洮花大眼瞪小眼,掰開他的嘴巴,將自己茶盞里的茶灌了進去,「服用下解藥,很快你便能行動自如,只是要想恢復內力,還需四個時辰以後。」
洮花驚呆了,「四個時辰?!」
天都黑了好麼!
姬梓昭笑,「不然,我再給你加些其他的料,幫你打發打發這無聊的光陰?」
洮花是什麼人,威武能屈,富貴能淫,當即表示,「不用了,就這麼趴著也挺舒服的……」
姬梓昭見他認慫了,便也沒有繼續為難,眼看著距離姬家還有一段的時間,乾脆翻出一本醫書端看了起來。
馬車裡再次恢復了安靜,連呼吸聲都是那樣的幾不可聞。
趴在矮几上的洮花無聊的數著羊,數著數著就想起了什麼道,「對了,你們禹臨的四皇子讓我告訴你,這段時間風聲緊暫且不易見面,不過你放心,他既是答應了的事,便絕不會誆了你,他讓你乖乖等著他就是了。」
四皇子三個字一經響起耳邊,姬梓昭平穩跳著的心就不經意跟著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