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思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嚇得小臉都是沒了血色。
她一直以為姬梓昭是不敢跟她對話,結果……
姬梓昭竟是根本沒把她放在眼裡麼?
青竹得了命令,二話不說就將鄒思妍扛在了肩膀上。
鄒思妍尖叫地喊著,「你放開我!姬梓昭你怎能如此不識好歹!如你這種下堂的棄婦,能被我鄒家看上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顧佩蘭嚇壞了,忙走過來道,「昭姐兒你這是想要做什麼?我好心好意想要給你尋一門好親事,你怎可這般不懂事?當真是太傷我的心了!」
到了這個時候,顧佩蘭還想著往姬梓昭的腦袋上扣帽子。
姬梓昭冷冷地看著顧佩蘭,「續弦大夫人這話說得就不對了,身為姬家女兒,我並不曾反抗續弦大夫人為我說媒的親事,但身為姬家的掌權,我絕不准許旁人在我姬家放肆撒野!就算續弦大夫人非要拜高踩低,我姬家也沒空陪著續弦大夫人一併丟人現眼!」
對於這門親事,她可是一直沒搖過頭。
是鄒家夫人自己不好,接受不了她的嫁妝。
如今你在這裡跟我大呼小叫的也沒用,主要還是得看鄒家夫人還能不能點頭。
顧佩蘭氣的臉色發青,人都是昏過去了,還點什麼頭點頭!
還趴在門外,聽著裡面動靜的兩個鄒家嬤嬤,本還暗中得意的很。
姬家大姑娘也不過如此,很快就要成為她們姬家的妾侍,看她們鄒家的臉色。
只是這會子她們可是笑不出來了。
尤其是聽見屋子裡自家姑娘的尖叫聲,兩個嬤嬤都是慌了神。
其中一個嬤嬤張口就喊著,「沒有王法了!姬家殺人了啊!」
荷嬤嬤聽著這話就是不幹了,擼起袖子就是朝著那嬤嬤沖了過去。
皇城之中,天子腳下,我姬家豈容你們在這裡紅口白牙的污衊?
那還在拼命喊著的嬤嬤,只覺得脖領子一緊,隨即一雙腳就是離開了地面,等她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都是被荷嬤嬤給扔出了一米遠。
摔倒在地上的嬤嬤雙眼冒著金星,疼得趴在地上直哼哼。
荷嬤嬤徒手扔人的樣子,把另一個嬤嬤給震懾住了,連劍秋都給唬了一跳。
這麼大力氣的嗎?
這得吃幾碗大米飯啊!
「你,你們姬家簡直是欺人太甚!」另一個嬤嬤咬牙怒視著。
劍秋,「……」
你要是說這個的話,那我可就不困了。
「聘禮是你們鄒家自作主張送上門的,我們家小姐不願駁了續弦大夫人的好意,便委曲求全的答應了這門親事,哪怕是你們鄒家夫人字字為難,處處刁難,我們家小姐也好脾氣的忍了下來,怎得我們家小姐不過是想要帶一些嫁妝過去,就是欺人太甚了?」
那嬤嬤被劍秋說的心驚肉跳。
如今院子裡鬧哄哄的,就是嬤嬤自己就是亂成一團麻,結果沒想到劍秋竟還能保持著神志清醒,更將事情的原委敘述的頭頭是道。
「若鄒家覺得是我們姬家的不是,不如乾脆報官,經官府定奪。」劍秋當然不懼這嬤嬤,她家小姐把事情做到如此滴水不漏的程度,別說就是報官,就是把事情鬧到皇上的面前,她們姬家也是有理能站住腳的。
那嬤嬤一聽報官可是慌了,連跟劍秋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嬤嬤也是想不明白了,明明一切都是鄒家得利,怎麼鬧來鬧去的,鄒家就是反被姬家壓在了頭上,甩都甩不掉?!
「啊——!」
伴隨著一聲刺耳的尖叫聲,緊閉的房門被青竹一腳踹開。
與此同時,鄒思妍真的就被扔了出來。
隨著鄒思妍重重摔在地上,院子裡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鄒家的兩個嬤嬤是惹不起姬梓昭身邊的荷嬤嬤和劍秋,但她們在顧佩蘭的面前還是相當理直氣壯的。
親事是你這個續弦大夫人跟我們家夫人定下的,可結果呢?
我們家的夫人昏迷不醒。
我們家的二姑娘被人當球踢。
今兒個這事兒你要是不給一個交代,我們鄒家定跟你沒完!
顧佩蘭,「……」
頭都是快要炸開了。
院子裡鬧騰的跟開了鍋似的,就算姬荏苒還想裝死都是不行了。
姬梓昭邁步下了台階,就看見姬荏苒匆匆而來,「大姐姐,這是出了什麼事情啊?」
姬梓昭淡淡的看著一臉焦急的姬荏苒,「發生了什麼,荏苒妹妹不會自己看麼?」
顧佩蘭的院子一共就這麼大,母子女三個人又是擠在一起過活,除非姬荏苒是聾了,才會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才剛還讓宋嬤嬤來叫她,現在東窗事發想要高高掛起?
慣得你毛病。
「我聽母親說給大姐姐尋了一門好親事,可就算大姐姐再怎麼不同意,也不能如此傷了母親的啊,如今跟鄒家鬧成這樣,若是傳出去不但母親難做,就是大姐姐的名聲怕是也要受損的。」
姬荏苒就是姬荏苒,哪怕是被拆穿了也能繼續往下裝。
只是姬梓昭可沒空陪著她在這裡裝腔作勢,直接帶著人出了院子。
姬荏苒哪裡想到姬梓昭敢這般忽視了她,竟是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
顧佩蘭知道姬梓昭抬著那麼兩箱的東西過來,分明就是想要嚇唬鄒家夫人的。
可現在就算她知道了又如何,眼看著鄒家夫人怎麼就是叫不醒,鄒思妍又是給嚇得哭叫不止,只能硬著頭皮喊上人,親自坐上馬車送鄒家人回府。
鄒家人一聽說夫人是被抬著送回來,都是給嚇了一跳。
鄒寒笙和鄒立匆忙趕來,一個照顧著妹妹,一個給自家夫人把脈。
本就是害怕到不行的顧佩蘭一看鄒家的架勢,嚇得連馬車都是沒敢下,就是忙讓車夫駕著馬車離開了。
昏迷不醒的鄒家夫人哪怕在睡夢中還抽搐不止,鄒思妍雖沒有昏過去,但整個人也是哭得渾渾噩噩,任由鄒寒笙如何詢問都是前言不搭後語的。
鄒家可謂是忙碌到了天亮,才算是徹底消停了。
一大清早,鄒立是頂著一雙烏黑的眼圈出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