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梓昭倒是知道,七皇子的到來估摸著是來給她打氣的。
如這種莽撞耿直到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她在輔佐他的事情,也只有這隻哈士七該乾的出來。
可在這個世道上,也唯獨這種赤子之心才是最為珍貴的。
所以姬梓昭腹誹是腹誹,對於七皇子的好意她自是要收下的,但收下是收下了,卻並不代表她就會有什麼好臉色。
那日在茶樓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如今只要一看見四皇子那張臉,姬梓昭就覺得胸口堵得厲害,沒有直接轉身離開完全是因為還要參加最後一輪的擢考。
小眼神兒正在一下下往這邊瞟著的謝璟麒,被姬梓昭那張發沉的臉黑得一臉懵逼,不過很快,他就是轉眼朝著院子裡其他的大夫們怒視了去。
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剛剛有多懵逼,現在就要有多噴火。
院子裡的大夫們,「……」
怎麼回事?
謝璟麒都要氣死了,還好意思問我怎麼回事?要不是你們欺負了姬梓昭,姬梓昭幹嘛大白天黑著個臉,小爺今日不揍你們一頓,你們怕是不知道姬梓昭三個字怎麼寫!
等著擢考的大夫眼看著七皇子眼中的怒火越燒越旺,嚇得腿都跟著開始發軟了。
謝璟瀾是真的怕自己的弟弟做出什麼血濺醫教所的蠢事出來,無奈地嘆了口氣,「跟旁人無關,是我惹了她。」
瞬間失去戰鬥力的謝璟麒都是驚呆了,「四哥你好端端的惹姬梓昭做什麼?」
謝璟瀾苦笑了一聲。
他想說,其實你四哥也很迷茫啊。
剛巧此時,姜廣晟進了門。
一看見兩位皇子,忙著過來請安,等直起身後,才是尋著姬梓昭的方向走了過去。
「今日家裡面生意出了些事情便是拖延住了腳步,姬家大姑娘已經來了很久吧?」姜廣晟溫和一笑,熟絡的跟姬梓昭打著招呼。
姬梓昭回以淡淡的笑容,「沒有耽誤擢考就好。」
「聽聞今日的擢考貌似並不是在醫教所,看來今日是有得折騰了。」
「既太醫院出了考題,不管問題是什麼,定是有太醫院的理由,咱們這些考生只需專心考試就好。」
姜廣晟認識姬梓昭也算是有幾日了,本來想著彼此之間應該熟絡一些了,沒想到姬梓昭對他的態度仍然是敬而遠之的。
不過姜廣晟也不氣餒,只要他跟姬梓昭一同進了太醫院,那以後的日子就還長。
正是站在不遠處的謝璟麒看著這一幕,眉頭都是鎖成了死疙瘩,「四哥,那小白臉是誰啊?要不要個臉了,大白天的跟一個姑娘家家的走的這麼近。」
謝璟瀾一眼掃過去,才是道,「姜家之子,在家中排行老二,歷年太醫院有很多藥材都是通過此人之手送進宮的。」
謝璟麒聽著這話就不樂意了,姜家怎麼了,姬梓昭可是他給他四哥找的媳婦兒,若是這個小白臉敢半路截胡,誰家的都照揍不誤。
正是跟姬梓昭說這話的姜廣晟,就覺得後背有一雙眼睛盯得他渾身發毛,疑惑的轉過身,結果就是看見七皇子正陰風陣陣的盯著他看。
姜廣晟,「……」
他可不記得自己惹過這位紈絝頭子。
剛巧這個時候,醫教所的管事走了出來,邀請七皇子和四皇子進門小坐。
謝璟瀾自是不會放任自己的弟弟在這個時候胡來,不由分說拉著人就上了台階。
有手不能動,有腳不能踹的謝璟麒,臨進門之前還不忘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姜廣晟,小白臉,算你命好。
姜廣晟,「……」
七皇子和四皇子一走,院子裡的大夫人就覺得輕鬆了不少。
連空氣都覺得清新了許多。
又過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時間,便是有人進了院子。
先是統計了一下人數,隨後便是帶著眾人出院子,從頭至尾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跟在後面的大夫人心惶惶,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
等到了地方,眾人不免有些傻眼了。
廟街?
這裡可是皇城最為下等的地方,住在這裡的除了乞丐就是流浪漢啊!
而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所有的大夫們才知道了最後議論擢考的題目,任意診治廟街上的百姓,以兩個時辰為準,以最後診治的人數和準確度為分數標準。
一瞬間,人群裡面炸開了鍋。
廟街的百姓又髒又臭,自是誰也不願意靠近。
更是有人覺得考題太難了,每個人的病症均有不同,若是碰上了疑難雜症,自是要花費更多的時間。
「我倒是覺得這次的考題有些簡單了。」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在了眾人身後。
眾人回頭,就看見一年輕的男子正走下馬車。
靛藍色的長袍修身而墜,無論是領口還是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
單看穿著,便是非富即貴的人。
站在姬梓昭身邊的姜廣晟,輕聲提醒著,「這就是兩次擢考的第一,鄒寒笙。」
鄒寒笙的話,自是無人敢反駁的。
不但是太醫院內定的人選,更是主動參加擢考並考取第一的人。
再是想著此人還有一個當院判的父親,所有大夫都覺得亞歷山大啊。
鄒寒笙一眼便是看見了人群里的姬梓昭,更是邁著方步負手而來。
姜廣晟見此,本能地上前一步,往姬梓昭的身前站了站。
鄒寒笙根本沒理會姜廣晟,站定在姬梓昭的面前,仔細打量了一番,才是笑著道,「想必這位就是姬家大姑娘了。」
姬梓昭頷首道,「正是。」
鄒寒笙笑了笑,「這幾日總是能夠聽見姬家大姑娘的名字,都是說什麼姬家大姑娘醫術精湛,妙手回春,甚至是破例讓張院判收徒的醫學奇才,本來我還想著有多大的本事,結果也不過只是如此而已。」
姜廣晟皺著眉,「鄒家少爺這是想要做什麼?」
鄒寒笙掃了一眼姜廣晟,「怎麼著,姜家二少爺這是想要英雄救美不成?只是可惜了啊,我可不願當那個欺負美的惡人,畢竟面前的人除了美之外,根本沒有讓我欺負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