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梓昭沒想到,一本正經的四皇子不正經起來簡直天下無敵。
她可沒空與他耍嘴皮子,想了想又道,「不知四殿下找何人安置了我的馬車?」
福寶是曾經跟在二皇子身邊的人,怎麼說也算是見過世面的,斷不會輕易被嚇唬住,再說青竹和漣菊,若是知道她一個人在皇宮無人接應,應當也是該第一時間趕去的……
可是現在,她身邊的人卻是連個動靜都沒有。
姬梓昭自然好奇,四皇子究竟用了什麼辦法,攔下了她身邊的人。
只是還沒等謝璟瀾回答,馬車就已經緩緩停靠在了姬家的府邸門口。
姬梓昭剛下了馬車,就是瞧見府邸門口有幾個人影正排排站。
定睛一看,正是福寶,青竹,漣菊和……七皇子?!
在看見七皇子的瞬間,姬梓昭不得不感嘆四皇子的陰暗,將如此一匹野馬扔在這裡,也難怪她的人無法也不敢掙扎了。
謝璟麒看見姬梓昭時,還有些失望,「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
姬梓昭走過去笑著道,「如此看來,殿下與我的人相處的還不錯?」
謝璟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是自然,本殿下這麼平易近人,和藹可親……跟你身邊的人可謂是相談甚歡啊。」
福寶聽著這話都是無語了。
七殿下您怎麼能睜著眼睛說瞎話呢,奴才好端端的在門口等著自家小姐,您二話不說將奴才給拎回來也就算了,還跟一尊門神似的在這裡看著,沒看奴才連呼吸都不順暢麼。
七殿下您就說您是不是對相談甚歡有什麼誤解。
漣菊和青竹雖然沒開口說什麼,但對於七皇子的誇誇其談,明顯很是消化不良。
謝璟麒可不知自己現在有多招人恨,看著姬梓昭痞痞地出著主意,「姬梓昭你難得有時間,瞧這良辰夜色美景當頭的,要不然你再讓我四哥帶著你在城內轉轉?」
姬梓昭可不知七皇子在打什麼鬼主意,不過她確實是難得有時間,「許久不曾見殿下了,不知殿下可有空與臣女說說洛邑縣城的發展局勢?」
謝璟麒愣了愣。
姬梓昭頓了頓又道,「聽聞此番殿下在洛邑頗得民心,不知殿下又怎麼看待此事,更是可有想好,要如何加以利用才能實現為自己爭取到最大化的利益?」
謝璟麒再愣。
姬梓昭再道,「聽聞三皇子也隨行前往洛邑縣城,不知殿下對此如何看?」
謝璟麒,「……」
現在當個媒人怎麼比當官還難?
面對姬梓昭的靈魂三連問,一向習慣了不務正業的謝璟麒臉都是給問青了。
只是想著姬梓昭那些殺人不償命的陰險手段,謝璟麒就算被逼急了也是不敢翻臉的,左顧右盼之中,一眼就是看見了不遠處的馬車,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是沖了過去。
坐進馬車的同時,謝璟麒幾乎是哭求著四皇子,「四哥,快走!」
再不走他怕是要被姬梓昭考校成篩子了。
謝璟瀾瞧了一眼沒出息的弟弟,無奈地搖了搖頭,才是吩咐棠棣道,「走罷。」
眼看著七皇子夾著尾巴落荒而逃,福寶都是驚呆了。
在這皇城裡,誰不知道七皇子那就是個屬螃蟹的混世魔王。
就連其他皇子瞧見了都要退讓三分的人,如今卻被自家小姐考校的如臨大敵……
就算是親眼所見,他也很是消化不良啊。
戌時一刻,府里的各個院子都已經熄滅了燭火。
姬梓昭在幾人的陪伴下進了門往昭院的方向走著,結果剛走上遊廊,就是看見許嬤嬤行色匆匆地跑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大姑娘,老夫人出事了!」
姬梓昭眉頭微微一皺,「怎麼了?」
許嬤嬤臉色發白,渾身都顫抖的厲害著,「老夫人,老夫人她……」
姬梓昭見許嬤嬤連話都是說不利索了,知道非同小可,吩咐青竹趕緊回昭院取來她的藥箱,自己則是先帶著許嬤嬤朝著主院走了去。
主院裡的下人站了一院子,個個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多出。
屋子裡,正是癱躺在軟榻上的老夫人半張著嘴巴,渾身僵硬而抽搐著。
姬梓昭見狀,連忙坐在軟榻旁給祖母診脈。
其他院子的人聽見消息,也是匆匆趕了過來,看著軟榻上連話都是說不出來的老夫人,眾人也是止不住的擰眉擔心著。
老夫人再不是人,也是府裡面的長輩。
如今公公走了,若是婆婆再出了什麼事,她們哪裡有臉再去祭拜自家男人。
很快,青竹就是拎著藥箱進了門。
姬梓昭接過藥箱,拿出出裡面的銀針尋著祖母的幾處穴道落了下去,又是吩咐許嬤嬤去拿著方子開藥,等一切都忙完了,都是一個時辰以後了。
二夫人俞鳳蘭詢問著,「昭姐兒,老夫人這究竟是怎麼了?」
「五志過極心火暴甚,肝陽暴亢氣火俱浮,迫血上涌引起的身偏不用。」姬梓昭儘量用眾人都能聽懂的言辭形容,其實再說的通俗一些就是中風了。
三夫人殷文英聽得一愣一愣的,「可是還能好?」
「精心照料和靜養一段時日,應該會有恢復的可能。」
四夫人肖靜姝鬆了口氣,「只要還能好就沒事。」
她們這個婆婆可是沒少作妖惹事,如今若是能因病而消停一段時間,對於大家來說都是好事。
姬梓繡和姬梓妍兩個人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軟榻上的祖母,雖沒有什麼幸災樂禍的心思,但眼神之中的冷漠和淡然卻被燭光映照得清楚。
在她們的印象里,祖母這個人從小對她們都是不親的。
久而久之,她們跟祖母的感情自然也就疏遠了。
姬梓昭如何能不明白眾人的心思,便主動開口讓眾人先回去,就算祖母這裡需要人伺候,院子裡的下人也是夠的。
各房的夫人聽著這話,猶如得到恩賜,轉身就往門外走。
姬梓昭又是看向二妹妹和三妹妹,「你們兩個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姬梓繡見長姐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心裡不舒服得厲害著。
祖母這段時間的偏心,她們所有人都是看在眼裡的,如今祖母病倒了,不是應該讓那些人來照顧麼,幹什麼非要勞累長姐?
姬梓妍見二姐姐要惹事,忙拉著她的手臂搖了搖頭,長姐做事一向有分寸,又何須她們置喙。